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后没几天,严锐就去省里参加冬令营了,他时间安排得很满,几乎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所以他们只能在严锐睡觉前短暂地聊会天,不过也没说什么其他的,毕竟严锐在那边的生活枯燥乏味,许沅待在家里也差不太多。
除了学习,就是学习。
所以为了让生活多一点不一样,她又开始继续给玲玲补课了。
一眨眼就到了严锐快回来的前两天,当时已经临近大年三十了,严锐罕见地给她打了个电话。
许沅窝在床上,怀里抱着严锐的枕头,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你们这两天要考试了吧?”
“嗯。”严锐那边有点吵,他一边应声一边往阳台上走,合上玻璃门后,杂音就远了,他的声音变得更清晰。
“有把握吗?”许沅问。
“不知道,尽力而为。”
“嗯。”许沅出神地看着枕头,没几秒又笃定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肯定行。”
“对我那么有信心?”
“那当然了。”许沅轻声道,“你可是严锐啊。”
严锐笑起来。
“考完就回来吗?”
“嗯。”
“那你回来那天我去火车站接你。”
“好。”严锐应下。
电话那边模模糊糊地传来其他人的声音,“严锐,你洗漱了没,要熄灯了!”
许沅问他,“你是不是要去休息了?”
“嗯,还有几分钟就熄灯了。”
“那你去吧。”但许沅扣着手机盖,还等着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瞬,严锐抬头看着夜空,在挂电话之前,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许沅。”他叫她,低声道:“我想你了。”
声音顺着话筒穿过来,情意缠绵,饱含思念,许沅心尖尖都是暖的,她道:“我也想你了。”
心满意足。
临近年关,街上到处播放好日子,听起来喜气洋洋,许沅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对联和中国结,从严锐还清债务开始,他们就开始陆陆续续在添置东西,现在家里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空荡了。
她布置完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想着严锐回来后看见这些的表情,忍不住一个人乐了好久。
乐完她又惆怅地叹了口气,真的分开了好久,很想他了。
腊月28早上,许沅实在是在家里坐不住了,一想到他今天回来,就想尽快见到他,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提前了一个小时去火车站等严锐,离他近一点,也能让心定一点,早到比迟到好。
天气有点冷,她站在外面等了几分钟就冻得有些脸疼,这时严锐发信息问,【你出发了吗?】
有一班火车到了,人群往外蜂拥而出,许沅往后面走了走,躲开出站口的人群。
她搓了搓手,回复他,【还没有,你不是还要一个小时才到嘛】
信息刚发出去,严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吓了一跳,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许沅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周围没那么吵闹后,才接通电话。
严锐问:“没出发?”
“嗯。”许沅心虚地压低声音,她听着他那边有点吵,便问道:“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车上小孩多。”
许沅皱了皱眉,这是小孩声音?骗鬼呢?她一边想一边往安静的广场走,“那就这样吧,你省点电,别打电话了,我等会儿就出门接你。”
她担心再打下去,严锐会发现她在外面。
提前一个小时就眼巴巴跑出来吹冷风,太傻了,不想让他知道。
严锐却没挂,他慢条斯理道:“你那边听着也有点吵,在外面?”
“没!没在外面……”她欲盖弥彰道。
怎么还能听见声音?许沅继续往前走,她声音不由自主地弱下去,听着很没有底气,“是小区大妈在吵……”
“噢。”严锐拖长了尾音,语气听着有些调侃,他慢悠悠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小区什么时候搬到火车站了。”
许沅脚步骤停。
她皱了皱眉,他刚刚说什么?她没听错吧?火车站?
他怎么知道她在火车站?千里眼吗?
“你怎么……”许沅感觉自己脑子冻得有些迟钝,答案都到嘴边了却说不出来。
严锐在电话那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不逗你了,我走不动了,你再往前走,我们都能走回家了。”
许沅:“???”什么意思?
严锐笑道:“回头,我在你身后。”
许沅:“???!!!”
她猛地回头,有个人拖着箱子,就站在她身后二十米的地方,那副帅得惨绝人寰的样子,不是严锐是谁?!他提前回来了?许沅傻眼了,她心脏砰砰跳,呼吸变得急促。
原来人兴奋过头,反而会不知所措。
他人站在不远处笑,声音却从手机传出来,“傻站那儿干嘛?”
不站着那要干嘛?蹲着吗?
许沅觉得难以思考,果然是这该死的冷风冻住了她的聪明睿智,她愣愣地看着严锐,一动不动,像个木头桩子。
“过来。”严锐笑看着她,又说道。
过去哪儿?
