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一章 诱惑再起

书名:家和 作者:云外天都 本章字数:5485 下载APP
那嗓门与平时不同,糯糯软软的,听得秦可深胸口一撞,又听到了旁边模糊的吵闹,担心地问:“你在哪里?”
   她的电话被旁边的人接起,“喂,你是她的朋友吧?能不能过来接她一下,你朋友喝多了。”
    秦可深赶紧问了地址,和易丁浅告备了一声,“我出去一趟。”
   易丁浅没来得及开口问一句,他拉开门走了,她只有咬着牙生气。
   秦可深来到那间酒吧,服务员直接把他领到了包间里,指着里面如释重负,“赶紧带你朋友走吧,她喝得太多了。”
   桌上堆了好几瓶威士忌,李菁手里拿了一瓶正摇,见他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来来,陪我再喝一杯,每年生日都是我自己过,今年倒好了,有你陪着。”
   说完一仰而下,又伸手去拿桌上的酒瓶,秦可深赶紧拦住了,陪笑说:“李总,咱不喝了,我送你回家。”
   “家?哪个家?哪里才是我的家啊!谁都不待见我,只有你最好,来,这杯你一定得喝!”李菁说。
   秦可深只得拿了干净杯子来,倒了浅浅两杯递给她,她接过了,晃动手里的杯子斜睨他,“可深啊,你呀,对人可真是体贴温柔,细心周到,当你的老婆可就享福了,我就没这种福气....”
   秦可深对易丁浅家庭聚会上的表现余怒未消,冲口而出,“哼,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可多了!”
   李菁脸上披霞,眼中带丝,“谁那么不识货?你老婆?你也别怪她,咱们公司新开张,生意不好,你看,原来答应给你的薪水打了个对折,老婆没有家用,心情当然不好,等过段时间吧,我一定会帮你补上的。”
   秦可深感动地说:“李总,一码还一码,如果前边那笔钱我赚到了,哪还在乎这两个工资?”
   “那不行,账要算清楚的,公司一时间周转不灵,不得咱们几个老总先担着,难道让普通员工去担?他们也有老有小的。”李菁说。
   “李总想得周到,真是做大事的人。”秦可深说。
   “别李总李总的叫,咱们私底下也是朋友,叫我阿菁。”李菁说,“你这个人啊,平时体贴得很,怎么一遇到这些就放不开?怕老婆怪?”
   秦可深心底隐约的对易丁浅一丝抱歉烟消云散了,心想逢场作戏而已,这都是为了工作!他应酬的是自己的米饭班主,只要坚守底线就行了,从善如流,“阿菁,来,来,我们再喝。”
   李菁醉眼朦胧,手搭到了秦可深的肩膀上,整个人也靠了过去,“这才乖么,还是你好啊,如果一早遇到你就好了。”
   秦可深尴尬地笑,她身上暖烘烘的香水味掺着酒味直冲进他的鼻子,让他并不是很舒服,但她说的话让他很舒服,一犹豫就没有推开她。
   “你知道么,从小到大,没人给我过生日,我爸也是个好男人,过年过节他要回他那个家,他只给我妈钱,从不给我过生日,哥哥姐姐的生日他从来不缺的,我和我妈是他身边的空气。”
   秦可深知道她家是怎么样的,自己虽然没有她家里那么复杂,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和她产生了共鸣,秦父不也是一样,眼睛只盯在大哥二哥身上,要不就和良景斗来斗去,从没落在自己身上过。
   他只有乖巧听话才赢得他们一句半句赞扬。
   “我并不比哥哥姐姐差的!我也能赚钱的.....”她嘴里喃喃地说,手搭上了秦可深的脖子,拱进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睡了过去。
   秦可深不好走开,只好任由她枕在自己腿上,他想打个电话回去,可不知道怎么跟易丁浅解释,心想只要自己不做出格的事,行得正坐得直,老婆会理解的。
   ...........
   听到门响,易丁浅腾地一声坐起,朝门口望去,秦可深正进来,和她打了个照面,笑着问:“咦,你怎么还没睡?”
   “在等你。”易丁浅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酒味,散着风说,“我给你拿毛巾擦脸。”
   她给他绞了浸了冷水的毛巾递给他,在他擦脸的功夫说:“放在妈那里的钱,你真拿了?”
   秦可深擦脸的手停了,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呀,就盯着那两个钱,咱们眼光能不能放远点?有些事不去尝试着做,你永远不会明白人家怎么能挣那么多钱的!”
   “为什么每次你总不跟我说一声?这些钱是我们两个人共同攒下来的,其中也有我的一半,你是知道的吧?”易丁浅说。
   “我不告诉你,你不也知道了?”秦可深不以为然,“有多少钱啊,值得你这么一咋一呼的?”他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铁青,有点心虚,“别这样啊,那个钱几个月转一圈回来,至少赚一倍,不比你死放在帐户上强?”
   “你知道有赚必定有亏的吧?我只怕会到时缩水一半!”易丁浅冷冷地说。
   听了这话,秦可深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气呼呼地说:“你就是不信我!从来都不信我!人家李菁还是富二代呢,见多识广,连她都相信我能成功,为什么你还不如一个外人?”
