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陆嘉楠明明看到程亦之眼圈通红了，可下一刻，她很快就恢复过来，起身去收银台结账。
他立刻跟了上去，到了这个时候，不问也知道她口中那位抛弃女儿的母亲就是苏琴琴，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无法把苏琴琴和不爱女儿的那位母亲联系起来。
一个在托儿所工作，整天要面对孩子的人怎么会不爱孩子呢？
一个资助别人上大学的人怎么会不爱孩子呢？
但这些话，他不敢当着程亦之的面问出口，因为程亦之正是看到了苏琴琴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所以才会对苏琴琴产生矛盾的心理。
他终于明白程亦之对苏琴琴的敌意来自何处，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选择在茶餐厅工作？明明知道在那里工作和苏琴琴只会抬头不见低头见，何不干脆眼不见为净？
陆嘉楠沉默地送程亦之到家，看着她上楼，在楼下的小卖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他的心，突然微不可察地滑过了一丝痛意，在茶餐厅热闹腾腾的气氛里，程亦之才是那个始终格格不入的人。
她好像永远游离在一群人当中，又努力地渴望被人发现。
除夕前两天，沈曼玉就给餐厅放了假，大家伙都忙着准备年货，把家里装扮地喜气洋洋。
程亦之没有过年的打算，所以也没像其他人那样置办年货，她买了好些速冻饺子丢在冰箱里，准备趁着放假那几天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李园园住在这里，她想清净的愿望自然是泡汤了。
除夕当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扰了程亦之的清梦。
沈曼玉买回来一车子的零食送过来，说是给程亦之和李园园吃，但实际上应该是给李园园，毕竟这里面只有李园园还是个孩子。
“小程，今晚来家里一起吃年夜饭啊。”沈曼玉临走时特意叫了程亦之。
程亦之摇头：“你们吃吧，我不去凑热闹了。”
“那不行，你是我招过来的员工，我得对你负责啊，小张也会来，到时候我，琴琴，园园，小张和你，我们五个人，一起吃多热闹啊。”
程亦之没再吭声，以沈曼玉的性格，她多说一句沈曼玉能回她十句。
“你要是不来，那咱们就来这里吃年夜饭，反正就是换个门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程亦之：“……”
李园园也小心翼翼地跟着附和：“是啊姐姐，你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吧，一个人多冷清啊，我最近新学会了一道菜，还想让你帮我尝尝呢。”
小姑娘到底是从小苦到大的，很懂事，知道程亦之刻意疏远她们，于是找了个台阶给程亦之下。
程亦之并不讨厌李园园，甚至在得知李园园的过去后很是佩服她，有几个大山里的小女孩能坚持到她现在？更多的小女孩，或许在被家里人阻挠着上学时就已经被迫断了继续读书的念头，从此成了自己最不愿意成为的那种人。
而李园园，无疑是那些孩子们的榜样。她是幸运的，如果没有遇到苏琴琴和沈曼玉，也许她在这个年纪早就嫁人生娃了，也就不会再有眼前的大学生李园园。
为了不让自己家里被吃饭搞得一塌糊涂，程亦之最后只能选择妥协，跟着李园园上了沈曼玉家。
下午一点多小张就来了，小张也是一直跟着沈曼玉做助理，今年才24岁，沈曼玉对她就像自己的亲生妹妹，小张因为跟家里人关系不好，所以平常就不怎么回家，每年过年沈曼玉都会叫她一起来。
今年过年虽然只多了一个程亦之，但沈曼玉却觉得好像热闹了许多。
李园园跟苏琴琴在厨房准备包饺子的馅料，小张扫了眼厨房，小声问程亦之：“你跟琴琴姐和好了？”
程亦之轻轻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跟她吵架了？”
“上回琴琴姐生日，叫你留下来一起吃饭，你死也不肯留下，所有人都以为你俩闹矛盾了呢。”小张回忆起那晚，还能记起当时剑拔弩张的氛围，不怪其他人以为程亦之跟苏琴琴不和，程亦之当时的态度冷淡又强硬，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真的没吵架？”小张还是忍不住又确定了一遍。
程亦之不耐烦道：“要是吵架了我还能在这里吗？”
一句话驳得小张无言以对，是啊，如果程亦之和苏琴琴真吵得不可开交，沈曼玉也不可能把程亦之叫来一起吃年夜饭。
“姐姐，你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包饺子？”
李园园抱着已经调好的馅料，邀请程亦之和小张一起跟她们包饺子。
程亦之的内心是拒绝的，她并不想跟苏琴琴有太亲近的接触，可小张非要拉着她一起包饺子，她被小张磨得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龟速挪到了饭桌边。
李园园不愧是从小干活长大的姑娘，手脚十分麻利，程亦之包了一个的时间，她已经包完了两个，而且手法娴熟，包出来的形状也格外好看，和外面买回来的速冻饺子没有什么区别。
她说：“小时候我们家里的活儿都是我干的，像包饺子蒸馒头这种小事我可拿手了，等过两天我给你们蒸馒头吃，我蒸出来的馒头比外面买的好吃。”
小姑娘很是自豪，完全没有任何自卑和窘迫，大大方方地把自己过去受过的苦当成了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并不回避自己的过去。
李园园看程亦之对包饺子的手法也很娴熟，忍不住问：“姐姐，你也经常包饺子吗？”
程亦之愣了一下，不急不缓道：“跟我继母学的，我继母是烹饪小能手，什么都会，以前过年的时候会跟着她学一点。”
听到继母两个字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和面的苏琴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程亦之也感受到了苏琴琴投来的目光，她假装没有发现，继续低头包饺子。
