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程亦之轻手轻脚出来时，正是陆嘉楠和陆父陷入死寂一般沉默的时候。
她的出现很快让气氛缓和了一些。
陆父将视线投到了程亦之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程亦之连忙礼貌地向他问好，但陆父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和陆嘉楠又说了几句后便收拾行李出门了。
陆嘉楠送陆父出去，不到十分钟便回来了，还带了热腾腾的豆浆油条。
从昨天到今天，陆嘉楠的话明显少了很多，程亦之原以为陆嘉楠一直跟父亲生活，跟父亲的感情应该不错，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你过年真要回去跟你妈一起过吗？”程亦之忍不住问道。
陆嘉楠摇了摇头：“我自己过。”
“那是骗你爸的？你是不是既不想跟你妈过也不想跟你爸过啊？”
“一个人过年有什么不好的，还清净一点。”
陆嘉楠满不在乎地笑了下，其实不止是今年，过去两三年他都是借口自己一个人过年的，顾湘自从创办托儿所后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事业上，而他父亲，两年前开始恋爱，便再也没有心思管他了，这两年对那个女人更是言听计从，连这个家都很少再回了。
陆嘉楠倒也乐得轻松，父母离婚后他虽然被判给了父亲，可实际上父亲对他的关爱也少之又少，再加上他如今已经长大了，即便没有父母在身边也能过得很好。
他只想努力多攒点钱，没有父母做他的后盾替他考虑以后，他就更应该替自己找好退路。
所以很多别人不愿意接的摄影活儿他都接，他很感激小时候顾湘不阻止他玩相机，才有了今天可以靠摄影挣钱的自己。
陆嘉楠把程亦之送到汽车站时程亦之才发现他只买了一张回程票。
“你不回去吗？”
“不回了，我家在这里呢。”
陆嘉楠没说多余的话，对她挥手道别，直到汽车开走后，她坐在最后排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少年的身影在视线里越来越远，而程亦之的视线不知不觉中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一直以为陆嘉楠这一生顺风顺手，从别人口中听说的陆嘉楠永远只有光鲜亮丽，他自己也从没说起过过去，哪怕是醉酒时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他也从不向她透露一个字的过去。
程亦之理所当然地把他看作了天之骄子，读书时他在摄影圈就已经小有名气，毕业之后更是大展拳脚，没多久就成了有名的摄影师，开了属于他自己的个人画展。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即便是外人眼里再光鲜的人，也曾经历过不为人知的过去。
**
程亦之回到小镇后对那晚留宿城里的事只字未提，也再没见过陆嘉楠来小镇。
茶餐厅依旧忙得不可开交，不知从哪天起，连李园园都来帮忙了。
程亦之笑沈曼玉真会打主意，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用的劳动力，谁知听小张一说才知道，原来是李园园自己要求来餐厅帮忙的，起初她还不肯要一分钱，是沈曼玉觉得不能让她白干，坚持给她工资日结，李园园这小姑娘人聪明又勤快，像这种不用动脑子的活儿她一下就上手了。
只是每当午休吃午饭时，苏琴琴和李园园一桌吃饭的画面总是刺痛程亦之的眼睛。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母女俩呢。”程亦之没好气地吐槽了句。
小张立刻对她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别让她们听见了。”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怕她们听见啊？”
“你不懂，琴琴姐对这姑娘可上心了，去年过年这姑娘也来了，听曼玉姐说，自从琴琴姐资助这姑娘上学后，每年过年这姑娘都会来找琴琴姐，听说小姑娘很争气成绩很好，又听话又懂事，这样的小孩谁看了不喜欢啊？”
小张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注意到程亦之转冷的脸色。
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吗？
可程亦之上学那会儿成绩也不差，也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重点大学，为什么她就不能得到自己亲生母亲的一句赞扬呢？
过去她还总自己找借口，兴许是母亲遇到了什么难事自己也过得很困难，所以才暂时把她给忘了。
就这样自我洗脑了十几年，直到高考结束那年，她彻底死了对苏琴琴的念头。
也是那个时候起，她终于下定决心，把苏琴琴当成一个死人处理。
苏琴琴和李园园吃完之后便去外面散步了，小张这才放开胆子跟程亦之说起李园园的事情。
李园园出生在一个边远贫困地区，从小家境贫寒，但学习成绩很好。她们那个大山里通常没有女孩能一直读书，大多初中都没上完就被逼着回家种地干活，再大一些的就要被家里人逼着家人生娃。李园园从小就立志要走出大山过一种和大山里其他女孩子截然不同的生活。所以她从小一直很刻苦，尽管学习条件十分有限，她还是凭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读完了初中。
但在初中毕业那年，父母却不允许李园园再上学，强制要求她外出打工替家里挣钱，李园园坚决不肯，结果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毒打，她害怕极了，想尽办法从那个家逃了出来。
那个时候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李园园被正在当地旅游的苏琴琴和沈曼玉撞见，苏琴琴见李园园可怜，决定帮助李园园上学，苏琴琴找到当地村委告知自己愿意出资供李园园上完大学，经过村里的协调之后，李园园的父母勉强同意，但李园园在家里的日子过得更加不好过。
高中三年，李园园需要去镇上读，她每天起早贪黑，不仅要学习，还要帮着家里干农活照顾弟弟妹妹，生活不可谓不艰苦。可就是这样的逆境之中，反而更加激发了李园园上进的决心。
一年前，李园园终于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京某重点大学，上大学后李园园勤工俭学，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不仅没耽误她的成绩，反而还拿到了奖学金。
