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裤子脱了!”
“不要!”小家伙攥紧裤腰带:“不!我神龙九太子宁死不屈!”
那人俊目危险地眯起,
‘唰’的一声,前一刻还宁死不屈的人,被扯下了裤子。
渊何还没动手呢,那小家伙就已经哼哼唧唧地抽噎起来了。
后者哭笑不得:“我打你了吗?你哭的有点太早了吧?”
“渊何,大坏蛋!”
“本来想打你两下就作罢,既然你说我是大坏蛋,那我可就要找件趁手的兵器了……”
说着,手心依次闪过‘丝羽鞭’、‘赤霞绳’、‘赶山锁’等仙家宝贝,看得小九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渊何不要!你若是打死小九儿,以后谁给你做媳妇啊!”
“……”
后者再次无语,虽说他挺想将那两瓣屁股打红,但这小九儿也不过刚满千岁,以后可玩的日子长着呢,索性如往常一样给了他两巴掌。
小家伙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一边噘着嘴穿裤子,那叫一个委屈。
渊何承认,所谓惩罚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点私心,倒也真没想把他如何,便哄了两句。
“疼吗?疼我给你揉揉。”
小家伙背对着他,不想说话。
忽然,一条如暗夜银河的尾巴闪着紫芒扫过他的面颊,没待他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龙尾一卷。
抬眼便见渊何已现出蛟龙原形,饶是这条蛟龙已缩小数倍,但那健硕的龙躯仍刚劲有力,缠缚着柔软的他,龙爪还毫不怜惜地在他脸侧腰间几番挑弄,逗的他浑身上下一阵酥麻。
“渊何!是大坏蛋!你走开!”小家伙挣扎,欲哭无泪,无奈身体被缠住动都动不了,似疼非痒的感觉让他有些无措。
“哈哈哈。”蛟龙却心情愉快,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了一口,苦涩的泪水被他当作甘露来品。
“为什么我家小九儿这般可疼可爱?”
“哼!”小家伙将脑袋又转向一边,谁想那条灵活的龙尾却突然将他脑袋掰了回来,又被蛟龙的舌头舔了一脸的口水。
九太子似乎有些消气了,盯着蛟龙巨灯般的眸子看了看,主动抱着龙首,印上一个吻。
“唔……”他又小声说道:“渊何……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
“不该放凤无邪离开……”
“还有呢?”
“你罚我,我不该生气……”
渊何的一颗龙心险些融化,不愧是他的宝贝小九儿,总知道能用什么话来取悦他。
“还要赶我走?”
“不要……渊何不要走……”
他当然不会走,这是属于他的深海,属于他的人,他哪里都不会去。
*
渊岐得知凤无邪离开,第一时间就去了太玄派,想到他上次离开撞了不周山又被怀玉真人所救,他希望这次不要让自己失望,希望自己赶到太玄山之后能得偿所愿地看到那个人。
太玄山本是人间仙山,四季如春仙雾缭绕,处处飞泉流瀑,现如今这座人间仙境却乌云压顶,密云之下电闪雷鸣,因为修仙大宗接二连三地被灭门,长久以来处于戒备中的太玄弟子不敢掉以轻心,在太玄派上空结了厚厚一层结界。
乌云之中,一条黑色的影子游弋而来,周身带着嚯嚯银光。
萧羽挽着长袖缓步步出浮屠殿,看着乌云翻滚的天际浅笑如常,“这么多年了,你急躁的脾性什么时候能收敛收敛?”
乌云之中蹿出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疾射向浮屠殿前的广场上,遒劲苍龙化作一位峻拔男子奔向萧羽。
“师父!无邪在哪?!”
乌云殆尽,天空重现清朗,萧羽抬手,握不住的阳光从他苍白的指缝里滴漏在地,他眉眼温和,颇有几分宠溺地看着这个徒弟。
“急什么,万事皆讲缘法。”
“什么缘法?!”渊歧索性直接越过他冲进殿内,一进门就四处寻找:“无邪是不是住在这里,无邪呢师父?”
“不要找了,凤无邪没有回来。”
“他除了这里还能去哪?难道回天上去了?可他明明已经不记得……”
说起天上,那刺眼的一个‘容’字又浮现在八太子渊歧的脑海里,五百年前他以为凤无邪已经灰飞烟灭所以也没怎么在意,现在哪能再让到手的媳妇便宜了别人。
萧羽不急不缓故意吊他的胃口:“他没有回去,只是……前世种的因必要开花结果,他既然大难不死,自然得去了结这段因果。”
“了结?因果?”
渊歧一把拉住萧羽:“师父,我一直有个疑问,不周山不容于仙,为什么无邪当年撞了不周山没有灰飞烟灭?你当时是怎么救了他?”
“神者,仙者,不受轮回之劫,唯有诛仙台能灭魂魄,不周山可堕大荒。虽然凤无邪是九天上仙,但他身份特殊,他是凤凰一族的王者,在这世上唯有一种力量能压制凤凰一族的灵力,那就是你们神龙一族的精气。凤无邪当时与你结合后灵力被你封锁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事实上,没了灵力的他已经算不上是仙了,撞了不周山就像……就像一只普通的鸟儿扑棱着翅膀撞过去一样,自然不会灰飞烟灭。”
听萧羽讲起五百年前的事情他渊歧愣了半晌,又怔怔松手。
萧羽微微弹了弹肩上看不见的灰尘,柔和的眉眼带着揶揄的笑意:“向来见你无所畏惧,怎么一遇到凤无邪就乱了章法?”
八太子一巴掌重重拍上萧羽的肩上,怀玉真人猛然吓了一跳:“岐儿又怎么了?”
“师父。”他眸光幽黑,定定望着他道:“我,我的精气会封锁无邪的灵力?”
萧羽缓缓弯起嘴角,似是想到什么,柔和的目光将他上下看了个遍:“徒儿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啊。”
“难道是真的!无邪现在岂不是废物一个?!不行,我要去找他!”
殿外电闪雷鸣,黑色的苍龙瞬间就没了踪影,萧羽站在殿前,那抹微笑终是化作一声叹息。
若在那江南飞雨的季节,那人能如渊歧这般执着去寻他,他们又如何会抱憾终身,只是那素墙乌巷依旧,旧燕归来,故人不再,徒留他孑然一身静看花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