李园园可能觉得自己问了有些尴尬的问题，很快就把话题挪到了大学生活上，气氛也渐渐地缓和下来。
他立刻跟了上去，到了这个时候，不问也知道她口中那位抛弃女儿的母亲就是苏琴琴，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无法把苏琴琴和不爱女儿的那位母亲联系起来。
一个在托儿所工作，整天要面对孩子的人怎么会不爱孩子呢？
一个资助别人上大学的人怎么会不爱孩子呢？
但这些话，他不敢当着程亦之的面问出口，因为程亦之正是看到了苏琴琴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所以才会对苏琴琴产生矛盾的心理。
他终于明白程亦之对苏琴琴的敌意来自何处，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选择在茶餐厅工作？明明知道在那里工作和苏琴琴只会抬头不见低头见，何不干脆眼不见为净？
陆嘉楠沉默地送程亦之到家，看着她上楼，在楼下的小卖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他的心，突然微不可察地滑过了一丝痛意，在茶餐厅热闹腾腾的气氛里，程亦之才是那个始终格格不入的人。
她好像永远游离在一群人当中，又努力地渴望被人发现。
除夕前两天，沈曼玉就给餐厅放了假，大家伙都忙着准备年货，把家里装扮地喜气洋洋。
程亦之没有过年的打算，所以也没像其他人那样置办年货，她买了好些速冻饺子丢在冰箱里，准备趁着放假那几天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李园园住在这里，她想清净的愿望自然是泡汤了。
除夕当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扰了程亦之的清梦。
沈曼玉买回来一车子的零食送过来，说是给程亦之和李园园吃，但实际上应该是给李园园，毕竟这里面只有李园园还是个孩子。
“小程，今晚来家里一起吃年夜饭啊。”沈曼玉临走时特意叫了程亦之。
程亦之摇头：“你们吃吧，我不去凑热闹了。”
“那不行，你是我招过来的员工，我得对你负责啊，小张也会来，到时候我，琴琴，园园，小张和你，我们五个人，一起吃多热闹啊。”
程亦之没再吭声，以沈曼玉的性格，她多说一句沈曼玉能回她十句。
“你要是不来，那咱们就来这里吃年夜饭，反正就是换个门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程亦之：“……”
李园园也小心翼翼地跟着附和：“是啊姐姐，你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吧，一个人多冷清啊，我最近新学会了一道菜，还想让你帮我尝尝呢。”
小姑娘到底是从小苦到大的，很懂事，知道程亦之刻意疏远她们，于是找了个台阶给程亦之下。
程亦之并不讨厌李园园，甚至在得知李园园的过去后很是佩服她，有几个大山里的小女孩能坚持到她现在？更多的小女孩，或许在被家里人阻挠着上学时就已经被迫断了继续读书的念头，从此成了自己最不愿意成为的那种人。
而李园园，无疑是那些孩子们的榜样。她是幸运的，如果没有遇到苏琴琴和沈曼玉，也许她在这个年纪早就嫁人生娃了，也就不会再有眼前的大学生李园园。
为了不让自己家里被吃饭搞得一塌糊涂，程亦之最后只能选择妥协，跟着李园园上了沈曼玉家。
下午一点多小张就来了，小张也是一直跟着沈曼玉做助理，今年才24岁，沈曼玉对她就像自己的亲生妹妹，小张因为跟家里人关系不好，所以平常就不怎么回家，每年过年沈曼玉都会叫她一起来。
今年过年虽然只多了一个程亦之，但沈曼玉却觉得好像热闹了许多。
李园园跟苏琴琴在厨房准备包饺子的馅料，小张扫了眼厨房，小声问程亦之：“你跟琴琴姐和好了？”
程亦之轻轻皱了皱眉：“我什么时候跟她吵架了？”
“上回琴琴姐生日，叫你留下来一起吃饭，你死也不肯留下，所有人都以为你俩闹矛盾了呢。”小张回忆起那晚，还能记起当时剑拔弩张的氛围，不怪其他人以为程亦之跟苏琴琴不和，程亦之当时的态度冷淡又强硬，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真的没吵架？”小张还是忍不住又确定了一遍。
程亦之不耐烦道：“要是吵架了我还能在这里吗？”
一句话驳得小张无言以对，是啊，如果程亦之和苏琴琴真吵得不可开交，沈曼玉也不可能把程亦之叫来一起吃年夜饭。
“姐姐，你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包饺子？”
李园园抱着已经调好的馅料，邀请程亦之和小张一起跟她们包饺子。
程亦之的内心是拒绝的，她并不想跟苏琴琴有太亲近的接触，可小张非要拉着她一起包饺子，她被小张磨得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龟速挪到了饭桌边。
李园园不愧是从小干活长大的姑娘，手脚十分麻利，程亦之包了一个的时间，她已经包完了两个，而且手法娴熟，包出来的形状也格外好看，和外面买回来的速冻饺子没有什么区别。
她说：“小时候我们家里的活儿都是我干的，像包饺子蒸馒头这种小事我可拿手了，等过两天我给你们蒸馒头吃，我蒸出来的馒头比外面买的好吃。”
小姑娘很是自豪，完全没有任何自卑和窘迫，大大方方地把自己过去受过的苦当成了人生经历的一部分，并不回避自己的过去。
李园园看程亦之对包饺子的手法也很娴熟，忍不住问：“姐姐，你也经常包饺子吗？”
程亦之愣了一下，不急不缓道：“跟我继母学的，我继母是烹饪小能手，什么都会，以前过年的时候会跟着她学一点。”
听到继母两个字时，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和面的苏琴琴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程亦之也感受到了苏琴琴投来的目光，她假装没有发现，继续低头包饺子。
李园园可能觉得自己问了有些尴尬的问题，很快就把话题挪到了大学生活上，气氛也渐渐地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