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惊变
回到101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一进门就看见余烬正伏在办公桌前大口地吞泡面，阿特走过去，在这个折腾得够呛的小老弟背上拍了拍，以示抚慰。
可怜的余烬。
因为一张图而远赴郊区，结果都快要到了，陶美娟突然在群里说，那张图是假的。
当时她忙得忘了将图片和视频拖进软件进行真伪识别，在人脸识别系统识别出乔琳琳的时候，只是自己扫了一眼就发在群里了，过后才想起漏了一个步骤。没想到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那张图被判定为经后期处理过，是有人将乔琳琳的照片抠出来，放进了这张里。
余烬被赶紧叫了回来。
顺理成章地，这边马上对投稿人进行了调查。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对方似乎没有继续进行网络活动，一时间摸不到位置。阿特决定先回办公室大家碰个头，然后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再说。
陶美娟正一脸愧疚地往余烬的泡面里扔切成小段的火腿肠，扔完又开始剥鸡蛋。阿特路过，她把脖子一缩，不停地念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逗得阿特一笑。拍了下她的脑袋，说了句“下次注意”。
但他还不能歇下来。他和苏琳后来找到小区物业，调取了小区内各种监控，现在得赶紧过一遍。虽然物业经理说他们的监控只保留48小时，但对阿特他们来说，这也够了。
郭子敬和刘天明分头干。没多久郭子敬就找到薛檀君离开的画面，时间是早上6点21分。
“这……特哥，那他完全没有作案时间啊！”郭子敬惊叫。
这个时间，江民羽早死了，乔琳琳早走了，薛檀君就算到过现场，其关联性也要往后排了。
“别急。”阿特按住郭子敬的肩膀，“再往前倒倒，清理出一个时间链条来。还有，一会儿你这边看完后，再找找景阳（乔琳琳所住小区）那边的监控，之前咱们没注意，但里面说不定记录了薛檀君是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阿特心里也确实降低了薛檀君的嫌疑。这个时间确实太晚了，而且根据目前所了解的关于薛檀君的描述建立起来的人物形象，也不太支持这种可能性。但也只是降低而不是放弃。人是很复杂的生物，在大多数人面前展示的样子，也未必是真实的样子。谁知道薛檀君有没有令人意外的另一面呢？
一切以证据说话。在掌握切实可靠的证据前，警察就得是个怀疑怪，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之后的清查发现，在他于案发当日早上6点多离开之前，薛檀君并无进出小区的记录，而后于上午11点26分返回。当天下午14点10分再次离开，16点37分返回。次日——也就是今天，于上午9点08分离开后，于10点51分返回，直至下午13点35分与妻子赵琴芝一同离开。
但这只是明确被拍到的记录。阿特之前特意问过物业，也在小区里实际踩过一圈，知道小区除了明确有监控的1号门（正门）和2号门外，还有一个因公交线路调整而近期新增的3号门，那边没有监控，但有值守人员，只是值守人员表示没有看到过薛老师从此门进出——“他住3号楼呢？3号楼离1号门那么近，离这边多远？不会走到这边来的！”
但这个判断是不保准的。虽然值守人员信誓旦旦：“你要是大白天说，那我可能记不得。但要大晚上的，又没几个人走，那谁出去谁进来我还不知道？我又没打瞌睡，警察也不要乱污蔑人哦！”
而在乔琳琳所在小区的监控里则发现，在当天早上7点17分，确实拍到了薛檀君进入小区的画面。这个时间，与他6点21分离开住家前往乔琳琳处是对得上的，并且他在26分钟后离开该小区，并边走边在打电话——和乔琳琳的通信记录上的时间也对上了。
总而言之，现在只能证实薛檀君在案发当天早上6点多离开家赶到乔琳琳的住所，并不能确认他是否通过其他途径在案发时间段内到过现场。如果没有的话，那他在这个案件中的嫌疑就很低了；但如果有的话，则会带来更多的问题。
如何找到他确切的行动轨迹？
他又为什么在离开后重新返回？
乔琳琳到底去了哪儿，他又知道些什么？
想着这些，阿特脑壳疼。
“打车记录。”
背后传来余烬的声音。阿特扭头一看，余烬脸上印着红红的压印，正在揉眼睛。
“你怎么醒了？吵到你了？”阿特问。
