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现在感觉如何？”言疏澈看不清面前，但是对于耳边微弱的声音还是能听清的，也只是摇了摇头。
感觉很不好，甚至还经常梦见以前的一些事情。
时长梦境跟现实完全分不清楚，甚至是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公子，切勿郁结在心啊”窗外的踩雪声传来，一时间倒是让大夫眼皮一条，只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莫不成是教主来了？
丁灿呆愣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冻红的手下意识藏在身后，手心内还有未曾成型的雪人，但是无端看着面前人，忍不住害怕。
楚凌风看着丁灿手上的雪人，目光带着几分冷然，就是他一直跟言疏澈絮絮叨叨。
现在居然还想拿着雪人进门？
呵，他言疏澈也配？
“现在就扔了，别让我在重复”楚凌风的声音传来，屋内大夫的手都下意识一抖，言疏澈微微抿唇，想必，自己又连累其他人了。
“我，我”丁灿终究只是个孩子，对上楚凌风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手上的雪人在楚凌风的目光下扔到地上，甚至不敢再捡起来。
“丁大夫，本座说的应该很明白了，一个哑巴还需要你们来这里解闷吗？”
言疏澈收回手，示意丁大夫带丁灿离开这里，楚凌风今日绝对是来找茬的。
看自己不顺眼，连带着看其他人都不顺眼。
要是还留在这里，指不定他还要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
丁大夫刚起身，便看见楚凌风突然间坐在言疏澈身边，仿佛是在沉思什么一般，突然间将人一把搂住甚至将头埋在对方脖颈处。
浓郁的酒味传来，他是喝酒来的？
言疏澈不知道，楚凌风到底是在发什么风，但是直觉告诉自己。
今日的楚凌风格外不一样，脖子上传来刺疼。
言疏澈忍不住抬手推开他，却又被他反制住直接别再身后。
楚凌风对着那块咬上牙印的皮肤，突然间凑上去，趴在言疏澈耳边开口。
“言疏澈，本座今日头疼，甚至有时候眼前隐隐约约有碎片划过”脖颈处传来的温热的触感，言疏澈嗤笑一声。
实在是没明白，他突然间跑来跟自己做出这幅样子，到底是抽什么风？
难不成是沈清梵不让他碰？要不然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言疏澈，本座也好累，你不要跟我对着干，你跟当初一样好不好”
“你跟当初一样陪本座练剑，教本座蛊术好不好”言疏澈忍不住冷笑，他是喝醉了找自己发疯。
但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处？
“楚凌风，你要是有病就去找大夫，要不然就去找你的沈清梵，我已经如你所愿，回到这监牢之中，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哪怕是一天的安生日子，从两人在一起到现在，他步步退让却被步步紧逼，走到现在这一步，哪怕是到死楚凌风都不愿意给自己一天的宁静。
他到底还想怎么做？
楚凌风仿佛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原本只是想要接着就酒给他服个软，那些话，只不过是在气头上，只是他恼怒为什么他可以对叶逸云好脸色。
但是却不肯对自己好半分，只是如此，但是看来真是给脸不要脸！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楚凌风五指收拢抓住言疏澈的墨发，将人狠狠往自己身前一带，言疏澈吃疼忍不住泄出一声闷哼。
只是即便如此也只是掀了掀眼皮，有些嘲讽的笑了笑，装模作样到最后还是这个样子。
装那几分温情来恶心自己吗？
“你为什么就不能顺着我，你要是顺着我的话，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楚凌风甚至忍不住想要反问，为什么偏要一身反骨，跟自己对着干？
若是他乖巧万分，学着低头，他也不会对他这般的。
“人活着好歹还有一口气，楚凌风，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只会卑躬屈膝么”这话说完，果然不出言疏澈所料，楚凌风讥讽开口。
“你也配说这话？你是忘记自己当初在地牢这么磕头求我的时候了是么？”想到卑躬屈膝，楚凌风严重便泛着几分杀意，
