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036章我记起来了
白利安的笑容很晃眼。
贺路南下意识回握住白利安的手，不等他回答，白利安又道：“我姓白。”
说话时指尖在贺路南手背轻轻摩挲了少顷，“也许哪天可以约贺先生喝杯咖啡。”
贺路南瞳孔扩散了一瞬，竟然没有拒绝白利安，而是点头说好。
白利安抽回手，偏头朝沈清和笑了笑，声音很轻，“我的媚术怎样？”
说着撩了下垂在肩头的卷发，惋惜道：“就是江先生不吃这套。”
提到江景辞，白利安半眯起眸子去看沈清和，他在想沈清和知不知道江景辞已然堕魔。
这边的动静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白利安环顾四周，其中还有星辰的几位艺人。
贺路南从二人身边离开，其他艺人对他们似乎避之不及。
靠墙位置有等候的座椅，他们这边一排座椅居然空荡荡的，时不时有一两道视线看过来。
沈清和向来不在意这些，只安静地闭目养神。
白利安格外享受旁人的目光，有人往这边看，他就笑容招摇地回望。
工作人员推门出来，视线扫过众人，“大家辛苦一下，两人一组抽号进来试镜，试镜角色随机抽取。”
贺路南皱了下眉，不过想到经纪人先前跟他交代过的，顿时放下心来。
白利安晃了晃沈清和，“我们两个一组。”
其他艺人也在寻找结组的人选，演技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
演技太好，自己就会变为陪衬，演技太差，恐怕很难入戏。
结组完成，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沓号码牌，随机分发给众人。
沈清和这组抽到的号码排在中间，正好在贺路南后面一位。
试镜正式开始，先进去的艺人很快出来，无一例外垂头丧气。
《幻道》角色以游戏人物为原型，一方面要求演技过关，一方面要求演员形象符合角色。
因着是仙侠风影视剧，还要考虑到演员接下来的扮相。
试镜等候的时间冗长无聊，贺路南的情绪明显焦躁起来，虽然不担心试镜结果，但身后白利安的窃窃私语声还是让他莫名烦躁。
“清清……”
白利安故意拉长声音。
“道友请自重。”
沈清和皱眉，想不明白这只灵狐为何话如此之多。
白利安又要开口，沈清和指尖闪过一抹白光，白利安徒劳地张了张嘴，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一刻钟后即可恢复。”
沈清和抬眸看了眼排在他们前面的两组人，时间刚好差不多。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震，沈清和点开，是江景辞发来的消息。
江：试镜结束我来接你。
沈清和还在打字，江景辞的消息紧跟着又来了一条。
江：沈清阳跟我在一起。
沈清和知道沈远夫妻对他不喜，怎么可能放心把沈清阳交给旁人。
只是江景辞那边半天没动静，沈清和抿了下唇，默默放好手机。
贺路南已经进去试镜，十分钟后面带喜意地出来，得意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导演很好相处，希望到时候拍摄能见到你们。”
“30号。”工作人紧跟着推开门。
白利安的禁言术同时失效，眼神幽怨，“你们修道之人就爱耍这些破伎俩。”
工作人员带领他们进入试镜的房间，一进去就看到六七个人。
“你试试这个角色。”坐在中间的中年人开口。
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接过剧本，直接递给沈清和。
沈清和翻阅剧本，导演安排给他的角色属于反派。
落阳宗乃三界第一宗，天道没落之际，宗门弟子下山除魔，弟子林景湛不知自己被魔气侵袭，沦为魔族傀儡，杀害无辜生灵，最终死于同门剑下。
要试镜的片段是林景湛杀害同门师弟时被大师兄严旭发现，两人爆发一场对战。
导演跟身侧编剧对视一眼，他也在网上看过沈清和的动作剪辑，身手的确练过，而林景湛这个角色的动作戏很多，需要找一位有功底的演员。
白利安被安排的角色则是惨遭杀害的那名师弟，戏份略少，对演技要求不高。
五分钟的准备时间，沈清和垂眸认真看着剧本。
林景湛擅剑，他要表现出杀害宗门弟子时的狠厉，同时也要表演被发现时的惊慌。
台词不多，戏份主要集中在动作。
“麦冬，你试试他的身手。”
导演秦建朝身旁站着的高个男人摆摆手，“不用手下留情，他应该有底子。”
