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您对谁都这么好吗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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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头一回下人间时，亓官免像个操心的老父亲，絮叨了很久。具体的话常言忘的差不多，大概意思是不要轻易掏心掏肺。
常言起初不以为意，他同那些人本就不同路，何必深交，又何来烦恼。
直到后来他遇到了一位知己，他们相谈甚欢，很合得来，是他在人间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后来一次紧急任务，常言被叫去救场，在天宫耽误了几日。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再回来时那位病弱的知己已经不在了。
那一次常言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凡人差得远，他能活很多很多年，而他人稍有差池，甚至撑不住几个春秋。
若是在乎的多了，痛苦的只会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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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加了吧。”常言神色淡淡，“我很忙，加了也联系不上，没必要。”
咖啡已经凉透了，常言下意识伸手拿起来，又轻轻放回去，在心里啧了一声。
这小孩怎么这么会装委屈。
不就是没加微信，这表情活像是被绿了。
惨兮兮的。
常言忍了两秒，没忍住皱起眉：“你……”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照顾。”叶余起身，飞快地朝常言鞠了一躬，走向咖啡厅后台，背影有几分仓皇。
常言下意识想叫住他，张了嘴又闭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在桌边留了厚厚一叠红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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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常言回头瞥了一眼叶余模糊的侧脸。
那时候他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世界很大，错过的人会如同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撞。
挺好的一小孩，一定会前程似锦。
常言颇为感慨的坐上了出租车，插着耳机听歌，就在他悠哉悠哉享受下午的微风时，一声巨响划过他耳膜，紧接着蛮横的力道撞上来，可怜的出租车在马路上旋转两周才停下。
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常言忍着脏话，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车门，下车了。
顺手还把昏过去的司机扯了下来。
对面是个私家车，撞的是副驾驶的位置，有常言在压根没啥事，司机大叔完全是吓晕过去的。
常言在围观群众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犹豫两秒，是直接走呢，还是浅浅等一下警察呢。
许是因为他刚刚抬手挡了一下，场上的私家豪车撞的比小出租车严重的多，整个车头凹陷进去，隐隐有血迹从缝隙流出来。
常言摸了摸自己仅剩的那点良心，决定陪着去医院走一趟。
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常言坐在手术室外等豪车的家属。
他有些无聊，正巧今天心情也不大好，便准备去楼下抽根烟，结果迎面碰上从电梯出来的男生。
很不巧，那是他以为从此“再无交集”的人。
常言：“……”
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他们都愣住了。
“您……受伤了吗？”叶余率先反应过来，他扣着衣摆，有点紧张的样子。
“没有，你呢？”常言顺嘴回答，又顺嘴反问。
“我也没……”叶余眨了下眼睛，声音很小：“我来替叶总照顾一下他儿子。”
他的措辞很谨慎，没有攀亲，也足够尊敬。
给常言尊敬的眉头紧锁：“凭什么你来照顾？他们自己没手脚吗？”
“……”叶余没第一时间回话，他呆呆地看着常言，眼底一点一点泛起光来。
“我，”常言自己也意识到语气不对，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听他们的，你又不是他家的人。”
“嗯。”叶余弯了弯眼角，“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你个恋爱脑。
发现这小孩嘴角微妙的弧度，常言瘫着脸，转移话题：“他儿子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出车祸了，被送到了急救。”叶余放松了几分，回答道：“叶坚辉他们出国了，最快也得明天能回来，就叫我来看看。”
“车祸……？”这回轮到常言表情微妙起来，他回头瞟了眼闪烁的急救红灯，又扭过脑袋，问叶余：“你和……出车祸这位，关系怎么样？”
这躺着的要是小孩的好兄弟，岂不是罪过。
“不怎么样。”叶余打消他的顾虑，“不熟。”
常言在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他拍了拍叶余肩膀，温声道：“他这边我叫人来处理，你回去休息吧。”
叶余没动。
他杵在原地倔了半天，才抬头直视常言，眼尾有些潮意。
“您对谁都这么好吗？”
他问。
“这就叫好吗？”常言叹了口气。
叶余没说话，直直望着他，刨根问底的意思很明显。
“对你好不是这样的。”常言在长椅上坐下来，一只手跃跃欲试的拿着金属烟盒，不断摩挲。他没看叶余，只温声告诉他：“真正对你好的人这时候应该因为叶家欺负你而安慰你，为你抱不平，然后亲自送你回去。如果性子再温柔点的话，会在路上给你买一束花。”
“知道了吗？”常言终于去看他。
叶余摇了摇头。
“……”常言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再说两句，就见小孩往前走了两步，小腿靠上他。
常言一怔，紧接着听到叶余低哑又认真的声音。
那是很多年后回想起，依旧会是字字清晰、敲在他耳畔心头的话。
“我不要花，我只要你。”
叶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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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从回忆中拔出心思，发现小阎王已经喝的烂醉如泥，满口胡话。
“白相！你个负心汉！我……诶？云神？你怎么在这里。”
正巧有下人把常言要的手机送过来，常言掂起来检查一番，不打算多逗留，道：“这就走。”
“别急着走呀。”小阎王跌跌撞撞拦住他，大着舌头道：“我怀疑那群老东西要搞你，他们……他们莫名其妙提起那个，那个违规的人，还，还非要我叫你过来。”
常言眉头一皱，“什么？”
可惜小阎王酒量实在差，说了两句便撑不住，摇摇晃晃倒下去。
常言没管他，回想起阎罗五殿说话时的那个眼神。
阴深、挑衅、不怀好意。
还有几分……得意。
那已经不像是警告，而像是……明晃晃的威胁。
