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程亦之过去一直过得循规蹈矩，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最后出来工作，不管是上学还是工作都奉行一套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刚踏入工作那会儿，她为了在公司里站稳脚跟，几乎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窝在公司里。
那个时候出入社会的小姑娘，对一切都心存美好的幻想，可很快现实就给了她重重一巴掌。
程亦之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大学期间也拿过一些小奖，自认为履历谈不上多惊艳但也绝不差，毕业后如愿进入了当地一家颇有名气的大品牌公司。
可刚毕业的她只能从设计师助理做起，每天帮着给设计师打下手跑腿打杂，日复一日渐渐消磨了她曾经那点热情。当时的设计部总监脾气不怎么好，也对程亦之这种国内大学毕业的设计师不怎么瞧得上眼，程亦之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公司里那些能够独当一面的设计师几乎都有海外留学的履历。
好不容易捱了两年总算捱上了设计师的位置，能够开始独立做设计，可递上去的创意不是被毙掉就是挑三拣四，工作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情？
当时她刚认识陆嘉楠，多人的聚会上，旁人欢声笑语，只有她窝在墙角拿着ipad一遍又一遍修改自己的设计图纸。
陆嘉楠大概是看出了她工作的紧绷状态，过来直接把她的ipad收走，告诉她要把工作和生活分开。
程亦之这么多年一直活得没那么自在，有母亲从小就抛弃自己离开的影响，更有内心总是绷着不服输那股劲儿撑着，所以很多时候总是自己跟自己较劲，拧巴地让旁人看了都累。
陆嘉楠却不同，他不会把工作和生活搅合在一起，和他在一起的那四年，程亦之虽然还是改不了把工作当成是自己全部的老毛病，但总算是没像过去那么拧巴了。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的一刹那，程亦之回过神来，被耳边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惊醒。
陆嘉楠扯了扯她的肩膀示意她快看。
2005年的这一场烟火，对程亦之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甚至还不及她过去几年看过的任何一场烟火。
可夜空里绽放出来的那些烟火那么美，带着蓬勃的生命力，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
2022年的程亦之没有和陆嘉楠看过一场烟火，2005年的程亦之却和陆嘉楠看了一场也许是生命里最美好的烟火。
这场烟火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烟火结束后，水泄不通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程亦之依旧仰着头，只看到夜空里的星星点点。
陆嘉楠回头望向她的侧脸，心跳猛地一跳，目光怔怔，一双眼睛里好像只看得见她。
程亦之猝然回头时，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少年漆黑的瞳孔当中，少年喉结猛一滚动，有些狼狈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谢谢你带我来看烟花，真漂亮。”程亦之发自内心地感谢，但同时又有些许的失落。
这烟火只存在于城里，像溪镇那样的小镇一年到头也不会有这样盛大的烟花秀。
陆嘉楠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巴巴笑了下，说：“走吧，不然要赶不上回去的班车了。”
没想到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没赶上回去的班车。
晚上回去溪镇的人少，大概是班车等不及，看没人了就提前开走了。
程亦之和陆嘉楠面面相觑，陆嘉楠反倒有些懊恼，人是他带出来的，临了却回不去。
“没事，大不了在城里住一晚呗，走吧，找地方住去。”
程亦之拍拍陆嘉楠，想让他放松一点，只不过是没赶上班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外面住一晚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几天气温骤降，晚上九点多的光景外面已经没什么闲逛的人了。
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灯光从窗缝里透出来温暖又温馨。
走了一段，陆嘉楠才婆婆妈妈地开口：“要是你不嫌弃的话住我家去吧，我家里没人，我爸这几天去外地出差了没在家呢。”
程亦之想了下，也行，还能省一晚房费，刚才她还在想假如两个人去找地方住，究竟是要两个房间还是要一个标间？
两个房间这钱烧得慌，浪费，一个标间似乎又有点不合理，孤男寡女的住一起，要是被人知道了十张嘴都说不清。
住到陆嘉楠家里就没这个烦恼了。
陆嘉楠家就在中心的位置，一片城中村老小区之中。
老旧公房远远望去就像一栋危楼，但实际却没程亦之看到的那么夸张。
家里果然没人，陆嘉楠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她住，自己则住到了父亲的房间里去。
一顿折腾已经过了凌晨。
程亦之躺在并不怎么宽敞的床上，房间里仿佛还有陆嘉楠留下的味道。
**
翌日清晨，程亦之尚未完全清醒时，依稀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动静。
她翻身下床，开了一条门缝，听到陆嘉楠正跟人说话。
“爸，我今年过年不回来了，上我妈那儿过去。”
程亦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陆嘉楠跟顾湘关系这么不好，居然要跟顾湘一起过年？
另一个说话的人应该是陆父，也没反对，只说：“替我跟你妈问声好，不过你年前或者年后总要去看看爷爷奶奶，老人家怪想你的，都一年多没见过了，还是抽空回去看看他们。”
“那您呢？您回去过年吗？”
陆父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连在屋子里的程亦之都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尴尬。
她原先以为陆嘉楠只是跟母亲顾湘关系不好，没想到他跟父亲的关系也很一般，明明是父子俩，说话时却带着客气的疏离，更像是一对平时并不怎么打交道的远方亲戚。