杨麦冬小麦肤色，身高192，五官端正坚毅，一脸正气，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手臂青筋毕露，身形魁梧。
听到秦建的交代，杨麦冬点点头，“知道了。”
“开始吧。”秦建看了眼时间，身体微微前倾，神情认真起来。
白利安丢开剧本，砰地躺到地上，神情扭曲地捂住胸口，似是被看不到的剑刺穿心口，“师兄你——”
声音惨厉，动作僵硬。
秦建皱眉，且不说演技问题，光看白利安那张充满混血感的脸，就觉得胡闹。
面对白利安辣眼的演技，沈清和也只是愣了几秒，随即就进入了状态。
眼神凉薄，唇边带笑。
林景湛拎起佩剑，毫不迟疑地捅进师弟胸口，紧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停顿片刻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剑柄，眼中闪现一抹疯狂。
恨不得用剑碾碎师弟的心口，双眼紧盯着淌出来的鲜血，脸上的笑容越盛。
“你还是……去死吧——”
林景湛咬着牙，双眼通红。
“林景湛！”身后突然穿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严旭飞身踹开林景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师弟，目眦欲裂，“原来是你，是你杀了这么多师兄弟！”
“今日，就由我替师尊管教你。”
严旭反手勒住林景湛脖颈，下了死手。
林景湛不顾脖颈的禁锢，强忍着窒息感去抓杨麦冬命门，“师兄你、你何必……阻拦我……”
……
秦建看得入神，沈清和跟杨麦冬打得有来有回，不落下风。
剧本的内容到此结束，杨麦冬禁锢沈清和的手臂却迟迟没有放下，沈清和白皙的脸跟杨麦冬肤色对比明显。
沈清和明显察觉到不对劲。
杨麦冬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要杀了他！
白利安瞥见杨麦冬通红的眼睛，心神不安，正打算上前帮忙拉开杨麦冬，就见沈清和神色一凛，就着禁锢他的那只手臂飞脚踢向杨麦冬膝盖窝。
腿脚一软，杨麦冬直接跪倒，沈清和握拳砸中杨麦冬肋侧和肩肘，禁锢松开的一瞬间，沈清和反手将杨麦冬摔向地板。
顾不得脖颈酸痛，沈清和皱眉上前。
杨麦冬倒在地上，眼皮耷拉着，脸色明显不对劲。
沈清和扒开杨麦冬的眼皮，瞳孔有扩散之势，连忙捏了个凝神决帮他稳住心神。
余光瞥到一缕乌沉沉的黑气顺着门缝逃窜离开，嘴唇抿得更紧。
“沈……”瞿正南清楚沈清和的本事，下意识要喊“沈大师”，关键时刻改口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清和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瞿正南，愣了下，“瞿编？”
秦建完全没料到眼前的情景，“认识？”
瞿正南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就是我上次跟您推荐的新人演员，您不是没同意吗，说林景湛这个角色已经有了人选，打算给个别的角色。”
“先别说这些，麦冬他没事吧？”
瞿正南有些迟疑地看向沈清和。
“无事。”
沈清和神情淡淡。
秦建眉头紧锁，“送他去医院。”
瞿正南贴到秦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这才面向工作人员，“不用担心，倒杯水过来。”
说完就搀扶着杨麦冬坐到一侧，秦建虽然脸色不大好看，但也默认了瞿正南的做法。
沈清和跟白利安离开后，试镜暂停二十分钟。
“季哥那事真是他帮忙解决的？”
秦建早就听说了季慎青的事情，他跟瞿正南私交甚笃 ，二人无话不谈。
“何止。”瞿正南摇头，“我的事也多亏他。”
秦建眯了眯眼，看向杨麦冬的目光依旧还是忧心忡忡。
他跟杨家世交，杨麦冬才愿意参演这部电影，还没开拍，就出了这档子事。
“放心。”
瞿正南清楚沈清和的本事，老神在在地拍了拍秦建肩膀。
十分钟后。
杨麦冬猛地睁开双眼，似乎刚从梦魇中挣脱，额头上全是汗珠。
“拿着。”
瞿正南塞了枚符给杨麦冬，是沈清和离开前交给他的。
杨麦冬多少意识到不对劲，接过那枚符看了半晌才开口道：“这……”
“好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瞿正南认知里的沈清和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形象。