常言指尖攥紧，脑子里浮现四个字——
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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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头一回下人间时，亓官免像个操心的老父亲，絮叨了很久。具体的话常言忘的差不多，大概意思是不要轻易掏心掏肺。
常言起初不以为意，他同那些人本就不同路，何必深交，又何来烦恼。
直到后来他遇到了一位知己，他们相谈甚欢，很合得来，是他在人间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后来一次紧急任务，常言被叫去救场，在天宫耽误了几日。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再回来时那位病弱的知己已经不在了。
那一次常言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凡人差得远，他能活很多很多年，而他人稍有差池，甚至撑不住几个春秋。
若是在乎的多了，痛苦的只会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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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加了吧。”常言神色淡淡，“我很忙，加了也联系不上，没必要。”
咖啡已经凉透了，常言下意识伸手拿起来，又轻轻放回去，在心里啧了一声。
这小孩怎么这么会装委屈。
不就是没加微信，这表情活像是被绿了。
惨兮兮的。
常言忍了两秒，没忍住皱起眉：“你……”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照顾。”叶余起身，飞快地朝常言鞠了一躬，走向咖啡厅后台，背影有几分仓皇。
常言下意识想叫住他，张了嘴又闭上，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在桌边留了厚厚一叠红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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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常言回头瞥了一眼叶余模糊的侧脸。
那时候他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世界很大，错过的人会如同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撞。
挺好的一小孩，一定会前程似锦。
常言颇为感慨的坐上了出租车，插着耳机听歌，就在他悠哉悠哉享受下午的微风时，一声巨响划过他耳膜，紧接着蛮横的力道撞上来，可怜的出租车在马路上旋转两周才停下。
真是踩了狗屎运了。
常言忍着脏话，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车门，下车了。
顺手还把昏过去的司机扯了下来。
对面是个私家车，撞的是副驾驶的位置，有常言在压根没啥事，司机大叔完全是吓晕过去的。
常言在围观群众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中犹豫两秒，是直接走呢，还是浅浅等一下警察呢。
许是因为他刚刚抬手挡了一下，场上的私家豪车撞的比小出租车严重的多，整个车头凹陷进去，隐隐有血迹从缝隙流出来。
常言摸了摸自己仅剩的那点良心，决定陪着去医院走一趟。
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常言坐在手术室外等豪车的家属。
他有些无聊，正巧今天心情也不大好，便准备去楼下抽根烟，结果迎面碰上从电梯出来的男生。
很不巧，那是他以为从此“再无交集”的人。
常言：“……”
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他们都愣住了。
“您……受伤了吗？”叶余率先反应过来，他扣着衣摆，有点紧张的样子。
“没有，你呢？”常言顺嘴回答，又顺嘴反问。
“我也没……”叶余眨了下眼睛，声音很小：“我来替叶总照顾一下他儿子。”
他的措辞很谨慎，没有攀亲，也足够尊敬。
给常言尊敬的眉头紧锁：“凭什么你来照顾？他们自己没手脚吗？”
“……”叶余没第一时间回话，他呆呆地看着常言，眼底一点一点泛起光来。
“我，”常言自己也意识到语气不对，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听他们的，你又不是他家的人。”
“嗯。”叶余弯了弯眼角，“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你个恋爱脑。
发现这小孩嘴角微妙的弧度，常言瘫着脸，转移话题：“他儿子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出车祸了，被送到了急救。”叶余放松了几分，回答道：“叶坚辉他们出国了，最快也得明天能回来，就叫我来看看。”
“车祸……？”这回轮到常言表情微妙起来，他回头瞟了眼闪烁的急救红灯，又扭过脑袋，问叶余：“你和……出车祸这位，关系怎么样？”
这躺着的要是小孩的好兄弟，岂不是罪过。
“不怎么样。”叶余打消他的顾虑，“不熟。”
常言在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他拍了拍叶余肩膀，温声道：“他这边我叫人来处理，你回去休息吧。”
叶余没动。
他杵在原地倔了半天，才抬头直视常言，眼尾有些潮意。
“您对谁都这么好吗？”
他问。
“这就叫好吗？”常言叹了口气。
叶余没说话，直直望着他，刨根问底的意思很明显。
“对你好不是这样的。”常言在长椅上坐下来，一只手跃跃欲试的拿着金属烟盒，不断摩挲。他没看叶余，只温声告诉他：“真正对你好的人这时候应该因为叶家欺负你而安慰你，为你抱不平，然后亲自送你回去。如果性子再温柔点的话，会在路上给你买一束花。”
“知道了吗？”常言终于去看他。
叶余摇了摇头。
“……”常言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再说两句，就见小孩往前走了两步，小腿靠上他。
常言一怔，紧接着听到叶余低哑又认真的声音。
那是很多年后回想起，依旧会是字字清晰、敲在他耳畔心头的话。
“我不要花，我只要你。”
叶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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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从回忆中拔出心思，发现小阎王已经喝的烂醉如泥，满口胡话。
“白相！你个负心汉！我……诶？云神？你怎么在这里。”
正巧有下人把常言要的手机送过来，常言掂起来检查一番，不打算多逗留，道：“这就走。”
“别急着走呀。”小阎王跌跌撞撞拦住他，大着舌头道：“我怀疑那群老东西要搞你，他们……他们莫名其妙提起那个，那个违规的人，还，还非要我叫你过来。”
常言眉头一皱，“什么？”
可惜小阎王酒量实在差，说了两句便撑不住，摇摇晃晃倒下去。
常言没管他，回想起阎罗五殿说话时的那个眼神。
阴深、挑衅、不怀好意。
还有几分……得意。
那已经不像是警告，而像是……明晃晃的威胁。
常言指尖攥紧，脑子里浮现四个字——
调虎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