她的出现很快让气氛缓和了一些。
陆父将视线投到了程亦之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程亦之连忙礼貌地向他问好，但陆父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和陆嘉楠又说了几句后便收拾行李出门了。
陆嘉楠送陆父出去，不到十分钟便回来了，还带了热腾腾的豆浆油条。
从昨天到今天，陆嘉楠的话明显少了很多，程亦之原以为陆嘉楠一直跟父亲生活，跟父亲的感情应该不错，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你过年真要回去跟你妈一起过吗？”程亦之忍不住问道。
陆嘉楠摇了摇头：“我自己过。”
“那是骗你爸的？你是不是既不想跟你妈过也不想跟你爸过啊？”
“一个人过年有什么不好的，还清净一点。”
陆嘉楠满不在乎地笑了下，其实不止是今年，过去两三年他都是借口自己一个人过年的，顾湘自从创办托儿所后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事业上，而他父亲，两年前开始恋爱，便再也没有心思管他了，这两年对那个女人更是言听计从，连这个家都很少再回了。
陆嘉楠倒也乐得轻松，父母离婚后他虽然被判给了父亲，可实际上父亲对他的关爱也少之又少，再加上他如今已经长大了，即便没有父母在身边也能过得很好。
他只想努力多攒点钱，没有父母做他的后盾替他考虑以后，他就更应该替自己找好退路。
所以很多别人不愿意接的摄影活儿他都接，他很感激小时候顾湘不阻止他玩相机，才有了今天可以靠摄影挣钱的自己。
陆嘉楠把程亦之送到汽车站时程亦之才发现他只买了一张回程票。
“你不回去吗？”
“不回了，我家在这里呢。”
陆嘉楠没说多余的话，对她挥手道别，直到汽车开走后，她坐在最后排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少年的身影在视线里越来越远，而程亦之的视线不知不觉中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一直以为陆嘉楠这一生顺风顺手，从别人口中听说的陆嘉楠永远只有光鲜亮丽，他自己也从没说起过过去，哪怕是醉酒时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他也从不向她透露一个字的过去。
程亦之理所当然地把他看作了天之骄子，读书时他在摄影圈就已经小有名气，毕业之后更是大展拳脚，没多久就成了有名的摄影师，开了属于他自己的个人画展。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即便是外人眼里再光鲜的人，也曾经历过不为人知的过去。
**
程亦之回到小镇后对那晚留宿城里的事只字未提，也再没见过陆嘉楠来小镇。
茶餐厅依旧忙得不可开交，不知从哪天起，连李园园都来帮忙了。
程亦之笑沈曼玉真会打主意，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用的劳动力，谁知听小张一说才知道，原来是李园园自己要求来餐厅帮忙的，起初她还不肯要一分钱，是沈曼玉觉得不能让她白干，坚持给她工资日结，李园园这小姑娘人聪明又勤快，像这种不用动脑子的活儿她一下就上手了。
只是每当午休吃午饭时，苏琴琴和李园园一桌吃饭的画面总是刺痛程亦之的眼睛。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母女俩呢。”程亦之没好气地吐槽了句。
小张立刻对她嘘了一声：“你小声点，别让她们听见了。”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怕她们听见啊？”
“你不懂，琴琴姐对这姑娘可上心了，去年过年这姑娘也来了，听曼玉姐说，自从琴琴姐资助这姑娘上学后，每年过年这姑娘都会来找琴琴姐，听说小姑娘很争气成绩很好，又听话又懂事，这样的小孩谁看了不喜欢啊？”
小张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注意到程亦之转冷的脸色。
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吗？
可程亦之上学那会儿成绩也不差，也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重点大学，为什么她就不能得到自己亲生母亲的一句赞扬呢？
过去她还总自己找借口，兴许是母亲遇到了什么难事自己也过得很困难，所以才暂时把她给忘了。
就这样自我洗脑了十几年，直到高考结束那年，她彻底死了对苏琴琴的念头。
也是那个时候起，她终于下定决心，把苏琴琴当成一个死人处理。
苏琴琴和李园园吃完之后便去外面散步了，小张这才放开胆子跟程亦之说起李园园的事情。
李园园出生在一个边远贫困地区，从小家境贫寒，但学习成绩很好。她们那个大山里通常没有女孩能一直读书，大多初中都没上完就被逼着回家种地干活，再大一些的就要被家里人逼着家人生娃。李园园从小就立志要走出大山过一种和大山里其他女孩子截然不同的生活。所以她从小一直很刻苦，尽管学习条件十分有限，她还是凭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读完了初中。
但在初中毕业那年，父母却不允许李园园再上学，强制要求她外出打工替家里挣钱，李园园坚决不肯，结果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毒打，她害怕极了，想尽办法从那个家逃了出来。
那个时候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李园园被正在当地旅游的苏琴琴和沈曼玉撞见，苏琴琴见李园园可怜，决定帮助李园园上学，苏琴琴找到当地村委告知自己愿意出资供李园园上完大学，经过村里的协调之后，李园园的父母勉强同意，但李园园在家里的日子过得更加不好过。
高中三年，李园园需要去镇上读，她每天起早贪黑，不仅要学习，还要帮着家里干农活照顾弟弟妹妹，生活不可谓不艰苦。可就是这样的逆境之中，反而更加激发了李园园上进的决心。
一年前，李园园终于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北京某重点大学，上大学后李园园勤工俭学，一边打工一边学习，不仅没耽误她的成绩，反而还拿到了奖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