神医谷被灭门，为了活下去那些年，他卑躬屈膝。
甚至是游走在很多地方，只为了活下去可是现在被言疏澈说出来，反倒是多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们苗疆，本座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要这一口气，本座偏不如你愿”
楚凌风的阴晴不定，言疏澈早就明白，只是被粗暴对待的时候，总是觉得现这个人很难跟三年前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明亮炽热的少年会在拐角处，别下一处桃花给自己送过来，也会偶尔钻入海棠花中，为自己寻到最好的一朵，小心翼翼放在桌边的青瓷瓶中。
“师父，送给你”
“我，能不能不喊你师父了”
“阿言，你这样好软好好欺负的样子”
过往的记忆突然间涌上脑海，由于背对出凌风。
这一瞬间连描摹面前人的轮廓都做不到，只能在记忆深处试图寻找到那人的痕迹。
只是无论如何，面前人终究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他对自己只有暴虐，没有爱慕。
“楚凌风，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沈清梵？”
言疏澈磕磕绊绊开口，嗓音喑哑但是却一字一句的传入楚凌风的耳朵内。
“不然那，难不成我还会喜欢你不成？”楚凌风的越发的粗暴，言疏澈颈间落下的冷汗，滑落在后背的刺青上。
反倒是让楚凌风想要嘲讽的话，突然间顿住。
“那，那便好”眼前越来越溃散，粗暴的疼痛似乎都没有心脏处汇聚的疼痛来的尖锐。
楚凌风低头咬住言疏澈的脖颈，直到把那块皮肤渲染的极为艳红才收手。
沈清梵站在门外倒是完全没想到，自己来的居然这么不巧。
屋内沉闷的声音传来，一瞬间仿佛是刺入神经，让自己站在原地，甚至不知该不该往前在进半步。
屋内的声音直到一个时辰后才消散，只有事情过后的言疏澈，才不会跟白日一般强硬，甚至能看见极为柔软的神色。
“言疏澈，你当初一剑刺伤我的时候，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这些年，他思来想去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言疏澈一定要致自己于死地，言疏澈漏出几分迷茫的神色。
显然这番翻云覆雨长时间让他难以缓过来，仿佛是被抽去骨头的猫，迟钝的让人害怕。
言疏澈微微闭了闭眼睛，喉咙返上来的鲜血让他说话都有些不连贯“小楚，帮我去，堆一个雪人好不，好”
“你回来，我什么都告诉你”言疏澈侧头将自己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楚凌风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无端的眉心一跳。
“你说真的？”事情的真相对自己太重要了，这些年翻来覆去夜不能寐的时候，都是言疏澈森冷的长剑，言疏澈低低应了一声。
楚凌风察觉他有几分不对劲，但是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下床推开房门。
门外白雪皑皑甚至还能看见不少落雪。
楚凌风蹲在地上，细想这几年前言疏澈做给自己，却被自己毫不犹豫毁掉的雪人，一点点在掌心做出相应的轮廓。
堆雪人的记忆还留存在小时候，楚凌风蹲在门外，过了许久，才将一个极为难看的雪人拿到屋内。
只是一个雪人罢了，但是楚凌风却难掩住眉宇间的开心。
“言疏澈，赶紧给老子起来，别睡了，雪”人堆好了几个字突然间仿佛被一只手掐住一般，如何也说不出来。
“血”
被子被掀开的瞬间，床榻上的少年不知何时，磕眸沉沉睡去，若是无视他脸上的血迹，或许只会认为他因为身体疲倦而沉睡。
“七窍流血？”楚凌风手上的雪人突然间掉在地上，整个人愣在原地，似乎一瞬间血液都冻结住比寒霜冷日还要来的冰冷。
楚凌风不信邪推了一把言疏澈，心底无数声音安慰自己。
只是，只是开玩笑，只是开玩笑，言疏澈怎么会七窍流血那，不会的，不会的。
楚凌风抬手将自己的手放在言疏澈鼻息处，只是牙关紧咬都难以克制自己打哆嗦的手，楚凌风腿一软直接跪在床边，冰冷的触感，没有任何暖意，
言疏澈，你醒醒，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不好玩，快起来。
我带你出去堆雪人，我带你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