严锐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神情有些一言难尽,心道算了,还是他自己过去,但他刚低头握上箱子,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急速向他奔来。
二十米,不过就是三四秒的事。
严锐心有所感地张开双臂,刚好和冲过来的许沅抱了个满怀。
猛烈的撞击下,两人的胸腔都在震动,怀里的少女软绵绵的,像个棉花糖一样,严锐紧紧地抱着她,满足地叹了口气,他妈的想死抱她的感觉了。
他们都在愉快地笑。
许沅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她兴奋得满脸通红,仿佛才反应过来般惊喜道:“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严锐把她的头按回去,下巴抵着她的头发磨了磨,低声感叹道:“太想你了。”
顿时许沅就被他撩得有些眩晕。
回到家后,许沅迫不及待地给严锐展示自己在家忙活的成果,她给每个房间都贴上了福字,挂上了喜庆的挂饰,最最最重要的是,她斥巨资买了个小沙发放客厅,真的,她每次进门看见客厅都觉得空得心慌。
她得意地戳戳严锐,问:“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过年的氛围?那个沙发,真的很舒服!以后在客厅学习再也不用坐硬邦邦的椅子了!”
严锐随意地看了几眼,心不在焉地“嗯嗯嗯”。
他把箱子随手一推,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到箱子上。
许沅对他的敷衍的态度很不满,“问你呢!”
严锐直接给无视了。
这个时候,说个屁的沙发。
他拽着许沅的衣领直接将她的外套拉了下去,也丢到箱子上,然后他微微蹲下去,抱着许沅的双腿将她举了起来。
“你干嘛!”许沅惊慌失措地抱着他的头,低头嗔怒道:“我在和你说沙发的事!”
“我也在和你说沙发的事。”严锐声音暗哑,“沙发舒不舒服不得试一试才知道?”
许沅秒懂他的暗示,她红了脸,正经人谁会这样试沙发啊……
严锐可不管她怎么想,他大步抱着许沅走过去,把人放在沙发上,然后自己欺身压上去,掐着许沅的腰吻她。
许沅“唔唔”地挣扎,好不容易逮着换气的机会推开严锐,提醒道:“你不先洗个澡吗?”
她使劲闻了闻,嫌弃地扇了扇鼻子,“一股泡面味。”
严锐好笑地揉了把她的胸,“嫌弃我?”
许沅煞有介事地点头,“你臭了,严锐。”
严锐扯开衣领闻了闻,神情无奈,是有点味,他从她身上翻身下来,“那我先去洗澡。”
许沅连连点头。
他拿上衣服进了浴室,大概五分钟吧,人就湿漉漉地出来了,许沅对他这个速度目瞪口呆,他自己洗完了就催促许沅,许沅关门前,他拦在门口低声交代,“最多等你五分钟。”
“有那么急?”许沅问。
严锐一本正经地答:“我一向追求高效率。”
许沅长叹一口气,“行。”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睡衣。
刚出浴室门,迎接她的就是一个热烈又投入的吻,她被他抵在墙上,亲得两腿发软。
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一波又一波猛烈的纠缠,在唇齿间流连。
他松开她,低声调笑道:“没穿?”
许沅不好意思地躲闪了下,嘀咕:“不是你说的追求效率?”
“嗯。”严锐拦腰将她抱起来,边走边笑道,“我就喜欢你效率高。”
那您喜欢的点真别致。
许沅揽着他的脖子,不满足地追问:“还有呢?你还喜欢我什么?”
严锐把她放在床上,支起上身脱掉衣服,然后他压下来,捧着她的脸,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她的嘴唇,他的声音仿佛是从胸腔里直接发出来的,自带震动,引人共鸣,他说:“太多了,以后慢慢说。”
许沅满意了。
她攀着他的脖子,主动亲上去。
大约是太久没见了吧,有点失控。
但就在氛围逐渐升温时,房间里却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严锐不满地皱眉,他们都不想管,没一会,铃声就停了,但没两秒,铃声又响起来了。
是许沅的手机,就放在书桌上。
严锐的脸色阴沉得要滴水,他凶恶地盯着那边,许沅感觉他手上但凡有个锤子,早就把她那个不识时务的手机给砸了。
许沅觉得好笑,她推了推严锐,让他拿来看一眼,严锐冷着脸去拿,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神情又变了下,变得有些惊讶,他把手机递过来,“你妈的电话。”
嗯?许沅挑眉,她下意识看了眼日期,没到时间生啊?这个时间找她干什么?
许沅接通了电话,“喂,妈妈,怎么了?”
严锐坐过来,和她一起靠在床头,玩她的头发。
“刚刚怎么没接电话啊?”赵秀芳问。
许沅皱眉,觉得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似乎带着点质问?她解释道:“学习,没听见。”
“怎么了?有事吗?”她又问了一遍。
那边沉默了一会,“我在街上遇到你爸了。”
许沅心里一惊,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赵秀芳继续沉声说道:“他说你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去找他,许沅,你这几个月都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