……
离开试镜现场，沈清和拨通江景辞的电话。
“沈远夫妇是出事了吧。”
沈清和眉心微蹙。
见林菀第一面，就察觉她身周阳火微弱，似是冲撞了桃花煞。
沈清阳年岁小，冲撞煞气对他的影响最大。
交给沈清阳的符篆能够缓解煞气的影响，前一周他试图找出煞气来源，却都被沈远冷言冷语赶走。
问起那枚符篆，只说好好带在身边，但沈远印堂的乌青之色日益加深。
电话那边，江景辞嗯了声，“我到了。”
陈斯拉着白利安上车，指着马路对面的车，“清和，我送他回去，江先生车在那边。”
沈清阳远远看到沈清和，兴奋地扒着车窗喊道：“哥哥——”
沈清和掩藏住眸底的担忧，刚拉开车门，沈清阳就扑进了怀里。
“爷爷让我们带着他？”沈清和眉心尚未舒展。
“沈远夫妇都在医院。”
江景辞一早接到沈老爷子电话，中途去医院看过，夫妇二人的状态很差。
不光沈远夫妇，照顾沈清阳的王姐昨晚扭了脚。
“爷爷怎样？”沈清和关心沈老爷子。
“没事，沈爷爷让你这两天先别回家，他找了……”江景辞停顿了下，又接着道：“他找了道士去沈家驱邪。”
沈清和轻拍着怀里奶娃的背，眉头低垂，“先去医院。”
道士……应当有些本领。
二十分钟后。
江景辞把车放到医院地下停车场，帮沈清和打开车门，“我抱他吧。”
沈清阳眼巴巴地等着沈清和拒绝，他害怕这个冷冰冰的哥哥。
“小心些。”沈清和腾出手来，没忘了嘱咐江景辞动作轻些。
江景辞绷着脸环视了一圈停车场。
光线昏暗，勉强能看清出口方向，江景辞抬脚朝电梯方向过去。
进入医院大厅，沈清和步调迟疑，抿紧嘴唇看向医院正门入口处。
飘在半空中的一团雾气透着阴森，沈清和观察医院里众人的神情，没人注意到黑雾，拧眉开口道：“离远些。”
沈清和凝神望着黑雾，垂在身侧的指尖缓缓抬起，带出一抹白光，直冲黑雾中心而去。
黑雾崩散。
沈清和转身的瞬间，没注意到刚从外面进来的几个人眼神发怔，自他们额心涌出一缕黑雾，倏地散入医院各个方向。
“三楼病房。”
江景辞摁住电梯，示意沈清和跟上。
一条腿已经迈入电梯，江景辞出于直觉猛地退后一步，身后沈清和扶了他一把，疑惑道：“何事？”
话音未落，电梯门还没来得合拢。
哐——
巨大的坠落声在耳边轰然响起，伴随着惊呼惨叫哭喊声，头皮骤然发麻。
沈清和下意识动用法力想托起电梯，脸上血色霎时间褪去，瞳孔微颤。
“迟了……”
沈清和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眼眶发酸。
伴随着令人忍不住战栗的寒意，黑雾席卷而来，全数涌入坠落的电梯底部。
“又是魔气。”
无数道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沈清和握拳捶着头想缓解眩晕恍惚感，脸色苍白如纸。
半晌，向来平平的神情染上几分冷意和漠然，嘴唇微启，“魔族……该死。”
被沈清和眉眼间熟悉的漠然刺痛，江景辞指尖泛白，眼睫低垂，掩住眸底的血意。
“江道友，我记起来了。”
沈清和强撑着被耗尽法力的身体，一字一顿道：“我修的是……无情道。”
江景辞不自觉加重力道，怀里沈清阳不舒服地动了动，带出一丝哭腔，“痛、痛。”
“劳烦江道友帮我恢复法力。”
沈清和伸手去摸江景辞侧脸，视线在江景辞紧绷的唇角和脖颈之间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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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利安又要开口，沈清和指尖闪过一抹白光，白利安徒劳地张了张嘴，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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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和翻阅剧本，导演安排给他的角色属于反派。
落阳宗乃三界第一宗，天道没落之际，宗门弟子下山除魔，弟子林景湛不知自己被魔气侵袭，沦为魔族傀儡，杀害无辜生灵，最终死于同门剑下。
要试镜的片段是林景湛杀害同门师弟时被大师兄严旭发现，两人爆发一场对战。
