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笑?”
上次的事冯小蝶仍心有余悸,所以再次听到这种声音时,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爹?爹……”
她大声叫着,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就在她为此而惶恐不安时,一滴不明液体落在她的耳背上,她困惑地伸出手,又将指头递到鼻前,闻到一股血腥气味,而此时自己的头上正悬着一只白衣飘飘,七窍流血的女鬼,冲着她嘿嘿,嘿嘿地渗笑着……
“有鬼……”
冯小蝶一声惊叫,当即吓昏了过去。
冯小蝶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包括余守七和陆遥在内,少有七八个人围在床前。当时在场的人说,冯小蝶惊恐大叫时,他们有看到一道白影从屋内飘出。无奈白影的速度过快,他们未能追上。
“爹。”
冯彪担忧地看着冯小蝶,“小蝶,别怕,爹在这。”
余守七上前,“表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小蝶怯弱地向上瞟去,紧张抓着被边,惊恐回忆说,一个会飞的女人,眼睛里都是血……
在场的人都向屋顶望去,包括陆遥在内,难免毛骨悚然。白衣飘飘,眼睛流血,而且能凭空飞起,听冯小蝶的形容,除了鬼似乎没有别的解释。
“会不会是你看花了眼?”
陆遥摇头,指着床尾处几滴暗褐色血液,“从血滴抛洒的形状来看,就是从屋顶掉落下来的。”
冯小蝶打量起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神秘男人,“他是谁?”
陆遥没有回答,继续观察现场。
余守七上前,搪塞,“表妹,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少说点话。”
好在冯小蝶没有追问下去,不然必引出麻烦。
“当时房门是反锁着的,女鬼是在窗门紧闭的情况下凭空出现的对吗?”
冯小蝶点头。
陆遥继续问,“看清她的样子了么?”
冯小蝶紧张起来,“是小兰……”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
小兰是前几日被抛尸井底的丫鬟,人已经死透如何还能出现,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小兰怨气不散,阴魂作祟。
陆遥问,“小兰是谁?”
余守七解释,“前些日子死的一个丫鬟,就叫小兰。”
陆遥冷眉一蹙,已死之人如何出来吓人,难不成真有鬼怪?
冯小蝶呜呜啜泣起来,虽然她偶尔会对小兰发脾气,但平日里她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所以她想不通小兰为什么要出来吓她?司令府的人跟着议论纷纷,小兰死的时候就穿着一件白衣,死相凄惨,所以十有八九是冤魂不散。
马永年开口,“你们几个都出去吧,别影响小姐休息。”
“是。”
司令府的几个家丁离开后,房间里就剩冯彪、马永年、陆遥、余守七和冯小蝶五人。期间陆遥时不时地打量冯彪,一个脾气暴躁,平日里张扬跋扈的男人在此时竟无比安静,而且面色十分难看,便觉得有些蹊跷。
离开司令府。
余守七把陆遥带到街边一混沌铺前,点了两碗混沌,三碟小菜和四两白酒。登州的天气就是这样,早晚温差很大,一入深夜就像入冬了一样,冷得要命。
“陆兄,走一个。”
余守七提起杯,一饮而尽。陆遥看着杯中白酒,皱起了眉。他不善于饮酒,别说是一杯,哪怕是一小口都能使他大醉。上次在钓月轩时余守七就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也就不逼着陆遥。
“陆兄,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
陆遥冷如冰,“你说。”
“咱们也认识这么久了,我余守七平时看起来有点浑,但对于朋友可是赤胆忠诚,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我希望自己的朋友也能这样自己。”
“你想表达什么?”
余守七小酌了一口,“我就想问你,你和林丞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陆遥沉默了。
余守七淡淡一笑,“我不逼着你,等你真拿我当朋友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陆遥仍旧一声不吭,却缓慢脱去自己的衣服。
“陆兄?你这是做什么,大庭广众的多难为情呀……”余守七话到一半就哽塞了,因为他看见陆遥的肩膀上,有一个无鱼鳞状的刺青,“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难不成你……”
“没错,我也是隗氏族人。”
陆遥合好衣服,继续说,“那年我还小,因为闹饥荒,我父母带着我到了登州,被隗氏部落收留,后来就成了隗氏的一员……”
难以启齿的事陆遥不想说得太透。
他只要余守七明白,他是为了什么自己,也是为了隗氏。
陆遥忽然抢下余守七手中酒杯,借酒消愁,“林丞带着官兵上山杀了一族人,我爹娘就是被他踏死在那马脚之下,我……”
陆遥使劲砸拳。
娘亲死时的惨相,他永世难忘。
“难怪你会这么恨他,不过陆兄你想怎么报仇呢?难不成真的要杀了林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该怎么办?”
余守七是登州警察署探长,总不能帮着别人去行凶吧?其实陆遥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怎样做,他只知道心里痛恨林丞,但若要将恨付诸于行动……,他似乎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
“我有点晕……”
陆遥身子一歪,趴倒在桌上。
“……”
蓬莱街南面有一栋西式二层建筑,名叫余公馆,是余守七的家。陆遥醉酒,他只能将其带回住处,还要像奴仆一样百般照料。他余守七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把谁放在心上过,在他眼里所谓朋友不过是一种利益称呼,但陆遥的出现却改变了他的这一想法。
“呵呵。”
余守七自己都觉得好笑,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如此上心,而且乐此不疲。或许,他是打心底把陆遥当成兄弟看待。
一夜过去,风轻云淡。
早上时,余守七忽感异样,于是睁开眼,就见陆遥环抱着自己,亲得火热,口中还念叨着林月梅的名字,看样子是做了春梦。
余守七将他推开,嫌弃地擦掉脸上的口水。
这时候陆遥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和余守七睡在一张床上,并且浑身上下连个遮体布都没有,顿时发出惊魂般的惨叫。看到他叫,余守七也跟着大叫起来,并紧张翻滚下床。
“你叫什么?”
余守七一怔,“你叫什么我就叫什么了。”
“我叫小鱼你也叫小鱼么,你个大蠢蛋,全世界叫小鱼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潇洒英俊,有没有吓到你呀?很害怕的对吧?”说着他跳下床,一双圆眼紧盯着余守七,“我的衣服呢?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我怎么会藏你衣服?”
“你喜欢送给你就好了,但不要对我撒谎,因为我很聪明的,呵呵呵……”
“还以为你是陆……”余守七欲言又止。
“什么路?山路水路大马路还是长颈鹿?”
“……”
余守七很是无语。
“跟你也扯不明白,穿我衣服,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