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我爱你，迟了一点
“所以，你为了我得罪了路总？”安迪惊讶的瞪大眼睛，他没想到余生看起来蔫不拉几的没脾气，可是为人竟然这么仗义。
眼中泛起感动的泪花，安迪一个飞扑抱住余生：“余生，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余生被安迪撞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稳住身形，他看着身上赖着的安迪又无奈又苦恼：“可是…逢绝生了好大的气，明天就要过年了，他大概不会回来了。”
“你这么可爱，他怎么会舍得不回来呢。”安迪十分肯定地抬起头，之后又皱着眉兀自琢磨起来：“不过，你明明每次见我都是很谨慎的，路总又怎么会知道呢？”
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安迪随即喃喃：“除非…你身边有路总的眼线。”
“眼线？”余生不解的看着他，安迪则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肯定是有人告密！”
他的话刚说完，余生突然恍然大悟：“这么说，逢绝那天本来提过的，要让司机来送水果。”
安迪想了想余生说的司机，他之前跟着路逢绝的时候是见过老王的：“这就对了嘛。我就知道，那个姓王的就是个墙头草，趋炎附势没有好心眼！”
咬着牙嘟囔，随即他又皱皱眉头：“可是，我们明明没有见过老王啊，他怎么会知道咱俩认识…而且就算是知道，那路总也应该是来卸我的腿，犯不着跟你发脾气嘛。”
他自己念叨了会儿，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梁宇恒！”
老王肯定是见到了门外面生的梁宇恒，又把这人添油加醋告诉了路逢绝，这就难怪他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琢磨通了这点，安迪仰头咕咚咕咚喝完了冰可乐，甚至还把一块儿冰块嚼得嘎嘣脆：“这事儿我肯定能给你解决。”颇有一番江湖儿女的豪气。
“你帮我解决？”余生半信半疑，安迪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可是你不是说，逢绝不准…”
“哎呀，我吓唬你的笨蛋。买卖不成情谊在，再说了，路总又不是活阎王，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安迪胡乱安慰余生，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路逢绝到底是不是活阎王。
他打定主意要自己去找路逢绝坦白，作为余生的朋友，安迪不想连累他被误会。顺手拍拍余生的头顶，安迪潇洒的起身：“哎，你们过年吃什么？”
“牛肉馅的饺子，逢绝爱吃。”
“那成，有机会咱们一块儿过年。”安迪走出门，寒风吹起来让他裹了裹围巾：“下次我带着小梁警官，咱们一块儿过年。”
明知道因为自己的过去，他早就跟梁宇恒没了可能。但是安迪就是个喜欢逞口舌之快的人，在梁宇恒不知道的地方说了句胡思乱想的话，他也觉得是种安慰。
站在半夜寒冷的路边，安迪刚拿起手机想要拨通路逢绝的电话，却不想一个熟悉的号码先响了起来——
“梁宇恒”的名字在黑暗寂静的夜里亮起，安迪感觉自己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继而连手指都激动的有些不听使唤。
他主动联系自己了？也许自己吹出去的牛真的应验了，梁宇恒还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喂？”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却不是印象中稳重的声音：
“吴安迪是吗？梁宇恒同志现在在白城医院，他指名要见你！”
电话里的人说梁宇恒受了伤，他的语气焦急，甚至派了警车来接自己过来。一路上安迪紧张的询问梁宇恒的病情，可开车的警员表情凝重，却最终一言不发。
匆忙奔向急救室，安迪拨开重重人群，甚至连脚步都变得凌乱。他心中有一种极端恐惧的情绪蔓延，为什么梁宇恒要见自己？为什么来接自己的人那么严肃？为什么…
为什么沿路站满了穿着警服表情凝重的人！
