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我与褚使的关系

书名:骄阳 作者:知闲闲 本章字数:2909 下载APP
“本官未觉褚使及北大营一干将士行事狠辣、做事张扬跋扈。至于性格乖张,与心中常戚的小人相比,本官倒是觉得更显为将、为官者的不拘小节,言行磊落。”
  李启瑟见云行不肯为他们做主,还要摘掉他扣在褚骄阳头上的帽子,挣扎着起身,恶狠狠的质问道:
  “大魏第一世家的未来家主,竟然勾结边陲重镇守将,私相授受,构陷朝臣,云行你这是要欺……”
  李启瑟“欺君罔上”的话还未说出,褚骄阳一个跨步窜到他面前,照着小腹就是一脚。
  “褚骄阳,你竟敢打本官,你这是以下犯上!”
  舌尖轻扫后槽牙,褚骄阳挑眉冷笑,“以下犯上,也得有个先后,是吧,李侍郎。”
  “褚骄阳,你是圣人亲封的团练使,我亦是圣人钦点的工部侍郎,你有什么权利捉拿我等。”
  “李侍郎误会本使了,侍郎口出叛逆之言,本使若不及时制止,那不是等于眼看着侍郎跳火坑吗?本使可不是那么不地道的人。”
  褚骄阳信誓旦旦的言语间,尽显诚恳之色,看得工部众人皆是敢怒却不敢言。
  毕竟褚骄阳的话说得也完全在理,若今日的事当真按照李侍郎的计划发展,日后圣人要是追责,那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责。
  李侍郎再次叫嚣道:“虽然我李家不及你云家势大,但也绝不能让你二人狼狈为奸,欺瞒圣人。”
  “我与褚使是何关系,李侍郎最好亲自求证于太子后,再上书不迟。至于私相授受、相互勾结这样的词,劝你慎用,因为你和李家都承担不起。”
  云行双指一松,茶杯稳稳的落在了茶托上。
  清脆的瓷器相击声,在剑拔弩张的北大营议事厅内,显得格外诡异。
  可对于在场的人来说,更诡异的是云行的话。
  明明是李启瑟混淆视听,随意攀咬他们二人而已,怎么云行却将远在京都,高高在上的太子给拉扯进来了。
  此时,被众人偷偷盯着看的褚骄阳和云行,两人也同时盯着李启瑟及他身后的工部人。
  这三年,京都来来往往不少人,除了工部崔尚书外,其他人,褚骄阳在京都时,都从未听闻过。
  而让她更不解的是,从崔尚书到李启瑟,对她的印象,好似都停留在她入过京都,之后京都发生的事,他们全然不知。
  因此,这些人在封州遇到她时,无人惊讶或者提及她在京都那十余天的过往。
  云行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褚骄阳明白,他是在帮自己试探,这些京都来的人,到底能不能想起些什么来。
  可是从他们的反应看来,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和云行目光相接,转瞬又移开,褚骄阳说道:
  “委屈工部同僚在封州大狱,静候圣人为各位主做的文书,李侍郎想上书陈述本使与云御史的关系,本使也不会加以阻拦。”
  李侍郎等人一听真要把他们送去大狱,又厉声挣扎着,不肯去。
  房勇才三人也没有想到褚骄阳会做的如此决,相互递了个神色后,房勇才偷偷给门外的小兵打了个手势。
  小兵得了指示,进到议事厅内,朝云行及褚骄阳行礼,“褚使,营外有人求见。”
  房勇才的小动作自是没有逃过褚骄阳的眼,因此这会儿小兵的话,她知道不过是房勇才请她出去议事的托词而已。
  “褚爷,把人下狱,这事闹得是不是有点大?毕竟都是朝中命官,不少人身后都有世家做依靠。”
  议事厅外,房勇才直接说出了他们三人的担心。
  今日之事,说起来可大可小,褚骄阳若是以小事化了来处理,也并无不可,左右不过是文臣武将的口舌之争而已。
  可将人下狱,那就是小事化大的处理。
  褚骄阳双手负在身后,脊背挺直,看着东北方向,问道:
  “房哥你们是想小事化了?”