导演跟身侧编剧对视一眼，他也在网上看过沈清和的动作剪辑，身手的确练过，而林景湛这个角色的动作戏很多，需要找一位有功底的演员。
白利安被安排的角色则是惨遭杀害的那名师弟，戏份略少，对演技要求不高。
五分钟的准备时间，沈清和垂眸认真看着剧本。
林景湛擅剑，他要表现出杀害宗门弟子时的狠厉，同时也要表演被发现时的惊慌。
台词不多，戏份主要集中在动作。
“麦冬，你试试他的身手。”
导演秦建朝身旁站着的高个男人摆摆手，“不用手下留情，他应该有底子。”
杨麦冬小麦肤色，身高192，五官端正坚毅，一脸正气，身上穿着简单的T恤，手臂青筋毕露，身形魁梧。
听到秦建的交代，杨麦冬点点头，“知道了。”
“开始吧。”秦建看了眼时间，身体微微前倾，神情认真起来。
白利安丢开剧本，砰地躺到地上，神情扭曲地捂住胸口，似是被看不到的剑刺穿心口，“师兄你——”
声音惨厉，动作僵硬。
秦建皱眉，且不说演技问题，光看白利安那张充满混血感的脸，就觉得胡闹。
面对白利安辣眼的演技，沈清和也只是愣了几秒，随即就进入了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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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湛拎起佩剑，毫不迟疑地捅进师弟胸口，紧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停顿片刻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剑柄，眼中闪现一抹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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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去死吧——”
林景湛咬着牙，双眼通红。
“林景湛！”身后突然穿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严旭飞身踹开林景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师弟，目眦欲裂，“原来是你，是你杀了这么多师兄弟！”
“今日，就由我替师尊管教你。”
严旭反手勒住林景湛脖颈，下了死手。
林景湛不顾脖颈的禁锢，强忍着窒息感去抓杨麦冬命门，“师兄你、你何必……阻拦我……”
……
秦建看得入神，沈清和跟杨麦冬打得有来有回，不落下风。
剧本的内容到此结束，杨麦冬禁锢沈清和的手臂却迟迟没有放下，沈清和白皙的脸跟杨麦冬肤色对比明显。
沈清和明显察觉到不对劲。
杨麦冬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要杀了他！
白利安瞥见杨麦冬通红的眼睛，心神不安，正打算上前帮忙拉开杨麦冬，就见沈清和神色一凛，就着禁锢他的那只手臂飞脚踢向杨麦冬膝盖窝。
腿脚一软，杨麦冬直接跪倒，沈清和握拳砸中杨麦冬肋侧和肩肘，禁锢松开的一瞬间，沈清和反手将杨麦冬摔向地板。
顾不得脖颈酸痛，沈清和皱眉上前。
杨麦冬倒在地上，眼皮耷拉着，脸色明显不对劲。
沈清和扒开杨麦冬的眼皮，瞳孔有扩散之势，连忙捏了个凝神决帮他稳住心神。
余光瞥到一缕乌沉沉的黑气顺着门缝逃窜离开，嘴唇抿得更紧。
“沈……”瞿正南清楚沈清和的本事，下意识要喊“沈大师”，关键时刻改口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清和这才注意到角落里坐着的瞿正南，愣了下，“瞿编？”
秦建完全没料到眼前的情景，“认识？”
瞿正南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就是我上次跟您推荐的新人演员，您不是没同意吗，说林景湛这个角色已经有了人选，打算给个别的角色。”
“先别说这些，麦冬他没事吧？”
瞿正南有些迟疑地看向沈清和。
“无事。”
沈清和神情淡淡。
秦建眉头紧锁，“送他去医院。”
瞿正南贴到秦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这才面向工作人员，“不用担心，倒杯水过来。”