在临近急诊室的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警察拦住安迪。安迪能看到这个人眼中泛红，连抓住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宇恒同志…在追捕本市一桩涉黑案件时遭到了歹徒的举枪反抗…”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
眼前猛地一黑，安迪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一下子跪倒在那人眼前。
手臂被人抓住拉起，年长的警察眼中含泪：“他想要见你，请你…请你一定…”话还没有说完，安迪已经踉跄着转身，推开了急救室的大门。
那里只有一张床，无数一起滴答乱响，里面围着的许多医生在看到安迪的那一刻通通停住，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安迪紧盯着那张床上的人，他带着呼吸面罩胸口剧烈起伏，身下的被子染了血，鲜红的颜色刺得安迪浑身冰冷。
“小梁警官…”他傻傻在离床远一些的地方停住，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仿佛梁宇恒流失的每一滴血都会带走他的一点温度。
安迪从没见过这样的梁宇恒，苍白的脸毫无生气，和鲜血的红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像是听到了安迪的声音，梁宇恒失神的眼神渐渐聚焦，缓缓地、缓缓地将头转向安迪的方向。医生帮他摘下氧气面罩，他的嘴唇轻启，声音气若游丝：“怕不怕？”
坚定的摇头，梁宇恒一下子就笑起来：“来。”
他向他招手，安迪一步一步走近，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掌。梁宇恒用尽全身的力气回握住他，唇角的笑像是渐渐被传递了温度：
“对不起，可是…我还是想再见你一面。”
轻轻跪在床边，安迪把脸凑在梁宇恒的掌心里：“还说你不喜欢我，骗子…”
“对啊，我是骗子，到最后才发现我有多喜欢你。”梁宇恒回光返照一样，看着安迪的眼神中有了光，感受着他的侧脸不舍得挪动分毫。
“我应该再用力追你的，不给你躲开我的机会。”安迪说着，伸手帮他擦掉唇角溢出的血丝。他是个胆小又容易一惊一乍的人，可是在这一刻却表现的无比勇敢，手上染了血都熟视无睹。
只因为那个人是梁宇恒，那个只是匆匆擦肩，却注定要错过的人。
这次是真的要错过了，安迪很清楚，老天爷要把他的小梁警官带走了。每一滴血，都成了梁宇恒生命中的倒数。
梁宇恒留恋地看着他的脸：“有句话我一直没有说出口，现在如果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努力地咽了一口涌上的鲜血，梁宇恒喘了几口：“你很干净、很…很好。不要怕犯了错，我看得到你善良的心。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早早找到你，把你牢牢抓在手里。”
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安迪握紧他的手，任由滚浪的泪滑落在梁宇恒冰冷的手心：“你抓住我，抓住我好不好？”
“好。”梁宇恒的声音渐渐快要察觉不到，他的手掌在脱力，又被安迪握紧：“别放手，再来一次，我们谁都不要放手。”
“安迪，我好冷…”梁宇恒的眼神开始失焦，握紧他的手因为用尽力气，甚至开始发抖：“我在这里，不会冷的，我在这里陪你。”
他的瞳孔彻底失去色彩，安迪终于放弃呼唤，握着梁宇恒的手放进被子里，用自己的袖口一下一下擦着他的鲜血：“小梁警官，”
他笑的很甜，宛如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靠在恋人的耳边低语。
梁宇恒听到了，他很艰难地眨了一下眼睛回应。
“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们会一起过年。吃饺子、看电视、放烟花…”安迪给梁宇恒讲了一个温暖的故事，让他能听着世界上最温暖的事，握着爱人的手，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我饺子煮的不好，破了的你也要吃掉，满满一大碗，不吃完就不准离开。咱们一起放烟花，最大的那种，冲到高高的天上，光照的很亮很亮。等到最漂亮的那一朵绽开，我就偷偷趴在你的耳边，对你说…”
