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时最近有个新发现——原来周屿辞是能吃辣的。
还是,非常能的程度。
这还是上回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出去吃饭,陆倾在途中顺口问他怎么最近口味这么清淡,她才知道的。
晚上她趴在他的胸膛上,睡意已经把她半拉入梦境里,还不忘记迷迷糊糊地道:“平时怎么不见你吃辣呀,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么能吃呢。”
以前他们单独吃饭的时候,周屿辞看起来和她的口味很一致,从来都不点大辣的菜,做饭也不热衷于放辣口的调味料,是非常正宗的南市本地饮食习惯。
但今天他吃陆倾他们叫的重麻重辣的东西,面不改色,连水都不多喝一口。
周屿辞没想她还惦记着这事儿,手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轻声笑起来:“你不是不乐意吃吗。”
小姑娘是吃兰州拉面都只能吃小小辣的口味,拍黄瓜里有呛一点儿的辣椒油都吃不动。
宋予时艰难地睁了睁眼皮,没睁开,于是闭着眼伸手环住他的颈脖,把脸蛋往他的颈窝凑,嘟起唇有些郁闷地回,“不是不乐意,是吃不了。”
“你喜欢的,下次吃饭也吃呀。”
“不喜欢。”周屿辞对此是毫无所谓的态度,也知道她吃不了,因此斩钉截铁地否认了这个设想。
况且,在南市从小吃着的就是清淡或者酸甜偏多的,谈不上对重口味喜不喜欢,“只是能受的住。以往陆倾他们爱点,所以跟着吃也觉得没关系。”
再说,就算真的喜欢,两个人口味不同的人一块儿生活,难不成桌上还划分楚河汉界,一边儿是辣的,一边儿是不辣的?
他想着就觉得有些荒唐,手掌拖着她软绵靠在自己身上的腰把她往上搂了搂,低头去亲她的额角,不让她再乱想些什么事儿:“先睡,都困成什么样儿了。”
“嗯...”宋予时小小声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冒出些泪花,周屿辞伸手给她蹭走,低声又道:“你高兴吃什么,我就高兴吃什么。”
她闭着眼笑起来,软软地说,“我是觉得真好,这样下次去吃火锅,能要特别辣的汤底。”
现在差不多到了E国天儿最冷的时候,宋予时就格外喜欢火锅这种永远吃着都能保持热腾腾的料理。
周屿辞失笑,摸了摸她的脸,敢情儿这小姑娘打的是这主意。
“好。”他很快地应她的话,没听见她再继续哼着小奶音和自己聊,低头去看。
女孩儿已经睡着了,呼吸声仔细听去是细细的,绵长又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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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屿辞给她实现小愿望的速度一向都是很快的。
宋予时的课表这几周多了门周五下午四点到六点的小组课,周屿辞看着安排提早几天订了位置,接了小姑娘便带她去吃她心心念念的火锅。
没了不能吃的顾虑,宋予时便什么都想尝尝,点了个四宫格就只剩下一格是清淡口的,别的几个全都是平时她绝对不会吃的。
一格正常辣度的藤椒,一格大麻大辣,还有格新出的蜀地香辣。
周屿辞也不阻止她,也能想象到锅底拿上来以后她又怂又跃跃欲试的模样,只抬手蹭了蹭她圆润的耳垂。
小姑娘察觉到他的触碰,侧过头来无声地询问,却只见穿着圆领卫衣的人眉眼间挂着很淡的笑意。
明明只是手肘支在台面上,手握成拳撑着额看着她,却举手投足间都是漫不经心的懒散,却又没有一点不正经的感受。
像棵闭着眼徜徉在晚风里的松。
怎么会,这样勾人得紧。
她看了这么久了,也依旧每次见他都觉得太过好看。
见小姑娘一双鹿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连一向要紧的吃饭都不顾了,也不知正在想些什么古灵精怪的事情,周屿辞微微弯唇,问。
“怎么了。”
宋予时一只手捧着平板,另一只挨近他的手伸来,用小拇指钩住他的拇指和虎口交接的地方。
她眨了眨眼,似乎是思考了两秒,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
带着很浅荔枝玫瑰气息的发梢划过他裸露的手腕,她凑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像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周屿辞,你今天也很好看。”
他笑出声来。
一个“也”字,让他再次知道了保持这幅皮囊的好看是多为重要。
如果他是一口陷阱,宋予时是一只迷途的羔羊。
那么,外貌应该就是吸引她走来的那第一眼饵。
“都是你的,急什么?”周屿辞伸手搂住她的腰,他的手掌宽大,只放在她腰后的时候一掌就有她的腰肢大小,一条手臂就足够把她整段儿腰肢圈在怀里。
只是现在在外面,小姑娘脸皮儿薄,他有所收敛,只虚虚搂了,在外人眼里亲昵又有分寸。
宋予时靠在他手臂上,笑着转头看向他,脸蛋因为他直白过头的话而红扑扑的,“我就是夸夸你,但你好不要脸哦。”
周屿辞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头亲了她的眼睛一下,“好,谢谢宝贝儿。”
“不过,这怎么能算。”他又低声逗她,“不要脸的,都留着回家慢慢儿和圆圆宝贝儿说。”
“...”宋予时彻底闹了个大红脸,捂住他的嘴:“哎呀!闭嘴嘛!”