现在是23点57分。22点的时候，阿特就把苏琳和陶美娟赶回家去了，余烬说自己再坐坐，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办公桌上睡了。23点的时候又让郭子敬也回去了，就阿特和刘天明两人守着弄监控。
“没有。”余烬顺嘴一答，眼睛还蒙眬着，也没看阿特，“薛檀君只能打车。”
说完就起身，说了句“我去洗把脸”就往外走。
阿特也明白过来。据了解，薛檀君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他们家的车都是赵琴芝在开。既然是他自己单独出门，且时间又早到公交车尚未运行，那么他只有打车一条路可选。不过……要查这个，至少得等各打车平台的工作人员上班后才行了。
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就在数字变成00:00的那一瞬，他的视频平台App右上角的红色数字，由279变成了280。
大半夜还有这么多人在活跃啊——他正想着，突然数字开始急速地往上涨，几个呼吸之间就到了337。
怎么回事？他赶紧点开，发现有无数人在艾特他。而顺着他们的指路，在某大型网络社交平台上，他看到了一段文字：阿特，这个眼熟吗？
下面跟着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个满脸青淤的女人面带惊恐和绝望地在对着镜头说话，只是没有声音，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身后人影晃动，隐约能辨出一个人正在对别的人使用暴力。没多会儿，那个使用暴力的男人朝女人这边冲了过来，女人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身形猛地一歪，跌出了画面，男人也在画面里一晃而过，朝女人跌出的方向冲去。紧接着画面一切，换成了从远处拍摄的监控镜头，只见一个穿着和刚才的女人一模一样的人影从高楼上坠落，直直砸落在地上，不动了。一个男人从她原本所在的地方探出身来看了一眼，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画面再次切回来，定格在了男人一晃而过时的那张脸上。
那是他和苏琳的师父，赵维义的脸。
阿特瞬间觉得全身的血冲上了头顶。
一进门就看见余烬正伏在办公桌前大口地吞泡面，阿特走过去，在这个折腾得够呛的小老弟背上拍了拍，以示抚慰。
可怜的余烬。
因为一张图而远赴郊区，结果都快要到了，陶美娟突然在群里说，那张图是假的。
当时她忙得忘了将图片和视频拖进软件进行真伪识别，在人脸识别系统识别出乔琳琳的时候，只是自己扫了一眼就发在群里了，过后才想起漏了一个步骤。没想到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那张图被判定为经后期处理过，是有人将乔琳琳的照片抠出来，放进了这张里。
余烬被赶紧叫了回来。
顺理成章地，这边马上对投稿人进行了调查。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对方似乎没有继续进行网络活动，一时间摸不到位置。阿特决定先回办公室大家碰个头，然后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再说。
陶美娟正一脸愧疚地往余烬的泡面里扔切成小段的火腿肠，扔完又开始剥鸡蛋。阿特路过，她把脖子一缩，不停地念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逗得阿特一笑。拍了下她的脑袋，说了句“下次注意”。
但他还不能歇下来。他和苏琳后来找到小区物业，调取了小区内各种监控，现在得赶紧过一遍。虽然物业经理说他们的监控只保留48小时，但对阿特他们来说，这也够了。
郭子敬和刘天明分头干。没多久郭子敬就找到薛檀君离开的画面，时间是早上6点21分。
“这……特哥，那他完全没有作案时间啊！”郭子敬惊叫。
这个时间，江民羽早死了，乔琳琳早走了，薛檀君就算到过现场，其关联性也要往后排了。
“别急。”阿特按住郭子敬的肩膀，“再往前倒倒，清理出一个时间链条来。还有，一会儿你这边看完后，再找找景阳（乔琳琳所住小区）那边的监控，之前咱们没注意，但里面说不定记录了薛檀君是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阿特心里也确实降低了薛檀君的嫌疑。这个时间确实太晚了，而且根据目前所了解的关于薛檀君的描述建立起来的人物形象，也不太支持这种可能性。但也只是降低而不是放弃。人是很复杂的生物，在大多数人面前展示的样子，也未必是真实的样子。谁知道薛檀君有没有令人意外的另一面呢？