他靠在他的耳边，语气像是新年里暖炉的热流：
“我爱你。”
梁宇恒的眼睛在安迪的话中缓缓合上，唇角扬起，仿佛看到了安迪口中的新年。
我爱你，迟了一点，还没开始就看到了结局。
眼中泛起感动的泪花，安迪一个飞扑抱住余生：“余生，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
余生被安迪撞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稳住身形，他看着身上赖着的安迪又无奈又苦恼：“可是…逢绝生了好大的气，明天就要过年了，他大概不会回来了。”
“你这么可爱，他怎么会舍得不回来呢。”安迪十分肯定地抬起头，之后又皱着眉兀自琢磨起来：“不过，你明明每次见我都是很谨慎的，路总又怎么会知道呢？”
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安迪随即喃喃：“除非…你身边有路总的眼线。”
“眼线？”余生不解的看着他，安迪则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肯定是有人告密！”
他的话刚说完，余生突然恍然大悟：“这么说，逢绝那天本来提过的，要让司机来送水果。”
安迪想了想余生说的司机，他之前跟着路逢绝的时候是见过老王的：“这就对了嘛。我就知道，那个姓王的就是个墙头草，趋炎附势没有好心眼！”
咬着牙嘟囔，随即他又皱皱眉头：“可是，我们明明没有见过老王啊，他怎么会知道咱俩认识…而且就算是知道，那路总也应该是来卸我的腿，犯不着跟你发脾气嘛。”
他自己念叨了会儿，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梁宇恒！”
老王肯定是见到了门外面生的梁宇恒，又把这人添油加醋告诉了路逢绝，这就难怪他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琢磨通了这点，安迪仰头咕咚咕咚喝完了冰可乐，甚至还把一块儿冰块嚼得嘎嘣脆：“这事儿我肯定能给你解决。”颇有一番江湖儿女的豪气。
“你帮我解决？”余生半信半疑，安迪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
“可是你不是说，逢绝不准…”
“哎呀，我吓唬你的笨蛋。买卖不成情谊在，再说了，路总又不是活阎王，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安迪胡乱安慰余生，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路逢绝到底是不是活阎王。
他打定主意要自己去找路逢绝坦白，作为余生的朋友，安迪不想连累他被误会。顺手拍拍余生的头顶，安迪潇洒的起身：“哎，你们过年吃什么？”
“牛肉馅的饺子，逢绝爱吃。”
“那成，有机会咱们一块儿过年。”安迪走出门，寒风吹起来让他裹了裹围巾：“下次我带着小梁警官，咱们一块儿过年。”
明知道因为自己的过去，他早就跟梁宇恒没了可能。但是安迪就是个喜欢逞口舌之快的人，在梁宇恒不知道的地方说了句胡思乱想的话，他也觉得是种安慰。
站在半夜寒冷的路边，安迪刚拿起手机想要拨通路逢绝的电话，却不想一个熟悉的号码先响了起来——
“梁宇恒”的名字在黑暗寂静的夜里亮起，安迪感觉自己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继而连手指都激动的有些不听使唤。
他主动联系自己了？也许自己吹出去的牛真的应验了，梁宇恒还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喂？”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却不是印象中稳重的声音：
“吴安迪是吗？梁宇恒同志现在在白城医院，他指名要见你！”
电话里的人说梁宇恒受了伤，他的语气焦急，甚至派了警车来接自己过来。一路上安迪紧张的询问梁宇恒的病情，可开车的警员表情凝重，却最终一言不发。
匆忙奔向急救室，安迪拨开重重人群，甚至连脚步都变得凌乱。他心中有一种极端恐惧的情绪蔓延，为什么梁宇恒要见自己？为什么来接自己的人那么严肃？为什么…
为什么沿路站满了穿着警服表情凝重的人！