说完就搀扶着杨麦冬坐到一侧，秦建虽然脸色不大好看，但也默认了瞿正南的做法。
沈清和跟白利安离开后，试镜暂停二十分钟。
“季哥那事真是他帮忙解决的？”
秦建早就听说了季慎青的事情，他跟瞿正南私交甚笃 ，二人无话不谈。
“何止。”瞿正南摇头，“我的事也多亏他。”
秦建眯了眯眼，看向杨麦冬的目光依旧还是忧心忡忡。
他跟杨家世交，杨麦冬才愿意参演这部电影，还没开拍，就出了这档子事。
“放心。”
瞿正南清楚沈清和的本事，老神在在地拍了拍秦建肩膀。
十分钟后。
杨麦冬猛地睁开双眼，似乎刚从梦魇中挣脱，额头上全是汗珠。
“拿着。”
瞿正南塞了枚符给杨麦冬，是沈清和离开前交给他的。
杨麦冬多少意识到不对劲，接过那枚符看了半晌才开口道：“这……”
“好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瞿正南认知里的沈清和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形象。
……
离开试镜现场，沈清和拨通江景辞的电话。
“沈远夫妇是出事了吧。”
沈清和眉心微蹙。
见林菀第一面，就察觉她身周阳火微弱，似是冲撞了桃花煞。
沈清阳年岁小，冲撞煞气对他的影响最大。
交给沈清阳的符篆能够缓解煞气的影响，前一周他试图找出煞气来源，却都被沈远冷言冷语赶走。
问起那枚符篆，只说好好带在身边，但沈远印堂的乌青之色日益加深。
电话那边，江景辞嗯了声，“我到了。”
陈斯拉着白利安上车，指着马路对面的车，“清和，我送他回去，江先生车在那边。”
沈清阳远远看到沈清和，兴奋地扒着车窗喊道：“哥哥——”
沈清和掩藏住眸底的担忧，刚拉开车门，沈清阳就扑进了怀里。
“爷爷让我们带着他？”沈清和眉心尚未舒展。
“沈远夫妇都在医院。”
江景辞一早接到沈老爷子电话，中途去医院看过，夫妇二人的状态很差。
不光沈远夫妇，照顾沈清阳的王姐昨晚扭了脚。
“爷爷怎样？”沈清和关心沈老爷子。
“没事，沈爷爷让你这两天先别回家，他找了……”江景辞停顿了下，又接着道：“他找了道士去沈家驱邪。”
沈清和轻拍着怀里奶娃的背，眉头低垂，“先去医院。”
道士……应当有些本领。
二十分钟后。
江景辞把车放到医院地下停车场，帮沈清和打开车门，“我抱他吧。”
沈清阳眼巴巴地等着沈清和拒绝，他害怕这个冷冰冰的哥哥。
“小心些。”沈清和腾出手来，没忘了嘱咐江景辞动作轻些。
江景辞绷着脸环视了一圈停车场。
光线昏暗，勉强能看清出口方向，江景辞抬脚朝电梯方向过去。
进入医院大厅，沈清和步调迟疑，抿紧嘴唇看向医院正门入口处。
飘在半空中的一团雾气透着阴森，沈清和观察医院里众人的神情，没人注意到黑雾，拧眉开口道：“离远些。”
沈清和凝神望着黑雾，垂在身侧的指尖缓缓抬起，带出一抹白光，直冲黑雾中心而去。
黑雾崩散。
沈清和转身的瞬间，没注意到刚从外面进来的几个人眼神发怔，自他们额心涌出一缕黑雾，倏地散入医院各个方向。
“三楼病房。”
江景辞摁住电梯，示意沈清和跟上。
一条腿已经迈入电梯，江景辞出于直觉猛地退后一步，身后沈清和扶了他一把，疑惑道：“何事？”
话音未落，电梯门还没来得合拢。
哐——
巨大的坠落声在耳边轰然响起，伴随着惊呼惨叫哭喊声，头皮骤然发麻。
沈清和下意识动用法力想托起电梯，脸上血色霎时间褪去，瞳孔微颤。
“迟了……”
沈清和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眼眶发酸。
伴随着令人忍不住战栗的寒意，黑雾席卷而来，全数涌入坠落的电梯底部。
“又是魔气。”
无数道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沈清和握拳捶着头想缓解眩晕恍惚感，脸色苍白如纸。
半晌，向来平平的神情染上几分冷意和漠然，嘴唇微启，“魔族……该死。”
被沈清和眉眼间熟悉的漠然刺痛，江景辞指尖泛白，眼睫低垂，掩住眸底的血意。
“江道友，我记起来了。”
沈清和强撑着被耗尽法力的身体，一字一顿道：“我修的是……无情道。”
江景辞不自觉加重力道，怀里沈清阳不舒服地动了动，带出一丝哭腔，“痛、痛。”
“劳烦江道友帮我恢复法力。”
沈清和伸手去摸江景辞侧脸，视线在江景辞紧绷的唇角和脖颈之间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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