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管宁扬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售假,可你这首饰却并不是出自于万宝斋。”
她转头拿起另一件首饰,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圈后才道:“我们万宝斋的首饰上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痕迹,但你这个并没有,要我们如何相信?”
“哪里有什么标记,简直是胡说八道!”大汉心里一惊,又嚷嚷起来:“你们竟不承认自己的票据!”
管宁眼神冷了下来,举起手上的首饰道:“万宝斋的首饰,每一件在细微之处都会有一个宝字,是万宝斋独特的技术,旁人学不来,怎么,你的首饰上也有吗?”
他下意识地观察着自己的首饰,的确没有找到。
心虚之下,只好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临时去加的字?”
这话一出,管宁便笑了。
正好掉进她的圈套。
“在场诸位都是万宝斋的老顾客,你们不妨看看自己的首饰,如此便可真相大白。”
在场的夫人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拔下头上的钗环首饰,聚在一起研究起来,没过多久,其中一位夫人惊呼道:“真的有!”
她在万宝斋买了上万两的首饰,还是第一次发现。
发现了关窍后,她们便讨伐起大汉:“一个大男人,竟然好意思用这种办法来污蔑别人,真是厚颜无耻!”
“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找到媳妇的。”
“公主,我建议将此人送到官府去,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如今看管宁和傅承安洗干净了身上的污水,她们言语中不自觉多了几分奉承。
那大汉见大势已去,转头便想跑。
傅承安身形一闪,拦住他的去路,笑着问:“你要去哪儿?售假货的事情解决了,你给我们泼脏水的事情可还没解决,怎么,要不要我帮你报官,查查这假货究竟是从哪来的?”
像是为了吓唬他,傅承安还问一旁的管宁:“按我南锦的律例,无故污蔑他人,打砸店铺,应该判处什么刑罚?”
管宁做思考状:“打砸店铺算是蓄意滋事,应该打五十大板,然后赔偿相应的损失,污蔑他人可是重罪,最起码得一百大板,若是严重的,怕是还得处死呢!”
听了这话,大汉身子一抖。
当然严重!
他这次污蔑的可是公主和驸马,这死刑怕是逃不了了!
傅承安满意地笑笑,又问站在一旁看戏的掌柜:“他砸坏了我们多少东西,可有统计?”
掌柜的随意拨弄了几下算盘,开口说道:“加上柜台和损失的首饰,一共五千两。”
大汉顿时面如土色。
他肯来做这种丧良心的事,就是因为收了钱,如今小命不保不说,还要赔那么多钱,真是悔不当初。
他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铸下大错,还请公主和驸马能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看着他一步步走入全套,管宁道:“放过你也不是不可, 本公主只问你一句,是否有人在背后指使你?”
铺子里的顾客都竖起了耳朵。
若是有人指使,这事情可就好玩了,竟然敢污蔑到当朝公主头上。
如今性命不保,大汉也顾不得忠心,立刻全都交代了:“是万金阁的老板派我来的,他说只要做成此事,就会给我五百两银子,所以我便答应了。”
五百两银子于他而言,是数十年的花销。
更何况那老板答应他,只是来闹一场而已,剩下的事情都与他没有关系。
“你所说的万金阁,自开业以来便一直模仿万宝斋的首饰,如今更是意图取而代之,实在是罪大恶极。”管宁将此事挑破,颔首道:“你走吧。”
大汉还以为管宁是真的放过了他,一番感恩戴德后便离开了。
他心里记恨着万金阁让他来送死的事情,刻意将管宁和傅承安已经发现真相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不多时,管宁和傅承安带着官府的人到了万金阁。
万金阁的老板素来神秘,从不出现,只有掌柜的在得意洋洋地同小厮们说:“我倒要看看,这次万宝阁还要怎么翻身,挡我们主子的路,我呸!”
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个官兵逼着跪到了地上。
“大胆!”那日前去万宝斋的张大人厉声呵斥道:“光天化日下,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掌柜的一抬头,便见到傅承安和管宁,赔笑道:“大人,您怕是走错了,我这里是万金阁,不是什么万宝斋。”
时至今日,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
张大人展开手上的文书,沉声道:“本官找的就是你!售假卖假,恶意污蔑皇亲,指使他人行凶,打砸他人店铺,桩桩件件,你可有什么要辩驳的?”
本来这都不算是什么死罪,但谁叫这个不长眼的惹错了人呢。
如今不仅是丞相,就连宫里也递话说,要他们一定“秉公办理”。
掌柜的神情一僵,笑道:“没有的事,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虽有些意外这么快就查出了真相,心里却是丝毫不慌。
反正主子的身份尊贵,一定能保下他,也能保下万金阁,毕竟他还要靠这个赚钱呢。
管宁上前,一抬下巴:“你的人都已经招了,你若是再不认,就只能添一条拒不认罪的罪名了。”
一听这话,掌柜的立即用杀人一般的目光看向身后的大汉。
左右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张大人一扬手道:“全部带走!”
掌柜的被带走后,大汉还未来得及松口气,自己就被绑了起来。
管宁笑眯眯地解释:“本公主说放了你,可没说南锦律例要放了你。”
众人被带走后,张大人又吩咐手下将万金阁查封,此后再不许开业。
消息传进幕后老板耳朵里时,气得他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条既能赚钱,又能打击傅承安的法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失败了!
他咬紧牙关,对管宁和傅承安的恨意又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