“混小子。”保镖反应极快，一个反扭把陈佳野压地上，陈佳野不松口，被扯开时硬生生咬下薛天兆一块肉皮。
“嘶……”薛天兆摸了摸喉咙上的伤口，沾了一手血，笑意深不见底，伪善至极，慢悠悠踱步到地上被按着趴下的陈佳野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在我这，只有骨气是最废物的。”男人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抬起腿一皮鞋踩在陈佳野的手背上，这一脚踩得极狠，像碾烟头一样压着他的手踩。
陈佳野咬着后槽牙，整条手臂都在颤抖，脑门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求也求过，好话说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都说还钱，可还压着人不放。
“给我一天时间，你让我和林知之见一面，我明天把钱连本带利还给你。”陈佳野眼皮怂喇着，声音无力虚弱，他知道和这种人不能讲理，闹得再厉害没用。
“见一面？”薛天兆冷笑，又在陈佳野手背上碾上一圈“早被我送出去了，现在说不定在哪位老板的床上。”
“我tm……”陈佳野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儿彻底崩塌，猛地挣扎，疯起来的蛮力愣是压不住他，身体的疼痛完全感知不到，扑过去直接薅住男人的西装衣领，俩人直愣愣地摔在地上。
手背上的血混着泥灰脏了男人的白衬衫，薛天兆虽被他压在身下，反倒勾唇一笑，按照成年人的规矩又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他一遍。
“不错。”
后面俩保镖从地上爬起来，略微有点狼狈，混了这么多年，挨一个毛头小子打地上，怎么都不好看，又冲上去一人拽一个膀子，要把人扯开。
蓝依哭得厉害，再不像平时装模作样的哭哭啼啼，扑过去抱住陈佳野的脖子，用身体把他挡在后面：
“佳野哥，你先走，我一定想办法把林知之救出来……”
场面混乱不堪，陈佳野只觉得头昏脑胀，身体麻木得感受不到一点疼，是即将昏迷的前兆，那两个保镖还不停地按他的伤口，他意识不清晰的大脑还在想，自己一口气咽了，死了没关系，可林知之怎么办，那是他唯一的妹妹……
嘭！
门被从外面踹开，女人扭着腰慢条斯理走进来：“呦，这么热闹？”
被一拳砸出鼻血的薛天兆难得有一瞬的发愣，转头望向门口的女人，码的，几十年没和人动过手，活这么大头一回被人打出鼻血，就被这女人围观看热闹。
“来得真巧。”薛天兆故作镇定地起身，冷静地拿起一块深色手帕擦拭鼻血，回头一个眼神，那两个保镖立刻会意，要把陈佳野拉下去。
陈越囡盈盈地走过去，坐沙发上点烟：“我劝你最好别动他。”
“怎么个事？”薛天兆挑眉。
没等到回复，门口又闯进来一个人，瘦瘦高高的小男生，长得白白净净，冷着脸，看见地上陈佳野那副模样，脸色阴得不敢让人直视，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刚擦完鼻血的男人。
“欸，段亭，别。”
陈越囡话音未落，薛天兆被一拳砸倒在地，脑袋狠狠地装在玻璃桌上，哐得一声。
“别，别给我惹事。”女人也有点慌，起身阻拦，又怕段亭剐上她，只能站在旁边一边抽烟一边出张嘴：
“你俩看什么呢，快上去拦着，等我呢？”
俩保镖一对视，呼呼啦啦扑上去送人头。段亭是练过的，不像陈佳野假把式，一拳一脚都砸中要害，没两下那两个保镖就倒地上再没动静。
陈越囡见状不好，又从外面招呼进来几个保镖，瞥了一眼角落里已经没有意识的陈佳野：“行了，段亭，你救人的还是来砸场子的？”
段亭一拳砸在薛天兆小腹，男人干呕着吐血，抬眸淡漠地抹去侧脸的血，扫了一眼陈佳野：
“再给我一分钟，他死不了。”
陈佳野体格子这么好，当然死不了，但段亭的脑回路也够一研究的，陈越囡听他这么说，没招了：
“果然沾上他们官家血脉的，都有点病。”
这话不假，骂得是段亭他妈那边的人，就像段亭不是正常人一样，他妈，他小姨，连带着往上倒几辈祖宗都人才辈出。
段亭打够了，第二回上来的保镖也没剩几个，他站着腰板倍儿直，一边擦手一边吩咐剩下的正正好好两个保镖：
“把他送医院。”
“是是。”保镖一人架一边，把陈佳野小心翼翼地扶起来，走到门口时，段亭特意把他们喊住：
“他醒了，就说是我背他去的医院。”
“……是是。”
转脸看向特意留口气的薛天兆，这男人现在特狼狈，屋里自己人没一个能双腿直立的，他望向陈越囡，那女的装作望天没看见，只得自己扶着沙发爬起来。
“谈谈林知之的事。”段亭把擦手的湿巾精准地扔垃圾桶里。
薛天兆仰在沙发上，侧过脑袋看陈越囡，女人这回倒是及时，介绍：
“段延林的儿子。”
男人登时瞪大眼睛，像死鱼一样散发出诡异的光。
“林知之在哪？”段亭问道。
薛天兆稍作沉默，随后尴尬开口：“在你爸床上。”
“……”
“你有病啊薛天兆。”这回是陈越囡抡拳捶下去，砸得男人发懵“你不知道段延林家里那位是什么人物？你还敢给他送人？”
“我这不是着急打通关系吗，那批货被押海关了出不去……”
“这事和我没关系啊。”陈越囡赶紧撇清关系，冲段亭道：“从今儿个起我不认识薛天兆，你别和你小姨瞎说啊。”
段亭脸黑得不像话，转身就要走，余光瞥见地上陈佳野蹭在地板上的血渍，又停下脚步，最终认命地拿出手机。
“二少爷您好，请问我能为您提供什么帮助？”秘书官方的口吻。
段亭淡漠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不耐烦的表情：“麻烦将电话转接给段总。”
“好的。”
太过于官方的口吻，段亭从小听到大，极为讨厌，半分钟后，电话那边传来低沉的中年男声，语气不算好：
“什么事？”
父亲讨厌工作时间被打扰，段亭早就被灌输过一切父亲的喜好。
顿了顿，段亭直截了当：“有人给你送了一个十七岁的高中女生，今晚就会出现在你的床上。”
电话那边没声了，沉默许久后，男人平稳的声音明显能听出波澜：“这事你…你妈知道了吗？”
“不知道，最后一个小时给你，马上原封不动退回，否则我就给官臣打电话，她发起疯都别想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