周屿辞见好就收,亲了亲她的手掌心,拿过她手里的平板点菜:“多吃点儿。”
宋予时哪里不知道他这是个什么意思,拍了拍他的手臂瞪他,周屿辞笑着来哄人,她才算哼着跟他继续说话了。
锅底和菜都上得很快,那几个表面洋着厚厚的油的锅没煮一会儿就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沸起,宋予时拿着筷子把周屿辞给自己烫的牛肉泡进麻酱碟里涮了涮,才小心翼翼地咬进嘴里。
周屿辞就一转头的功夫,再回过头去看反常没出声说好不好吃的小姑娘,就看见她原本就唇色漂亮的嘴唇红得像是玫瑰淬了汁液,一双鹿眸也水淋淋的,眼角都泛起粉色,捂着嘴巴伸手在够手边放远了的那杯杨梅汁。
看起来被辣得不轻。
周屿辞心疼又有些好笑地把手掌放在她下巴上,“吐出来,嗯?”
宋予时摇了摇头,开始大口地喝杯子里的果汁,好一会儿才眼睛红红地缓过来。周屿辞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背脊,她声音有些哑,抬起头看向他,有些愣地委屈道:“太辣了,周屿辞。”
“不是说蘸了芝麻酱,就不会那么辣的嘛?”
周屿辞自己是耐辣的人,感受不太出这个明显的区别来,但是看这姑娘水润润的眼,潜意识已经净会挑哄她的话来说了:“嗯,他们骗人。”
宋予时听了,弯起眼睛笑。只不过很快,她又有点愁似的坐直了,有些惋惜地盯着另外两个一口都没吃过的辣锅。
不行,她还是觉得这几个锅不能白点,“要不,你尝尝这几个有什么不一样,形容给我听一下。”
周屿辞被小姑娘这股少有的坚持求知劲儿给惹笑了,“这么喜欢?”
“也不算...但很好奇。”宋予时答。
周屿辞在之前其实和陆倾他们都吃过,他的目光在宋予时被辣意刺激得微微肿起的唇上很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随即捞了藤椒锅的肉起来。
他什么也没蘸,在宋予时歪着脑袋的好奇目光里很快吞咽。
“是什么感觉呀?”小姑娘眼里都是求知欲,“会觉得舌头麻掉了嘛?”
周屿辞勾起唇来,“想知道?”
宋予时眨了眨眼,随即点头,“想的呀。”
两个人坐在圆形的卡座里,靠得很近。
周围有些吵嚷,服务员偶尔来往,耳边还有水翻滚的声响和缭绕起来的热气。
周屿辞朝她笑,眼里内敛着在家里扯她上钩时那种,熟悉的,张狂又炙热的神色。
他轮廓落拓,眉眼间是铺开的笑意,“那圆圆过来点儿,嗯?”
宋予时对他这幅模样毫无抵抗力,明明已经模糊猜出他的意图,却还是忍不住倾过身去。
“过来点,做什么?”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紧绷,脱口小声地问。
周屿辞一手揽住她的腰把人固在怀里,另一只手的拇指覆在她的脸颊上,五指舒张就往后轻松捧住她大半的后脑勺,掌心也把小姑娘半张脸都盖住。
他往后看了一眼,随后不带犹豫地低下头,拇指随着下移到她的下巴,轻轻一按就让她张了唇。随即周屿辞含住她的唇。
他只很轻地亲了一下,在旁人看到之前直起身来。
男人搂着她低低笑出声。
得逞的意味浓重得很。
“尝到了吗,宝贝儿。”不止偷香,还给这个行为找了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宋予时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刚才那个不到两秒的亲吻把她整个脑子都搅糊,听见这句话更是后知后觉地害羞得耳朵尖都热起来。
她不理会他坏心眼儿的问话,不过周屿辞这人没完没了,还在说,用若有所思的语调。
“圆圆肯定尝到了,是不是?”
宋予时的确是尝到了。
舌尖蔓开被麻痹的轻微感受,有些不像是自己能够控制似的,还没来得及脸红着说周屿辞几句,她像是慢半拍地被这股带着麻意的辣味呛了一下,咳了两声。
这一咳倒是把正在逗着她的周屿辞弄紧张起来,宋予时就着他的递水的手喝了两口,抬起头见他微微紧绷的下颌,就又噗嗤地笑了。
他总是一副她比豆腐还嫩,一碰就坏的样子担心着。
“我也没这么弱的啦,周屿辞。”
周屿辞挑了挑眉,又是那副她说什么都觉得对的,理所当然无条件认同的语调,“嗯。”
“那,你这是觉得是还是不是?”小姑娘追问。
“我觉得,”他的眸色有些暗,低声在她的耳边,把自己现在所想直白地道出:“等会儿上车,得先把刚才没亲的补回来。”
小姑娘小巧圆润的耳垂在听见这句话后,彻底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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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笼包废话时间:
辞哥平时怕圆圆磕着碰着,但自己拉了窗帘欺负人的时候可比什么都狠doge
大尾巴狼哄小羔羊不安好心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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