一切以证据说话。在掌握切实可靠的证据前，警察就得是个怀疑怪，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之后的清查发现，在他于案发当日早上6点多离开之前，薛檀君并无进出小区的记录，而后于上午11点26分返回。当天下午14点10分再次离开，16点37分返回。次日——也就是今天，于上午9点08分离开后，于10点51分返回，直至下午13点35分与妻子赵琴芝一同离开。
但这只是明确被拍到的记录。阿特之前特意问过物业，也在小区里实际踩过一圈，知道小区除了明确有监控的1号门（正门）和2号门外，还有一个因公交线路调整而近期新增的3号门，那边没有监控，但有值守人员，只是值守人员表示没有看到过薛老师从此门进出——“他住3号楼呢？3号楼离1号门那么近，离这边多远？不会走到这边来的！”
但这个判断是不保准的。虽然值守人员信誓旦旦：“你要是大白天说，那我可能记不得。但要大晚上的，又没几个人走，那谁出去谁进来我还不知道？我又没打瞌睡，警察也不要乱污蔑人哦！”
而在乔琳琳所在小区的监控里则发现，在当天早上7点17分，确实拍到了薛檀君进入小区的画面。这个时间，与他6点21分离开住家前往乔琳琳处是对得上的，并且他在26分钟后离开该小区，并边走边在打电话——和乔琳琳的通信记录上的时间也对上了。
总而言之，现在只能证实薛檀君在案发当天早上6点多离开家赶到乔琳琳的住所，并不能确认他是否通过其他途径在案发时间段内到过现场。如果没有的话，那他在这个案件中的嫌疑就很低了；但如果有的话，则会带来更多的问题。
如何找到他确切的行动轨迹？
他又为什么在离开后重新返回？
乔琳琳到底去了哪儿，他又知道些什么？
想着这些，阿特脑壳疼。
“打车记录。”
背后传来余烬的声音。阿特扭头一看，余烬脸上印着红红的压印，正在揉眼睛。
“你怎么醒了？吵到你了？”阿特问。
现在是23点57分。22点的时候，阿特就把苏琳和陶美娟赶回家去了，余烬说自己再坐坐，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办公桌上睡了。23点的时候又让郭子敬也回去了，就阿特和刘天明两人守着弄监控。
“没有。”余烬顺嘴一答，眼睛还蒙眬着，也没看阿特，“薛檀君只能打车。”
说完就起身，说了句“我去洗把脸”就往外走。
阿特也明白过来。据了解，薛檀君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他们家的车都是赵琴芝在开。既然是他自己单独出门，且时间又早到公交车尚未运行，那么他只有打车一条路可选。不过……要查这个，至少得等各打车平台的工作人员上班后才行了。
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就在数字变成00:00的那一瞬，他的视频平台App右上角的红色数字，由279变成了280。
大半夜还有这么多人在活跃啊——他正想着，突然数字开始急速地往上涨，几个呼吸之间就到了337。
怎么回事？他赶紧点开，发现有无数人在艾特他。而顺着他们的指路，在某大型网络社交平台上，他看到了一段文字：阿特，这个眼熟吗？
下面跟着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个满脸青淤的女人面带惊恐和绝望地在对着镜头说话，只是没有声音，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身后人影晃动，隐约能辨出一个人正在对别的人使用暴力。没多会儿，那个使用暴力的男人朝女人这边冲了过来，女人回头看了一眼，突然身形猛地一歪，跌出了画面，男人也在画面里一晃而过，朝女人跌出的方向冲去。紧接着画面一切，换成了从远处拍摄的监控镜头，只见一个穿着和刚才的女人一模一样的人影从高楼上坠落，直直砸落在地上，不动了。一个男人从她原本所在的地方探出身来看了一眼，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画面再次切回来，定格在了男人一晃而过时的那张脸上。
那是他和苏琳的师父，赵维义的脸。
阿特瞬间觉得全身的血冲上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