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我家小孩受委屈了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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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后还是在办公室闹了一场，以助理喊常言去开会结尾。
年会平平无奇，常言给大家发了一大笔奖金，离开前给助理也转了钱，用来给同事们订咖啡甜点。
他回来时，叶余正趴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常言掩上门，弯腰把人捞起来，他捏猫似的捏着叶余后脖颈，试图解放开被捂在抱枕里的脸。
“不憋么？”见小少年挣扎着不肯出来，常言问他。
“不。”叶余抵死不从，“我没脸见人了。”
“没人看得到。”常言被逗笑，他轻轻揉着小少年肩颈，温和的安抚：“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家也只知道我有家室，不会记得那条语音的。”
叶余摇头，脸依旧没从抱枕里拔出来，他依偎在常言怀里，是鲜少的放松时候。
大概是姿势太舒服，没一会儿叶余就没动静了。
“累了？”常言低头，亲了亲叶余耳后。
“？”叶余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下子就支楞起来，他一只手扒着常言肩膀，半边身子挂在人家身上，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哥哥，你是不是……过于自信了啊。”
小孩一贯喜欢在这种地方要面子，常言习惯得很，一点都不生气，他把人抱起来穿外套，动作温柔。
“干嘛？”叶余懒腔懒调，蹭了蹭常言，咕哝着：“这么急着走吗。”
“嗯。”常言应他：“急着回家。”
叶余赖在他身上不下来，不太在意：“急着回家干嘛？”
“收拾你。”常言逗他。
叶余：“……”
叶余顿时清醒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轻快的从常言怀里跳下来，乖乖跟着他往外走。
离开公司时，刚来换班的前台冲常言鞠躬，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笑了：“老板跟男朋友感情真好，大家都好羡慕。”
“谢谢。”常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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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老远后，叶余懵懵的，他用胳膊肘戳了戳常言：“她能看见我啊？”
“嗯。”常言同他科普，“将死之人是会看到鬼的，不过也是偶尔，大多遇不到。”
夕阳下，路边的阴影处走过几只吊死鬼，拖着长长的麻绳四处晃。
叶余看到了，指了指，说：“小时候我哥跟我讲故事，说吊死的人怨气大，不得来世，只能游荡在人间找替身，把他给勒死，就能去投胎了。”
“假的。”常言摇头，话锋一转，皱起眉：“你还有哥？不会是叶题臻吧。”
“不是，他怎么会给我讲故事。”叶余随手去揪路边的狗尾巴草，圈在指尖玩，不太在意的样子：“是很久很久以前啦，我亲哥。”
常言眉头皱的更紧，脚步都停了一瞬，他转头去找叶余的眼睛，却发现小孩仰着头，正在看天边的云。
良久，常言陈述道：“你没跟我说过你有亲哥。”
-
“没有吗。”叶余还是没有把头转过来，他捏着那根草，不断的甩着，似乎很轻松随意：“可能是忘了吧。”
常言牵他的手紧了紧。
“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什么？”
“你装不在意的时候，难过都写在脸上了。”常言淡淡道。
叶余沉默了很久很久，他们从公司步行回家，连转了好几个弯，在下一个红绿灯前，叶余终于回头看他。
“你骗人。”他扯了个别扭的笑，调侃：“我刚刚没转头，你从哪看到我的脸了？”
“不用转头，你的表情一直很好猜。”常言把人拉近一些，温声问他：“我哥呢？”
“什么？”叶余没反应过来，怔怔的：“谁？”
“……”常言改口，“咱哥。”
这种平日里公正不阿漠然视之的人，偶尔一句亲昵的话，就足够让人心跳加快。
叶余短暂的愣了会神，然后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眨了下眼，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死了。”
-
常言不是个擅长聊天安慰的人，相比让他说话，他更喜欢把事情处理的挑不出一丝错处。
如果需要安慰的人是叶余，他便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没事。”叶余显然很了解他，主动道：“很久之前的事了，我都忘的差不多了。”
常言抿唇。
小少年向来懂事，好的坏的都自己背着，不肯泄露一点弱处。
最擅长是报喜不报忧。
察觉到他的情绪，叶余默了默，自己提起了从前：“我哥是先天性心脏病走的，没受什么苦。小时候还没去叶家，家里很穷，没钱给他做手术，所以……”
他顿了顿：“所以算是早有预料，也没多难过。我哥说，他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我长大。”
“可是城里没有星星。如果没有望远镜，我还看不到他呢。”
他看起来很平静，常言犹豫一下，把人拥入怀中，一下一下拍着他后背。
“你哄小孩呢？”叶余笑了。
“嗯。”常言嗓音低沉好听，每一个字都回响在叶余胸腔：“我家小孩受委屈了。”
“不委屈。这不是遇到你了嘛，你会因为我一句话给我买十几万的望远镜，会替我解决叶家的事，怕我难堪还不告诉我，会为我学做饭，会陪我看不感兴趣的电影，会带我走过每一个我曾经不敢奢望的地方看日出日落。”叶余在常言看不到的地方仰起头望天，说一句眼眶便红一分，到最后几近猩红，也染了几分癫狂，他神色几乎病态，声音却如常。
常言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过去种种，有些无措的抱着他，没说话。
“所以哥哥。”
他听到了他所等待的下文。
“你爱我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先把对方的好心心念念讲一遍，再问一句，你爱我吗。
就好像他再清楚不过，那些对他的好不是爱。
“我……”常言愣了愣，刚要说话，便被叶余打断。
“哥哥今天为什么不管那个姑娘？”
“……谁？”
“看到我的那个，将死之人。”
“我管不了，而且，也不熟。”
“那我呢？”
“什么？”
