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走廊上，陈最靠着墙抽烟，整个人懒散得不像样子。
如果忽略他对面的三个警察，这副画面可能会更惬意。
“你昨晚工作完后大概是几点？”
宋识初去看宋惊棠了，所以盘问他的是宋识初的手下。
他不回答，抬头看了安迅一眼。
在对方疑惑的注视下，他随手弹了弹烟灰，“警官，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安迅一愣，“见过吗？”
陈最耸耸肩，“不知道呢，看着很眼熟。”
安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是嘛，我也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另外拿着纸笔的警察打量了两人一眼，眉头紧锁道：“做笔录呢，不是让你俩来认亲的。”
安迅立马站直身体，“哦对，我不打扰了，你赶紧说完就能走了。”
陈最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对拿着纸笔的警察说：“我昨晚下班大概是凌晨五点，下班后我回了一趟店里，换了身衣服，然后六点多出门，六点半到医院，警官还有什么想问的？”
警察一边问一边在本子上记录：“这些时间点都有人能帮你证明吗？”
他想也没想，“没有。”
记录员眉头一皱，“那我们怎么确定你说的是否是真的？”
他弯着腰，冲记录员露出一抹欠揍的笑，“这不就是你们警察该做的事吗？”
“你……”记录员气得想上手打人。
刚把本子举起来，就听到陈最轻飘飘地说：“警察可以随便打人吗？我可以去法院起诉吗？”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警察，对宋识初好言好语，完全是因为他是宋惊棠的哥哥而已，这几个小虾米还想让他乖乖顺从，做什么春秋大梦。
记录员把本子收好，“你如果还是这样不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就只能带你去局里了。”
陈最满脸不解，“你想知道的我不是都已经说完了吗？”
记录员冷哼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警察先生，我连嫌疑人都算不上，不是罪犯，你好像没资格逮捕我。”他极其欠揍地说完，在记录员快喷火的眼神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刚进门，宋识初就问：“这么快？”
他靠在门边撇撇嘴，语气有些无奈，“不知道，那位警察先生脾气不太好，他问我的我都说了，然后他说我不配合，要把我带回警局。”
“程树？”宋识初眉头一皱，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抬头对他说：“没事，不用管他，只要你把该说的都说了就行。”
“好。”他脾气很好地应了一声，然后目光直白地盯着宋惊棠看。
不知道怎么了，他今天总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看得他心痒痒。
宋识初拍拍腿站起来，“那我先回去了，惊棠这边麻烦你照顾着点儿，我问过医生了，他明天就能出院，到时候就不用麻烦你来回跑了。”
“宋警官慢走。”他侧身让开，脸上挂着笑。
宋识初嗯了一声，起身离开。
宋识初一走，他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看着宋惊棠的目光更加露骨。
“不哭了？”他开口逗他。
宋惊棠表情不自然地别过脸，耳尖红了。
陈最继续笑，“你很容易脸红。”
原本脸不红的宋惊棠听到这话，唰地一下脸红透了。
“真可爱。”
听清他的话，宋惊棠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低头。
夸大男人用可爱这种词真的合适吗？
果然，还是书读少了，夸人都不会夸。
这么想着，他看陈最的目光带了几分同情。
原本打算继续进击的陈最看到他同情的眼神，一头雾水。
他无奈扶额，“不是，你是不是想歪了？”
宋惊棠学着他的样子歪着头看他，那表情仿佛在说：‘难道不是吗？’
“算了，不说这个了。”陈最很识相地转移话题，“明天就出院了，开心吗？”
宋惊棠点点头。
在医院住的这几天简直度日如年，他每天都盼着能回家。
陈最拉过椅子在他面前坐下，开始跟他说刚刚医生叮嘱的东西。
“出院应该再养几天就能下地走了，手的话我问过医生了，可能恢复时间会稍微慢点儿，然后肋骨恢复得很好，但过段时间要回来拍片，这段时间也得注意不能拿重物，最好卧床静养。”
宋惊棠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记得这么详细。
陈最没理会他的惊讶，继续说：“你哥哥最近应该比较忙，所以出院后大概率也是我来照顾你。”
宋惊棠：……
哥哥也真是的，就不能找个保姆吗？
总是麻烦陈最，他挺不好意思的，最主要的是，他最近觉得陈最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心里有点儿害怕。
“最近你哥哥很信任我呢，老板也是。”陈最说着，目光在他身上定格，“好像只有你还对我有所防备。”
宋惊棠一怔，表情不自然地低头。
“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还挺失败的。”
他自认为演技不错，但宋惊棠每次都给他一种能看透他的感觉。
“对了，这两天江煊来找你了吗？”
宋惊棠摇摇头，自从上次在废弃楼那边见过一直到今天他都没见过他。
“先不管他，你好好休息吧，我得出去一趟。”
他明天就要出院了，他买礼物的钱还不够呢。
宋惊棠动了动嘴，没发出声音。
陈最知道他想说什么，穿上外套对他说：“我不是去兼职，出去买点儿东西。”
闻言，宋惊棠这才松了口气。
陈最见状，眉头下意识皱紧，“之前我去兼职，你一个人害怕吗？”
宋惊棠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叹了口气，“我的错。”
听他这么一说，宋惊棠倒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
他用眼神示意陈最可以走了，后者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转身离开。
从医院出来后，因为钱不够，陈最回店里给梁云深借了些添着才勉强够。
买什么礼物他早就看好了，特意让老板给他留着，就等宋惊棠出院。
可等他到店里后，老板却说那支钢笔已经被人买走了。
他眼神一冷，“当时你不是说会帮我留着吗？”
“但是对方给了三倍的价钱。”老板笑嘻嘻地伸出三根手指，并且向他介绍，“这边的这些都是进口货，你要不看看？”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直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