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走的也太快了。”
程玹追上谢洹，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对谢洹今日对他所作所为的不悦。
谢洹盯着程玹拉住他衣袖的手，眉头微微蹙起，问道：“你有事？”
“自然有事。”程玹说罢瞥了谢洹的带路宫人一眼。
那宫人立刻低下头降低存在感。
程玹才压低了声音说：“听闻谢兄喜好男色？”
谢洹并不回答，只是看着程玹。
程玹也不介意，继续笑着道：“不如明日我带将军去个好地方？”
程玹说这话时手上仍旧揪着谢洹的一只袖子，他揪的还挺心安理得。
谢洹冷笑一声，将袖子从程玹手中抽出，淡淡道：“小公爷为何要在我身上花心思？你我似乎没到能一起去好地方关系？”
谢洹不顾程玹僵硬下去的脸色，瞥了眼战战兢兢低着头弯着腰恨不得跪下去的宫人，满脸冷漠的走了。
今日说到底还是他的接风宴，却因为东氿的一个不识趣的公主不欢而散。
说起来除了皇帝不高兴，最应该不高兴的应该是谢洹才对。
虽说他还挺满意那位小公主恶心了皇帝一把，但表面上他一点爷不能表现出来。
谢洹不表现出来，不代表皇帝没有想到。
崇元帝冷静下来后便命身边的宫人传话给太子，让太子出面好生安抚谢洹。
江福到时，正看见谢洹和程玹程小公爷一副拉拉扯扯的样子。
他可是知道这位爷的喜好，和世子牵扯不清就够让殿下生气了，这会竟然又和程小公爷纠缠。
江福瞬间脾气上头，要不是记着这位爷对殿下的大恩，他非得在背地里啐几句。
突然他见谢洹抽出了被小公爷揪着的袖子，原本的气愤霎时烟消云散。
江福换上一副谄媚亲善的笑脸，亲昵地走到谢洹面前，行了礼道：“奴才见过将军，殿下请将军去一趟。”
说完这话，江福好像才看见程玹似的说了句：“奴才见过小公爷。”
程玹笑得和善，回了句公公免礼。
前往东宫的路上，谢洹盯着江福微弯的背影问道：“殿下让我过去有何事？”
江福回头嘿嘿一笑：“奴才也不知，将军到了就知道。”
谢洹看着江福过于殷勤的笑脸心生疑惑，好像每次他去东宫，这个太监都格外兴奋爱表现。
芳华殿中，程璟刚净了手净了面，正被身边的宫女伺候着喝茶读书。
原本他是要回来做晚课的，但谢洹要来也就可以放一放。
喝着茶，程璟突然幽幽叹了口气。
身边宫女不解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程璟低头盯着琥珀色的茶水，脸上带了些忧愁：“本宫……本宫担心。”
小宫女对太子的半句话不太明白，本着为主子排忧解难的职业道德。
小宫女又问：“殿下担心什么？”
这时，程璟突然微微一笑，老成无奈似的摇了摇头：“本宫担心与他说不了两句真心话。”
结合一会这芳华殿要来的人，小宫女这会听明白了。笑道说：“怎么会呢？谢将军可是命都愿意给殿下，怎么会说不上两句话，殿下多想了。”
程璟抬头看了一眼一直和他对话的小宫女，见她回答的认真，程璟又是轻轻一笑，不过这笑容中多少带了些苦涩。
这新来的小宫女不知道他和谢洹之间的相处模式，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担忧何来。
程璟挥退房间中所有宫人，再听到动静便是江福来报说谢洹到了。
江福将谢洹请进了芳华殿，便给二人关了门。
殿下房内的茶水都有，他总结出一个规律，一旦谢将军来，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最好不要打扰。
谢洹吧，说有规矩的时候也有规矩，说没规矩的时候也放肆极了。
比如现在，他入殿见了程璟非但不行礼，还十分随意懒散地打量着程璟的寝殿。
程璟也没开口提醒，任由他打量作为。
谢洹见程璟不说话，他走到程璟身边坐下，随后拿起桌子上的白玉杯盏，自顾自倒了一杯茶喝。
程璟盯着谢洹看了看，对于谢洹这种时而无礼，时而又刻意做的礼仪周全的模样已经习惯。
谢洹喝了口茶，咂了咂嘴，茶水入口清香，微苦回甘，余味有股子谷物的醇香。
果然是东宫的好茶。
“喜欢的话，明日走时让江福给你包些。”
明日走时？
谢洹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他侧目看向一脸理所当然的程璟，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
并未到宫门下钥的时候，他如果赶赶，还是能赶上的。
“殿下要留臣住下？”谢洹放下手里杯盏，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程璟似乎看出谢洹在担心什么，说道：“不用担心，住在偏殿。”
“我担心什么？该担心的是殿下。”谢洹嘴比脑子快，动作也比脑子快。
程璟已经感受到了谢洹的挑衅，明晃晃在说受欺负的只可能是他。
程璟想起他今晚的任务，假装没看见谢洹的挑衅，继续说道：“今日的接风宴出了状况，父皇说会给将军补偿。”
对于程璟的退让，谢洹觉得他刚刚虽然不妥，但貌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两年没见，程璟确实成熟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在的。
比如说会露出期待的神色，上一世的最后几年，想在程璟脸上看见期待的景色那是比登天还难。
程璟在期待他回答。
谢洹轻轻一笑说道：“谢陛下恩典，臣不在意今日的事。”
他看着程璟的脸，觉得看上去挺滑的。
谢洹眯了眯眼，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眸中沉了几分。
谢洹给自己灌了口茶问道：“今日，殿下为何要去程玹的猎场。”
明明不喜欢那种场所，去的话，只能说是有什么目的。
程璟没错过谢洹一晃而过的不正常，不过下一刻便被谢洹的问题打断。
他回道：“只是听说了，去看看程玹在做什么，不过是玩物丧志。”
程璟没说，他之所以会过去的另一个原因是监卫府府司私底下的请求。
监卫府去年年底查到几个想要在京都闹事的人，查到最后只查到了　一个富商，值得怀疑的是那富商府上夫人佩戴的几块玉石似乎在程公府里也有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