   易丁浅解决了孩子上学的事,手里存下来的几个奖金已经没了,想及她以后的学费补习费,家里这一位好几个月忘了家用。
   银行帐户上的存款被他拿走后没剩下多少了,她如果再失业只能支撑半年,一想到这个,只觉莫名焦虑,再听他语气亲热地提起了他那女老板,终于暴发了,“你叫她什么,叫她李菁?叫得多么亲热!出息了啊,想傍上你的老板?她相信你能成功?她这么好,把工资发齐啊,打个对折算什么事?那么点钱能顶什么用?画张饼哄着你给她卖命,情义饮水饱啊!她靠着她的那个私生父亲施舍给她一点冷羹残饭,你也陪着她起哄,想把整幅身家都赔进去?”
   秦可深从没和人这么面对面锣对锣地呛过,更何况是自己原本温柔美丽的妻子,听她说得这么难听,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如何对骂,只哆嗦着手指指着她,“你,你,你,你还是文化人呢,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比乡下泼妇不如!”
   易丁浅气极了,“我是乡下泼妇,你是什么?干啥啥不成,什么都拉挎,还自以为是高人一等比谁都厉害!”
   “我,我,我不和你说了!”秦可深看了她一眼,她披头散发,面目扭曲,这个时候的她是那么的丑陋可怖,他有点害怕了,怎么会和这么个女人生活了在一起的?此时此刻,他只想远远的逃开去,钻进了个安静的地方,让他舒舒服服地呆着。。
   他转身往门口走,拉开门就走了出去,把易丁浅怒骂尖叫关在了门后。
   乒地一声门响,把易丁浅从愤怒中惊醒,嗡嗡的脑子平静下来,后悔话说得太过份了,可一想到他头也不回地走掉又非常生气,他不是会说话么,平时滔滔不绝,关键时候为什么不反驳她?对了,作贼心虚是吧?
   她又害怕吵架声传到楼上楼下让秦家人惊醒,幸庆的是家里的隔音真是好,关着门吵外边一点都听不到没有惊动任何人。
   秦可深跑出了门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拖鞋,公文包放在了家里,除了手机还在袋子里之后什么都没有,他能怎么办?再回去家里,一想起易丁浅那泼妇般的样子他心里就烦,不,他绝对不要回去,回去说不定惊动了家里人,还要受爸妈的盘问哥哥们的关心。
   秦父肯定一翻训斥说他这也不行那也不好,连老婆都哄不好,连带让他学习他自己,说妈有多好。
   大哥二哥不嘲笑自己就算好的了,要不去酒店住一晚?可他没带身份证。
   他上下滑着手机,点到了李菁的名字,想起她趴伏在自己膝盖上的样子温柔而可爱,哪有易丁浅那泼妇样?
   他打了她的电话,她马上就接了,一连声的抱歉,“对不起啊,刚才失态了,让你陪了我这么久,没给你造成什么不便吧?”
   秦可深吞吞吐吐地告诉她和老婆吵架了,身上什么都没有,能不能去她那儿?
   李菁有点意外,想像出秦可深的样子,一米八几的个子,脸上却常常露出羞涩的微笑,有时候她说话难听了,他眼里居然有羊羔般的紧张,只敢拿眼角偷偷朝她望,而他的模样却是英俊清朗的,这么清俊的男人以她为中心,时时刻刻的在意她的喜怒哀乐,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有个在意她的人在身边也不错,而且赏心悦目,在生活上也细心,知冷知热,鞍前马后地照顾,连她生理期不舒适都知道。
   她边想边笑,她报了地址说:“你过来吧。”
   秦可深打了个的士过去,李菁给他开门,见他穿了双拖鞋笑得合不拢嘴,让他进屋后问起前因后果,陪着他叹息,又自责是自己不好,马上拿了一叠钱过来对他说:“这是这几个月的工资,我给你补上,你回去好好跟老婆说明白,还有这事别跟其它人说,你一个人的还可以特殊,其它人的只能等等了。”
    秦可深没有接过钱,本能地体贴,“这不好吧?说好了同甘共苦的,资金能周转过来吗?你啊,那笔卖字字楼的钱先周转一下,我想他们会理解的....”
   李菁心里感慨,这个男子样子虽然清俊美好,脑子实在不够好用,这是生活在怎么一个家里,才会将他保护得这么好,像温室里的花朵没经过风雨,全不知世间险恶,写字楼的买卖都是明着来的,资金出入大家都看着的,她如果拖延了这笔款子,那些出资人非把她生吞活剥了不可,她那两位哥哥姐姐也有借口向父亲说事了,她只有打感情牌拖延几个下属的薪水,别怪她柿子只能捡软的捏,她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被捏过来的。
   李菁说:“一笔还一笔,生意要讲诚信,说起来我对不起的是你们,让你们跟着我受苦。”
   她说话多么的谦逊,和易丁浅一对比,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在她这里,秦可深感觉到了从易丁浅那里没感受到的安逸舒适,不舍得走了。
   李菁又拿出了两个杯子,笑着说:“来,陪我喝一杯,我这里客房多,喝多了睡客房吧,要不要给你老婆打个电话报备一声?”
