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册被长岸训了话,就老老实实去养伤。
长岸等龚先生把小狼崽给打理干净,二人商议去打探一下情况,正要翻墙去找,在墙上碰到了看守着的状元,三人面面相觑。
两人干等着,长岸最先受不了:“水良寨的墙比之寻常都要不同,就想看看。”
状元木着脸。
二人正想认个错,却见状元走过来:“当真不同?可否同我说一说?”
长岸和龚先生对视一眼。
不晓得状元这般是否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长岸先坐下来,张口胡诌:“咱们寨子的城墙相较其他额的都要矮上几分。”
状元点点头:“我见过笑傲寨的,确实要高一些。”
他们水良寨往日就靠在山中打野,还有夫人们织布等一些维持,墙也许久未修过了。
状元拍了拍身下的墙,示意长岸继续说。
长岸已经辨不清他此为何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水良寨又处于山林中,野兽偏多,即便有人员看守,不免有疏忽之处……”
看状元听得认真。
龚先生瞧瞧要下墙,本以为被状元一直盯着。
看龚先生都失策了,长岸就晓得进不去。
长岸赶忙替龚先生找由头,自己也顺势下去,扶住龚先生:“他身上受了点伤,这不,没坐稳。”
“不知这院子住着什么样的人,还需要劳心兄台这么尽心尽责看着。”
状元还没答话,长岸趁机问道。
状元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只有两人,是我们黄夫人的贵客。”
这把两人整不会了。
“也快天亮了,两位……”
“我们这就走。”长岸扶着龚先生翻过墙。
两人往回走一会,龚先生说道:“你我二人太惹眼,你走另一边,我……”
他们这还没想着从哪入手,就引来狗蛋,冲着龚先生狂叫:“汪汪!”
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要咬他,又猛地往后退。
叫得更急促。
在这深夜中,叫声尤为响亮。
长岸和龚先生二人想尽办法都没能让它住嘴。
正急得焦头烂额,那墙上仁兄寻过来了,喊了声:“狗蛋。”
狗蛋跑到他脚边,冲着龚先生叫得更凶。
状元把狗蛋给抱起来,摸摸它的脑袋安抚着,一语道破:“你们来时碰到狼了?”
“是。”龚先生应道。
“好好歇息,不急于一时,我们大当家都肯让你们进来,能见就见着了。”状元看狗蛋还是龇牙咧嘴的,同他们说完就转身回去。
因为有一人一犬看着。
龚先生和长岸就打消闯入院子的念头。
回头就见世子爷眼中一片猩红望着他们。
两人当即就跪下。
世子爷抬手按了按眉心,沙哑道:“院中脏了。”
“小的这就去洒扫。”长岸道。
龚先生就听着长岸火速抄起扫帚就去打扫院子,正思索自己是否也该去,只听到世子爷说:“你是老侯爷的人,本也不在我管辖中。受了伤就好好去养着。”
“是。”龚先生起身,还是同世子爷解释道:“下官心切太孙殿下安危,望世子爷见谅。”
世子爷叹了一声:“已过去几日,又何须急这一时片刻?”
论急,谁又能急得过他。
龚先生同他请罪后退下。
世子爷就也闭目养神。
剩下二人轮流守着。
这会已是丑时,拢共睡不了多久。
长岸扫完就也回耳房暂且休息,却见龚先生还未歇下:“可是我吵醒了你?”
“否。”龚先生抱起毛团,给他让出半张床榻来,碰到伤处也未吭声:“老侯爷让我保护太孙殿下性命,也是不信任世子爷。”
长岸挑了挑眉。
此事他们都心照不宣。
长岸平躺好,闭眼前道:“龚先生这般愧疚么?若是没有你一路相护,公子和殿下怕也没那般快抵达宁平县,这就够了。”
“殿下也会这般想的。”
末了,又补了句。
堵了龚先生本想道出心声的话,就听长岸绵长打鼾声,顿时失笑一声。
在他跟前竟敢睡得这么安稳。
殊不知长岸是累得。
在南宁,太子怕战乱,时刻要召来世子爷商议防守,而身为世子爷侍卫更没法歇息片刻,长字辈四人轮流,早已被折磨得疲惫不堪。
还有二皇子那头也会送信来请教一二。
--
西边的卧房,太孙是最先醒来的。
睁眼就见到房中多了一人,墨色衣袍绣有金丝蟒爪,笔挺身姿,腰间还别着一把御赐长剑,太孙一下就清醒了。
慌乱爬起来行礼:“小子见过世子爷。”
“嗯,才刚寅时末。”世子爷是想让他再多睡一会。
“小子这就起来去看书。”谁知太孙已经吓醒,取了自己衣裳就跑了。
世子爷有些无奈。
不过太孙走了也好,他能堂而皇之上了叶柏青的床。
叶柏青对世子爷气味较为敏感,本就皱着眉头,被他抱入怀中后渐渐舒展开。
这些时日来,叶柏青难得做了个不算太坏的梦。
他发觉自己被困在一处地方,眼看广阔无边,实则是在原地打转罢了。
日复一日这么度过。
隔了一阵就会有一人进来要带他走,却都不是他所要的人。
正当他发觉定是出不去,世子爷穿着喜服,在有旁人提醒下掀开他的盖头。
他并非自愿嫁给世子爷的。
可皇帝下了旨。
抗旨不从只有死路一条。
他又是叶府的耻辱,在知晓他将成为世子妃,叶老太爷当下晕了过去,于叶柏青而言是个天大的喜事。
以至于他成日在到叶老太爷跟前侍疾,没能出府亲眼一睹世子爷的容色。
他双手附上那张脸,惹得世子爷不喜,挑开盖头就丢了秤杆。
叶柏青见他脾气臭,当下就心凉了。
听闻世子爷是个极为乖顺的下贱子,怎么到他跟前就如此不同?!
叶柏青一掌扫了扫跟前,决定要重来成亲一次。
于是他又回到了那出不去的地方,这次他没等太久,很快就又到了掀盖头,他克制着自己不伸手,就直勾勾望着他。
见世子爷被自己盯得双颊绯红,好似喝醉了酒。
叶柏青又蹙起眉头。
好似有侍女引他们入洞房。
见世子爷凑过来,叶柏青内心毫无波澜,又是一巴掌。
殊不知,他这两巴掌是真落在世子爷脸上的。
无故被打了两耳光的世子爷很无奈,只能把他双手抓住放到背后桎梏着,另一只手把他带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