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的高槐正走向停在路边的小宝马。
刚拿出车钥匙，车门就被一男人的手摁住了。
车灯亮了两下，就灭了，车子发出“滴滴”的响声。
男人穿着朴素，后脑勺有不少白头发。
“高先生，好久不见。”
是宋之明。
高槐面带微笑，心里很不爽。
“您好，宋警官。”
当了二十年警察的宋之明，身材魁梧，不看他稀白的头发，还以为他正值壮年。
实则已经四十五岁了。
宋之明伸手，作请的姿势，引导高槐上了停在前面的桑塔纳。
“不好意思高先生，车子有些破旧，你自便。”
高槐用力拉开了车门，生锈的车把手，让他望而却步。
关上车门的那一刻，车上陈旧的味道更是让人上头。
高槐摇下车窗，把头探出窗外。
刚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车窗又缓缓上升了。
“高先生，再等等吧，待会儿出了这条路就可以把车窗摇下来。”
高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很快便悟到了宋之明的意思。
车上的后视镜上，出现了一辆港华公司的出租车。
两辆车之间还隔着一辆私家车，看的不像是跟踪，但经过几次大转弯时，港华公司的出租车依旧紧紧的咬在身后。
高槐冷哼一声：“找我什么事？一定要出市区吗？”
“直接让我上警局问话不是更直接，妥当？”
宋之明全神贯注的看着后方的跟车。
“要是我能直接让你去警局就好了。”
“坐好了，准备加速。”
一个急刹，穿进了车流最多的车道里，宋之明凭借着超高的驾驶技术，成功的把跟车甩掉。
他们来到了一处荒山上。
从这里看下去，整好能清楚的看见，当年高盛发生车祸的出事路段。
蜿蜒盘旋的高速公路上，还是有好多汽车，货车。
似乎当年发生的那场意外不复存在一般。
高槐红了眼眶，哽咽。
带着嘶哑的声音质问：“带我来这里，不会是缅怀死者吧？”
他冷笑的看着宋之明。
怨恨，愤怒，无奈。
高槐能怎么办呢？宋之明依旧帮不了他什么。
就像当年宋之明答应高槐一定要查明真相一样，最后落得一句“上面不让调查”的话。
“我爸都死了快六年了，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你还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想让我好好回忆回忆吗？”
“感受那种无助，无望，生不如死的感觉？”
宋之明表情淡漠，手里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他淡淡的说道：“你要不要来一根？”
高槐摆手：“不用了。”
“要是你不是来问我话的，那我就先走了。”
脚踩在泥沙上发出“沙沙”声。
“等一等，我都还没说话，你就走了？”
“这里打不到车。”
“过来吧，我查到点东西。”
听着这话，高槐这才回头。
看着宋之明那落寞的背影。
高槐也学着宋之明那样，蹲在那棵大树脚下，微风吹拂，林间的花草发出动听的交响乐。
他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那棵洋槐树，树上接满了白色的小花。
“能帮我翻案吗？我始终不相信那个肇事司机是酒驾。”
宋之明叹了一口气，扔掉了手里的烟蒂：“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还要等等。”
“那你是查到什么了？”
宋之明意味深长的注视着高槐：“你是不是也查到了什么？不然你怎么会进入蒋氏集团工作。”
高槐轻笑：“宋警官升职了以后，更会说话了。”
“我问的问题你是一点儿都没有回答，还想套路我！”
“你也不差啊，长大了不少。”
宋之明从当年的小交警升到现在的警察刑侦组组长过程别提多难，光是想想就觉得他毅力非凡。
前有狼后有虎，还得为六年前答应高槐的事耿耿于怀。
“艾玛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
“不是失踪，是根本就没有回到家。”
这个消息无疑是加快了高槐寻找真相的推进器。
“这件事和我爸爸的车祸有什么关联？”
宋之明：“本来我不应该透露未结案的案件细节给你听，但是这个线索和六年前你爸爸案子十分雷同。”
高槐认真的注视着宋之明，希望从他口中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怎么说？”
“肇事司机同样在未醉酒的情况下把艾玛的车撞翻，下车之后一口咬定是醉酒。”
“抽血检查，酒精含量不足，这说明什么？”
“你那么聪明不用我明说了，能猜到的。”
高槐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说：“蒋贡。是跟蒋贡有关。”
“你手上是不是有艾玛留给你的一些东西？”
高槐深思了一番，便开口说道：“什么东西？”
现在的高槐不是以前的高槐，什么人都会去相信。
社会和时间教会他，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下退路。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宋之明，有谁能保证他是清白的，没有污染的。
要是他也接受蒋贡的收买，把那些资料给他，无疑就是还给了蒋贡。
艾玛就白死了。
高槐不能这么做。