   刚才吵架的阴影还留在了他脑子里,让他生生打了个寒颤,不,他才不想给那个泼妇打电话!在这里多舒服,对方笑容美好,说话也动听。
   他接过了酒杯,拿了桌上的酒瓶子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羞涩地笑,“来,李总,我敬你。”
   李菁一仰头喝了,对面像画儿一样的男颜让她心情也好,最重要的,他那脑子不用她费尽心思地勾心斗角,可以完全地放松。
   就像家里的哈士奇,那点小心思小伎俩一眼就能看穿,不用像跟狼一般的相处提防。
   刚刚喝的酒才醒,又加了份量,一杯下去,她脑子又有些恍惚了,靠在他怀里喃喃地说:“可深,和你在一起真舒服啊,如果你没结婚就好了,我一定嫁给你。”
   如果是前两天,秦可深是一点都不会考虑的,相反对她还会敬而远之,可现在,易丁浅让他那般不舒服,他不得不开始想了,对比两个人的财力地位,眼前的这位李菁都不知道胜过易丁浅多少。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能谈得来,合拍,不会一见面就吵。
   夫妇之间,不就是要相知相随吗?
   他脑子里回想起易丁浅说他的那些话,难听到了极点,说他干啥啥不行,她那么瞧不起自己,哼,她不识货自有识货的人!
   他信心倍增,把李菁抱了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替她除了鞋袜,盖上被子这才走了出来自己回到客房躺下了,瞪大了眼睛看床顶,思绪万千,如果真要离婚他又怕麻烦了,好不容易才成一个家,又要重新来过?
   他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这个的,一迷失方向他就想和秦富贵说说,于是拿了电话开始打,秦富贵半夜被吵醒很恼火,听了小儿子的一翻陈述先把他骂了一顿,但听说儿媳这么说儿子,儿子虽然不好,但说儿子就是说老子,他护起了犊子,火气很大地说:“你呀,当初不是你挑的她么?被人家迷得五迷三道的,说她模样好,又温柔,温柔什么啊,她一个外省人生活习惯怎么和我们相同,煲个汤都不会,桌子也擦不干净,你那层楼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桌上蒙了一层灰,她几天擦一次?还有,知道我和你妈为什么从不要她煮晚饭?她煮的东西能下得了口?能挣两个钱就了不起了?看不起家里的男人,没有你,她能住进别墅?娶了个中看不中用的!”
   被他这么一说,既使桌子上没灰的,秦可深也记起了灰来了,连连点头,“是啊,爸,当初是我瞎了眼没想通,大嫂二嫂多好,干活利索,家里面永远一尘不染,不用大哥二哥操心,那爸,如果我离婚....”
   秦富贵一激灵,醒了过来,什么,他要离婚?要分家产,又要给他再备一次婚礼?他自己没什么能力,还不得靠父母!说不定再婚又生个孩子,老太婆还在上班,他还得给他带孩子!以前老太婆带孩子只让他帮把手递个奶瓶他都觉得幸苦,要他真带,还不要了他的老命去!这可不行!
   他马上说:“这人啊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你老婆虽然家务活儿干得不怎么样,但总算能挣钱减轻你的负担,这方面你大嫂二嫂就差多了,两个人除了会干家务其它的可比不上你老婆,你大哥二哥在外挣钱可幸苦了。”
   秦可深得意地说:“这方面您别担心,我要是再婚,娶的人比她还能干还能挣钱。”
   秦富贵压根不相信他的说辞,心说他一个现在工作都摇晃不保的人能有好女人看得上他?还不是往下娶除了年轻什么都没有的穷女人,到时又要父母帮衬成家。
   他一个老伙伴就是这样的,儿子嫌家里的老婆年纪大看不顺眼,把个能持家挣钱的实用型老婆离了,娶了个年轻漂亮的花瓶,什么钱都要伸手向儿子要,儿子没钱了只好伸手向父母要。
   那他的退休了的生活质量就又下降几个台阶了。
   以后他还会交家用?别墅里一切费用又得从银行帐户上拿,想起那一点点变少的数字他就肉痛。
   于是语重心长地劝他说:“可深啊,这人总要讲点规矩,讲点良心的,你们成婚也有好几年了吧,既使不替她着想,也要替孩子着想,吵两句嘴就想离婚这是不行的,过日子总得解决问题,而不是遇到什么沟沟坎坎就想重新来过的!”
   在心底骂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就这样,人是有些小聪明,什么都一学就会,三天两头兴趣就转移了,想当初学雕刻,几个学徒他学得最快,雕的小鸟初具模型,可到此就止步转移了兴趣,永远只达到学徒的水平,同时期的那几个学徒都成了大师,雕出的东西卖得可贵了,他还在东挑西捡的找工作!
   连婚姻都是如此,动不动就想重新开始!
   也不想想给家里父母带来什么影响!只顾着他自己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