良久，陆父才说：“我就不回去了，今年答应陪你冯阿姨回去她家里过年。”
一句话，让程亦之大概明白了陆嘉楠家里的情况。
原来陆嘉楠这个小可怜爹不疼娘不爱，平时却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个时候出入社会的小姑娘，对一切都心存美好的幻想，可很快现实就给了她重重一巴掌。
程亦之大学学的是服装设计，大学期间也拿过一些小奖，自认为履历谈不上多惊艳但也绝不差，毕业后如愿进入了当地一家颇有名气的大品牌公司。
可刚毕业的她只能从设计师助理做起，每天帮着给设计师打下手跑腿打杂，日复一日渐渐消磨了她曾经那点热情。当时的设计部总监脾气不怎么好，也对程亦之这种国内大学毕业的设计师不怎么瞧得上眼，程亦之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公司里那些能够独当一面的设计师几乎都有海外留学的履历。
好不容易捱了两年总算捱上了设计师的位置，能够开始独立做设计，可递上去的创意不是被毙掉就是挑三拣四，工作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情？
当时她刚认识陆嘉楠，多人的聚会上，旁人欢声笑语，只有她窝在墙角拿着ipad一遍又一遍修改自己的设计图纸。
陆嘉楠大概是看出了她工作的紧绷状态，过来直接把她的ipad收走，告诉她要把工作和生活分开。
程亦之这么多年一直活得没那么自在，有母亲从小就抛弃自己离开的影响，更有内心总是绷着不服输那股劲儿撑着，所以很多时候总是自己跟自己较劲，拧巴地让旁人看了都累。
陆嘉楠却不同，他不会把工作和生活搅合在一起，和他在一起的那四年，程亦之虽然还是改不了把工作当成是自己全部的老毛病，但总算是没像过去那么拧巴了。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的一刹那，程亦之回过神来，被耳边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惊醒。
陆嘉楠扯了扯她的肩膀示意她快看。
2005年的这一场烟火，对程亦之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甚至还不及她过去几年看过的任何一场烟火。
可夜空里绽放出来的那些烟火那么美，带着蓬勃的生命力，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
2022年的程亦之没有和陆嘉楠看过一场烟火，2005年的程亦之却和陆嘉楠看了一场也许是生命里最美好的烟火。
这场烟火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烟火结束后，水泄不通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程亦之依旧仰着头，只看到夜空里的星星点点。
陆嘉楠回头望向她的侧脸，心跳猛地一跳，目光怔怔，一双眼睛里好像只看得见她。
程亦之猝然回头时，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少年漆黑的瞳孔当中，少年喉结猛一滚动，有些狼狈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谢谢你带我来看烟花，真漂亮。”程亦之发自内心地感谢，但同时又有些许的失落。
这烟火只存在于城里，像溪镇那样的小镇一年到头也不会有这样盛大的烟花秀。
陆嘉楠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巴巴笑了下，说：“走吧，不然要赶不上回去的班车了。”
没想到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没赶上回去的班车。
晚上回去溪镇的人少，大概是班车等不及，看没人了就提前开走了。
程亦之和陆嘉楠面面相觑，陆嘉楠反倒有些懊恼，人是他带出来的，临了却回不去。
“没事，大不了在城里住一晚呗，走吧，找地方住去。”
程亦之拍拍陆嘉楠，想让他放松一点，只不过是没赶上班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外面住一晚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这几天气温骤降，晚上九点多的光景外面已经没什么闲逛的人了。
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灯光从窗缝里透出来温暖又温馨。
走了一段，陆嘉楠才婆婆妈妈地开口：“要是你不嫌弃的话住我家去吧，我家里没人，我爸这几天去外地出差了没在家呢。”
程亦之想了下，也行，还能省一晚房费，刚才她还在想假如两个人去找地方住，究竟是要两个房间还是要一个标间？
两个房间这钱烧得慌，浪费，一个标间似乎又有点不合理，孤男寡女的住一起，要是被人知道了十张嘴都说不清。
住到陆嘉楠家里就没这个烦恼了。
陆嘉楠家就在中心的位置，一片城中村老小区之中。
老旧公房远远望去就像一栋危楼，但实际却没程亦之看到的那么夸张。
家里果然没人，陆嘉楠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来给她住，自己则住到了父亲的房间里去。
一顿折腾已经过了凌晨。
程亦之躺在并不怎么宽敞的床上，房间里仿佛还有陆嘉楠留下的味道。
**
翌日清晨，程亦之尚未完全清醒时，依稀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动静。
她翻身下床，开了一条门缝，听到陆嘉楠正跟人说话。
“爸，我今年过年不回来了，上我妈那儿过去。”
程亦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陆嘉楠跟顾湘关系这么不好，居然要跟顾湘一起过年？
另一个说话的人应该是陆父，也没反对，只说：“替我跟你妈问声好，不过你年前或者年后总要去看看爷爷奶奶，老人家怪想你的，都一年多没见过了，还是抽空回去看看他们。”
“那您呢？您回去过年吗？”
陆父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连在屋子里的程亦之都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尴尬。
她原先以为陆嘉楠只是跟母亲顾湘关系不好，没想到他跟父亲的关系也很一般，明明是父子俩，说话时却带着客气的疏离，更像是一对平时并不怎么打交道的远方亲戚。
良久，陆父才说：“我就不回去了，今年答应陪你冯阿姨回去她家里过年。”
一句话，让程亦之大概明白了陆嘉楠家里的情况。
原来陆嘉楠这个小可怜爹不疼娘不爱，平时却一点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