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这些高尚的英雄壮举和丰功伟业，应该都不是邪神操纵的吧？”姜梦的神情高深莫测，双臂抱胸冷冷地问，声音则越来越阴毒。
　　子正贤满头冷汗，努力让脸上不要露出有罪或是害怕的神色，但是依旧破口大骂：“你没有证据！这是血口喷人！是巫术把戏！逆——”
　　“神是不需要证据的，我知道真相，这就足够了。”
　　姜梦嘴角浮现出冷笑。
　　“你要是向我下跪，接下来就不会发生什么不美观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老子给儿子下跪的！你这个不孝的孽——”
　　“哦，很高兴你做了这个选项。”姜梦冷淡地笑了出来。
　　姜梦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噩梦之笔将子正贤的嘴巴里塞满了毒药，和他毒死外公一模一样的配方。但是姜梦能够确保他不可能有任何损伤，却得好好品尝毒药发作的剧毒。子正贤很快就开始脸色发绿，双腿如同蜘蛛一样直蹬。
　　“你既然张口闭口就是封建孝道，那也行，尽管你的智力实在太低，低到似乎有损神的名誉，不过在私人上我也不做什么评价，我甚至很惋惜你为什么当初不直接把你的妻子干掉。然而——”
　　姜梦再一次完全化身为了噩梦的抽象体，姜梦的样子在他们所有人的眼中，变成了扭曲的坟墓、死去的亲眷、破碎的腐肉尸块、无穷无尽的监狱栅栏、长满利齿与细长触手的大脑、寄生虫四溢的蛇眼、螺旋的蠕虫，最终变为了含糊不清、令人发狂、单调又重复但是迷幻的音节与抽象的形状。这种心理抽象上的恐惧让村民们疯狂到比肉体折磨还要痛苦，他们想要尖叫，却叫不出来。
　　“现在是这么个事：我的另一个身份是噩梦之神，我有职业素养，即惩罚罪恶与伸张正义。所以该做的本职工作，我还是得做的。各位也是把杀害妇女儿童当职业的，所以应该可以理解工作的重要性，对吧？”
　　“事先说好了啊，我可没什么偏见。我并没有被生母蛊惑与灌输极端思想，我也没有地域歧视与拜金歧视，正好相反，是我解救了无数真正的贫穷难民。”
　　“而你们一个劲地宣称你们是什么贫困的可怜人，但是实际上靠着贩卖人口、诈骗与非法集资赚的盆满钵满。这个村子里的每个人手里都沾满了鲜血。你们并不穷苦，你们并不无辜，你们并不可怜，是你们自己的邪恶行径招来了神的惩罚。”
　　“所以，少摆出一副冤枉好人的嘴脸，只是显得你们更下贱、更肮脏、更邪恶、更猥琐。”
　　姜梦将神笔对着自己脚下一指，整个村子都被黑金色的膜给包裹住了。他又敲了敲神笔，这个星球上所有从这个村子里流出去的血缘人口全部被召唤了过来。这些通过贩卖人口赚钱跑去大城市闯荡的人类，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表达自己的惊异之情，就被一瞬间姜梦噩梦化的姿态而恐惧到腿软跪地，大小便失禁。
　　“我知道给予你们个体死亡，你们并不怕。你们怕的是你们这个血缘的断代。那么从此以后，你们再也无法离开这个村子一步，你们再也无法去外地危害他人。”
　　“既然你们这么看重男孩，这么看重你们这个姓氏的传宗接代，这么看重你们所谓的封建香火，那么我噩梦之神诅咒这个村子只能生出男人。你们不是痴迷自己的姓氏吗？你们不是贩卖女性吗？那就让高贵的男人充斥你们这个破地方吧！”
　　“你们这个邪恶猥琐的人贩子村，四代之内就能灭种。杀死你们的不会是我，是你们自己对传宗接代的执念本身把你们消灭。”
　　
　　姜梦瞧着子正贤仇恨的眼神，轻蔑对着他的脸“呸”了一声。
　　“难怪你们两个弱智能结婚。你和王静艺这两个巨婴有一个共同特点，你们根本不认识你们自己。你们看待镜子中的自己和别人看待你们完全就是两回事。你们永远把自己想象成完美的，把自己当作宇宙的中心，周围的一切都绕着你们转，你们做什么都是对的。”
　　“怎么，你很理直气壮？你很光明正大？要我给你颁发奖状吗？最佳贪污奖？最佳虐待奖？最佳偷情奖？最佳人贩子？最佳谋杀犯？”
　　“我身为神都没有为非作歹，你们不过普普通通的人类，却整天狂妄自大、肆意妄为。你该不会以为你们这些当父母的，就算搞种族大屠杀，都要自己的子女给你们尽孝吧？”
　　“50岁的成年人了，心智比幼儿园小孩都不成熟，浑身的封建臭味，就你们这些不三不四的社会渣滓，也配得到孝顺？你好歹还进了一次监狱，不仅没有得到任何教训，反而变本加厉。你从一开始的根就是邪恶的，读再多的书也改不了你恶臭的灵魂。”
　　
　　然后他拽着杨穆远离了站远了一点。
　　“你认出来刚才他脑子里那个把奴隶都运送过去的公司了吗？他的上司跟他说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
　　“那个金灿灿的摩天大楼？我看不懂洋文。”
　　“那就是爱丽丝神话公司。”
　　“什么？”杨穆的脸色同时混合着愤怒与惊异，“那不是前几天邀请我出道的娱乐公司吗？”
　　“我一直在处理妖怪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去找人类的统治者算算帐。现在看来现在确实有必要去拜访这公司一趟了。”
　　姜梦用神笔在空中挥舞着，笔尖散落下零零散散的金色粉尘。杨穆身上的与野兽相关的踪迹都被掩盖了，她就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一件时髦的礼服。而姜梦则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既然要去爱丽丝神话公司，那就稍微打扮一下吧。我们真正的姿态肯定一眼就能被人类认出来。”
　　“道理我是懂了，可是为什么你要装成女的？”（小梦，你该不会是——）
　　“我不是女装癖。只是我相信这个公司对于拐卖男性并没有很大的兴趣，先这么试试看好了。”他对着杨穆的肚子看了看，然后拍拍，“唔，这个裙子感觉很显肚子呀。”
　　杨穆一拳挥过去怒骂，“这是你的宝宝！混蛋！”
　　姜梦画了一道传送门，杨穆先走了进去，姜梦回头睥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他知道自己的神性越来越强，人性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不过他觉得这样反而好极了。
　　他宁可不要人性。
　　
　　注：
　　1. 原本我安排了一些更加狠毒的手段，但我一直在担心总会有读者认为我笔下的主角姜梦有些太不讨喜了。
　　2. 很多朋友对我反馈他们并不喜欢一个太晦气阴暗且手段残忍的主角，显得很不人道主义，而且也容易展现出一种“啊，这个主角一拿到神力就开始下死手了，真是小人得志”。所以我对这群人的惩罚选择了一个折衷的法子，并没有伤他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