  房勇才摇了摇头,“化了了,那不就是白等鱼儿上钩了吗。”
  先前听褚骄阳说要找一下场子,他还不懂,这场子要怎么找。
  可今日他见了工部的人,听了李启瑟的话后,瞬间明白了。
  褚骄阳这是要借着工部人的嘴,反手下套找场子。
  李启瑟言之凿凿的扔出来一个看似是香饽饽的诱饵,想要搅乱北大营这池水。
  若是换成眼皮子浅的人,这事大概能成。
  可他和赵德英对团练使之位,从来不做多想,因为清楚若想做这团练使,就得舍出家人。
  赵德英是绝不会为这一个正职,把妻女送入京都为质的。
  而像他这种,上无父母,下无妻儿的无法牵制之人,朝廷自是不敢重用。
  至于段正信,他虽然时常和褚骄阳叫板,表示不服,不过是因为褚骄阳对工部人的示弱和对二龙山土匪的维护。
  如果在他们三人中,挑一个对褚骄阳最信服的人,段正信当仁不让。
  所以,在工部人来搅水时,他们三人不约而同的配合工部人,演了一出争夺团练使的戏码。
  为的不过是将鱼引入网,而后静待褚骄阳前来收网。
  只是不想褚骄阳把这网收的有些紧,直接把人送大狱去了。
  “这鱼儿离了水,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的,不算什么大事。”
  既然太子先搅动封州这摊水,她褚骄阳又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呢。
  上书弹劾自己,不只是为了试探圣人和太子,也是为了引工部人上钩。
  北大营将士被朝廷压制的太久,被外来文官欺负太多次了,如今有机会翻身,她势必要为自己手下的人找回场子。
  不然常此已久,将士的士气难免有损。
  眼下不过是将人关到大狱,不上刑,不虐待,只是让他们尝尝菜饭难以下咽,食不果腹的小苦头而已。
  这天下,不论是谁,只要踏上仕途,动了争权上位的心,就得做好小到吃牢狱饭,大到丢了身家性命的准备。
  “褚爷不用为了给兄弟们找场子,拿自己当诱饵。虽然圣人不能让褚爷卸任,但圣人心思到底难猜,万一真降旨鞭刑,褚爷又得在鬼门关走一遭。”
  虽然这三年,房勇才他们对褚骄阳向京都文臣势弱,多少都有些微词。
  但也明白,要想翻身,总得先站稳脚。
  所以也知道褚骄阳的不容易。
  “褚爷我煞气太重,阎王不敢收,放心吧。”
  撞了一下房勇才的肩膀,褚骄阳回到议事厅,不再理会李启瑟的叫嚣,直接吩咐段正信把人送到大狱。
  又嘱咐段正信,将人看好了,别出意外,也别让他们与李鹏义、邵漳等人接触。
  段正信带人离开后,赵德英和房勇才也都寻了由头离开了。
  临走时,房勇才不仅掐着常磊的后脖子,把人给拖出了议事厅,还把议事厅的大门给关上了。
  “房哥,你扯我出来干什么!”
  常磊揉着后脖子,连声抱怨。
  “毛头小子,没眼力见。”房勇才拍了下常磊的脑袋,“没看到你褚爷有事要和云御史说吗。”
  “有啥事还要单独说啊,又不是什么亲密的私事。”常磊歪着脑袋,想破头,也没想明白。
  一直不言语的赵德英忽然接话道:“今日云御史站在北大营这边,下了文官的面子,褚爷自然是要道谢的。”
  常磊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本来就是工部的错,云行也不过是秉公办事而已。
  哪里用得着他家褚爷亲自致谢,还要私下致谢。
  “行事狠辣、张扬跋扈、性格乖张,这些说的是谁?”房勇才又拍了下常磊的脑袋,“云御史这是在给你褚爷找场子。”
  常磊的黑眼珠滴溜的转了两圈后,恍然大悟。
  “哦,原来褚爷和云御史两人以前真的有私情啊!难怪那天,他俩偷偷摸摸的躲在府衙门后。”
  刚走出不远的房勇才和赵德英二人,同时回身,步调一致的快步来到常磊身侧,架着他的腋窝,把人往回拖。
  常磊被两人扯的踉跄后退,急声问道:“二位哥哥要干啥?”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