在没有实质证据能直接举证蒋贡，以及所有跟高盛车祸致死有关联的人，高槐是不会轻易把保命的证据交出来。
说不定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在娱乐城摸爬滚打了这些年，为的就是锻炼自己的心。
如何变得狡猾又强大，在力量权利，金钱都不及对手的时候，要怎么用最小的代价，让对方为逝去的人付出所有，是高槐一直想要做到的事。
沉着冷静，一丝不苟的站在宋之明的面前，波澜不惊的反问：“蒋贡为什么要艾玛死？难道是艾玛知道了什么吗？”
问出问题的人被回答问题的人反问。
难题再次回到宋之明的身上。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爸爸死亡的真相吗？”
高槐有些恼怒，但面色不改：“我肯定想知道，你能告诉我吗？或者直接帮我翻案，你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你为什么不帮我？”
“你说啊！”
宋之明脸上露出为难：“我想帮，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只能先解决眼前的事。”
眼前的事？
难道他爸爸的死就不重要了吗？
“等艾玛这件案子结了，我一定帮你。”
风在高槐的耳边呼啸，宋之明的话也一并带走了。
六年之前和六年之后，除了宋之明从小交警变成了刑警队队长的事有改变之外，高盛还如当年一般，什么都改变不了，一直安静的坐在车里等待熊熊烈火把他吞噬殆尽。
***
“槐哥，你脸色好差啊。”
“今天上班很累吗？”
高槐从一进门蒋天生就抱着他不撒手。
他就像个大小孩一般，缠着大人不放。
高槐红了的眼睛注射着蒋家的小少爷，手指抚摸着他毛茸茸的头发。
脸颊轻轻的贴在蒋天生的脑袋上：“是有点累了，你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儿。”
“充充电！”
高槐炸裂的一句玩笑话，被蒋天生当成了恋人对他撒娇的指示。
他就像个大黄狗一般，任由高槐揉搓。
自己则任劳任怨的摇着大尾巴哄着。
鼻尖嗅到了高槐身上的烟味，浓烈的，刺鼻的。
他惊讶道：“你吸烟了？”
高槐的脑袋耷拉在蒋天生的脑袋上，双手环着蒋天生的脖子。
弱弱的说：“我没有。”
蒋天生不信邪，解开高槐的衬衫纽扣，把鼻尖埋在高槐的颈窝里，猛的一嗅，味道似有似无。
好像又比回来之前淡了很多。
他再仔细闻闻高槐的衬衫，确定味道就是从衬衫散发出来的。
“闻好了吗？大黄。”
这是高槐帮蒋天生新起的“爱称”，就是不知道蒋天生听了会不会喜欢。
今天的蒋天生也很奇怪，对高槐起的奇怪昵称也不炸毛了，就是一直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真像狗。”
“你上辈子是不是狗，然后这辈子投胎做了人。”
高槐说着越发感觉身上不对劲。
湿润的触感更强了，从颈窝一直往下。
他一手揪起蒋天生的呆毛，皱着眉头，问道：“你在干嘛？我还没洗澡呢？”
“不嫌脏吗？”
蒋天生“嘿嘿”傻笑：“不脏，香还来不及呢。”
“刚才还说我身上有烟味。现在就香啦？”
蒋天生的脑袋被高槐揪得离他的身体越来越远，脸上的皮肤也被扯出了奇怪的表情。
高槐发笑，看着蒋天生搞笑的脸：“你的脸变得很好看哦，是适合你。”
“吧唧”一下，在蒋天生的唇上留下了纯洁的吻。
蒋天生被他这样轻“啄”了一下，变得更加的失控，无法自拔。
“你快松开，让我在你身上撒撒野。”
高槐大笑，快速的跑进浴室，连睡衣都忘记拿了，迅速的把浴室门关上。
蒋天生紧追其后，他也想跟着高槐进去，来一把“鸳鸯戏水”。
“槐哥，你开开门，我给你拿睡衣。”
门后发出闷闷的声音：“你把睡衣放门口的椅子上就行，我等会儿洗好就出来。”
蒋天生不依不饶，使劲儿拍门：“不行，不行，你耍赖，快开门，让我进去。”
“我进去给你搓背，今天我学了新招式，我给你使使，你看行不？”
高槐躲在浴室里面，水花四溅，他笑嘻嘻的说：“你想得美，你就是精虫上脑了，快点去出门消消火吧。”
蒋天生一听急了，高槐居然叫他出门找隔壁的一楼一凤。
这不行，这更加激发了他收服高槐的欲望，让他没有力气说这句话。
转身，蒋天生就把浴室钥匙拿来，趁着水声渐大，悄悄的打开了浴室的门。
洁白无瑕的后背，精细的腰肢，还有两条修长的大长腿，耳后的皮肤被发烫的水浇红。
蒋天生更好奇前面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他快速的把衣服脱个精光。
一把贴了上去，手里抢过高槐的浴球。
浴球的清香围绕在浴室的周围。
水温逐渐升高，雾气四起，把两人的情欲紧紧的包裹在里面。
高槐的胸前红晕未消，大腿内侧的胎记犹如牡丹花盛开一样的妖艳。
蒋天生的手在高槐的胎记上划过，手掌微微的粗糙感摩擦着高槐的心。
“哥哥，你这块胎记长得真好。”
“怎么好？”
蒋天生的舌尖趁着高槐说话的空隙，溜进了对方的口腔，自由的搔刮一番。
用力的吮吸着：“就是很好看，全身都很白，只有这里像是长了一朵花一般。”
眼神迷离的看着蒋天生，手指搂着蒋天生的脖子，踮起脚问：“什么花？那么吸引你？”
蒋天生笑了，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出现在高槐的耳边：“牡丹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