在临近急诊室的时候，一个上了年纪的警察拦住安迪。安迪能看到这个人眼中泛红，连抓住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宇恒同志…在追捕本市一桩涉黑案件时遭到了歹徒的举枪反抗…”是电话里的那个声音。
眼前猛地一黑，安迪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一下子跪倒在那人眼前。
手臂被人抓住拉起，年长的警察眼中含泪：“他想要见你，请你…请你一定…”话还没有说完，安迪已经踉跄着转身，推开了急救室的大门。
那里只有一张床，无数一起滴答乱响，里面围着的许多医生在看到安迪的那一刻通通停住，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安迪紧盯着那张床上的人，他带着呼吸面罩胸口剧烈起伏，身下的被子染了血，鲜红的颜色刺得安迪浑身冰冷。
“小梁警官…”他傻傻在离床远一些的地方停住，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仿佛梁宇恒流失的每一滴血都会带走他的一点温度。
安迪从没见过这样的梁宇恒，苍白的脸毫无生气，和鲜血的红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像是听到了安迪的声音，梁宇恒失神的眼神渐渐聚焦，缓缓地、缓缓地将头转向安迪的方向。医生帮他摘下氧气面罩，他的嘴唇轻启，声音气若游丝：“怕不怕？”
坚定的摇头，梁宇恒一下子就笑起来：“来。”
他向他招手，安迪一步一步走近，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掌。梁宇恒用尽全身的力气回握住他，唇角的笑像是渐渐被传递了温度：
“对不起，可是…我还是想再见你一面。”
轻轻跪在床边，安迪把脸凑在梁宇恒的掌心里：“还说你不喜欢我，骗子…”
“对啊，我是骗子，到最后才发现我有多喜欢你。”梁宇恒回光返照一样，看着安迪的眼神中有了光，感受着他的侧脸不舍得挪动分毫。
“我应该再用力追你的，不给你躲开我的机会。”安迪说着，伸手帮他擦掉唇角溢出的血丝。他是个胆小又容易一惊一乍的人，可是在这一刻却表现的无比勇敢，手上染了血都熟视无睹。
只因为那个人是梁宇恒，那个只是匆匆擦肩，却注定要错过的人。
这次是真的要错过了，安迪很清楚，老天爷要把他的小梁警官带走了。每一滴血，都成了梁宇恒生命中的倒数。
梁宇恒留恋地看着他的脸：“有句话我一直没有说出口，现在如果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努力地咽了一口涌上的鲜血，梁宇恒喘了几口：“你很干净、很…很好。不要怕犯了错，我看得到你善良的心。如果再来一次，我一定会早早找到你，把你牢牢抓在手里。”
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安迪握紧他的手，任由滚浪的泪滑落在梁宇恒冰冷的手心：“你抓住我，抓住我好不好？”
“好。”梁宇恒的声音渐渐快要察觉不到，他的手掌在脱力，又被安迪握紧：“别放手，再来一次，我们谁都不要放手。”
“安迪，我好冷…”梁宇恒的眼神开始失焦，握紧他的手因为用尽力气，甚至开始发抖：“我在这里，不会冷的，我在这里陪你。”
他的瞳孔彻底失去色彩，安迪终于放弃呼唤，握着梁宇恒的手放进被子里，用自己的袖口一下一下擦着他的鲜血：“小梁警官，”
他笑的很甜，宛如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靠在恋人的耳边低语。
梁宇恒听到了，他很艰难地眨了一下眼睛回应。
“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们会一起过年。吃饺子、看电视、放烟花…”安迪给梁宇恒讲了一个温暖的故事，让他能听着世界上最温暖的事，握着爱人的手，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我饺子煮的不好，破了的你也要吃掉，满满一大碗，不吃完就不准离开。咱们一起放烟花，最大的那种，冲到高高的天上，光照的很亮很亮。等到最漂亮的那一朵绽开，我就偷偷趴在你的耳边，对你说…”
他靠在他的耳边，语气像是新年里暖炉的热流：
“我爱你。”
梁宇恒的眼睛在安迪的话中缓缓合上，唇角扬起，仿佛看到了安迪口中的新年。
我爱你，迟了一点，还没开始就看到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