“哥哥看着我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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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后还是在办公室闹了一场，以助理喊常言去开会结尾。
年会平平无奇，常言给大家发了一大笔奖金，离开前给助理也转了钱，用来给同事们订咖啡甜点。
他回来时，叶余正趴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昏昏欲睡。
常言掩上门，弯腰把人捞起来，他捏猫似的捏着叶余后脖颈，试图解放开被捂在抱枕里的脸。
“不憋么？”见小少年挣扎着不肯出来，常言问他。
“不。”叶余抵死不从，“我没脸见人了。”
“没人看得到。”常言被逗笑，他轻轻揉着小少年肩颈，温和的安抚：“而且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家也只知道我有家室，不会记得那条语音的。”
叶余摇头，脸依旧没从抱枕里拔出来，他依偎在常言怀里，是鲜少的放松时候。
大概是姿势太舒服，没一会儿叶余就没动静了。
“累了？”常言低头，亲了亲叶余耳后。
“？”叶余垂死病中惊坐起，一下子就支楞起来，他一只手扒着常言肩膀，半边身子挂在人家身上，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哥哥，你是不是……过于自信了啊。”
小孩一贯喜欢在这种地方要面子，常言习惯得很，一点都不生气，他把人抱起来穿外套，动作温柔。
“干嘛？”叶余懒腔懒调，蹭了蹭常言，咕哝着：“这么急着走吗。”
“嗯。”常言应他：“急着回家。”
叶余赖在他身上不下来，不太在意：“急着回家干嘛？”
“收拾你。”常言逗他。
叶余：“……”
叶余顿时清醒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轻快的从常言怀里跳下来，乖乖跟着他往外走。
离开公司时，刚来换班的前台冲常言鞠躬，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笑了：“老板跟男朋友感情真好，大家都好羡慕。”
“谢谢。”常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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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老远后，叶余懵懵的，他用胳膊肘戳了戳常言：“她能看见我啊？”
“嗯。”常言同他科普，“将死之人是会看到鬼的，不过也是偶尔，大多遇不到。”
夕阳下，路边的阴影处走过几只吊死鬼，拖着长长的麻绳四处晃。
叶余看到了，指了指，说：“小时候我哥跟我讲故事，说吊死的人怨气大，不得来世，只能游荡在人间找替身，把他给勒死，就能去投胎了。”
“假的。”常言摇头，话锋一转，皱起眉：“你还有哥？不会是叶题臻吧。”
“不是，他怎么会给我讲故事。”叶余随手去揪路边的狗尾巴草，圈在指尖玩，不太在意的样子：“是很久很久以前啦，我亲哥。”
常言眉头皱的更紧，脚步都停了一瞬，他转头去找叶余的眼睛，却发现小孩仰着头，正在看天边的云。
良久，常言陈述道：“你没跟我说过你有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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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吗。”叶余还是没有把头转过来，他捏着那根草，不断的甩着，似乎很轻松随意：“可能是忘了吧。”
常言牵他的手紧了紧。
“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什么？”
“你装不在意的时候，难过都写在脸上了。”常言淡淡道。
叶余沉默了很久很久，他们从公司步行回家，连转了好几个弯，在下一个红绿灯前，叶余终于回头看他。
“你骗人。”他扯了个别扭的笑，调侃：“我刚刚没转头，你从哪看到我的脸了？”
“不用转头，你的表情一直很好猜。”常言把人拉近一些，温声问他：“我哥呢？”
“什么？”叶余没反应过来，怔怔的：“谁？”
“……”常言改口，“咱哥。”
这种平日里公正不阿漠然视之的人，偶尔一句亲昵的话，就足够让人心跳加快。
叶余短暂的愣了会神，然后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眨了下眼，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死了。”
-
常言不是个擅长聊天安慰的人，相比让他说话，他更喜欢把事情处理的挑不出一丝错处。
如果需要安慰的人是叶余，他便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没事。”叶余显然很了解他，主动道：“很久之前的事了，我都忘的差不多了。”
常言抿唇。
小少年向来懂事，好的坏的都自己背着，不肯泄露一点弱处。
最擅长是报喜不报忧。
察觉到他的情绪，叶余默了默，自己提起了从前：“我哥是先天性心脏病走的，没受什么苦。小时候还没去叶家，家里很穷，没钱给他做手术，所以……”
他顿了顿：“所以算是早有预料，也没多难过。我哥说，他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我长大。”
“可是城里没有星星。如果没有望远镜，我还看不到他呢。”
他看起来很平静，常言犹豫一下，把人拥入怀中，一下一下拍着他后背。
“你哄小孩呢？”叶余笑了。
“嗯。”常言嗓音低沉好听，每一个字都回响在叶余胸腔：“我家小孩受委屈了。”
“不委屈。这不是遇到你了嘛，你会因为我一句话给我买十几万的望远镜，会替我解决叶家的事，怕我难堪还不告诉我，会为我学做饭，会陪我看不感兴趣的电影，会带我走过每一个我曾经不敢奢望的地方看日出日落。”叶余在常言看不到的地方仰起头望天，说一句眼眶便红一分，到最后几近猩红，也染了几分癫狂，他神色几乎病态，声音却如常。
常言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过去种种，有些无措的抱着他，没说话。
“所以哥哥。”
他听到了他所等待的下文。
“你爱我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先把对方的好心心念念讲一遍，再问一句，你爱我吗。
就好像他再清楚不过，那些对他的好不是爱。
“我……”常言愣了愣，刚要说话，便被叶余打断。
“哥哥今天为什么不管那个姑娘？”
“……谁？”
“看到我的那个，将死之人。”
“我管不了，而且，也不熟。”
“那我呢？”
“什么？”
“哥哥看着我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