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宁出了主意后,便跟傅承安整日腻在一起,商量该如何实施。
言欢将两人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禀报给了南锦帝。
南锦帝见了,自然是欣慰非常。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两个孩子不像是真的两情相悦,但景枫一直虎视眈眈,他只得顺水推舟答应了这门婚事。
后来的许多事情,都是他授意言欢去做的。
如今终是有了成效,这两个孩子的感情越来越好,他也能放心了。
万宝斋的揽客计划定下来后,傅承安负责去实施,管宁则是闲了下来,每日在府中绣花喝茶,等着分红。
这日,她刚让人在花园备好茶点,便有人进来通报:“公主,门外来了一位姑娘,说是少爷的贵客,您是见还是不见?”
管宁这几日满心都是万宝斋的事情,一听贵客,又是女子,便自然而然地以为是万宝斋的客人。
她点点头:“请进来吧。”
不多时,管家便领着那姑娘进来,只见她身着绿衣,没有佩戴多余的饰品,整个人看起来甚是清新雅致。
管宁的心头一跳。
看到这幅打扮,她便觉得这不可能是万宝斋的客人。
万宝斋的客人非富即贵,面前这位虽是打扮雅致,身上的料子却不值钱,怎么看都不像。
下一秒,绿衣女子冲着管宁盈盈一拜,开口道:“一直想来拜访公主,却没有机会,民女若意,拜见公主。”
管宁直觉来者不善,语气也冷了几分:“驸马不在府中,你若是有什么事,本公主可以代为转达。”
若意轻笑:“民女是来找公主的,至于安郎,什么时候都能见。”
她话中透出的暧昧之意,让管宁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
若意仿佛没看到她变了脸色,自顾自地说道:“民女与安郎两情相悦,如今他与公主成婚,算是负了我,可我不介意,哪怕是在他身边为奴为婢,我也是愿意的。”
管宁忽然笑了:“你说是便是?那本公主还说你是骗子,你是吗?”
若意跪在地上,从袖里掏出一块玉佩,微微一笑:“我知道公主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如此,这块玉佩,公主不会觉得陌生吧?”
管宁的笑意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她当然不觉得陌生,这是傅承安母亲留给他的,当年便是因为这块玉佩,她跟傅承安才结下梁子。
但是,这块玉佩乃圣上御赐,有不少人都见过,仿造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得相信傅承安。
眼见着管宁不吭声,若意眉眼间闪过一抹得意:“安郎曾许诺我,等他成亲后,便寻个借口将我娶进门,公主,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哦对了,安郎的腰间有一颗红痣,公主可相信了?”
管宁深深呼吸了一下,冷笑道:“他许诺你的,你尽管找他去,来找我做什么?”
若意撇撇嘴,有些委屈:“那是因为安郎说公主嚣张跋扈,没有肚量,不能容人,想迎我进府,还得费一番周折,我不想让他为难,只好求到公主面前。”
她话里话外都透着为傅承安着想的意思,管宁有些想笑。
傅承安想做的事情,没人阻止得了。
倘若他真的跟面前这个女子有什么,那么就是拼着掉脑袋的风险,也绝对不会答应跟自己假成亲。
言欢端着茶水过来,正巧听到这句话,一时没忍住,将茶水尽数泼到若意身上,骂道:“哪里来的不知廉耻的货色!竟敢冲撞公主,当心我将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一口一个安郎的,真叫人恶心!
茶水浸湿了若意的衣裳和头发,更显出几分楚楚可怜来。
她吸了吸鼻子,泫然欲泣道:“安郎说了,公主不过是为了躲避和亲才要跟他假成亲,您既然不喜欢他,何不成全了我们呢?我以后都会为公主当牛做马的。”
管宁极力压下胸中汹涌的怒意,冷冷一笑:“言欢,将这位姑娘带到驸马的院子里去,好生安置了,等驸马回来了,亲自带到他面前。”
将她留在傅府,是为了做给幕后之人看,让他误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至于带到傅承安面前——
有人能够大胆到败坏他名声,依着傅承安的性子,绝不会放过她。
言欢一向是个在大事上不含糊的,听了管宁的吩咐,笑着对若意道:“姑娘请吧。”
就算是真的,若意待在府中的这些时日,她也能有办法叫她后悔来此一遭!
宫中的手段,她可没白学。
言欢吩咐了几个小厮将若意带到院子里去,又急忙回来查看管宁的情况。
见管宁怔怔的坐在那里,她安慰道:“公主不要难过,要是真的,就让那对狗男女双宿双飞去,堂堂公主,还能受这份委屈不成?”
南锦帝知道了,必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她以为管宁受了极大的刺激,只能开解。
谁知管宁下一秒便开口道:“你找几个人将傅承安的东西全部都扔出去,贴身的衣物送到那女子待的院子里,我的院子不能留下他的一丝痕迹。”
“还有,等他回来了,你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顺带转告他,这门婚事本就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如今我也算给他一个面子,会主动找机会和离的,让他不要担心。”
言欢听她这么说,心慌不已:“公主,您可不要做傻事啊。”
管宁笑了笑:“我自然不会做傻事,方才吩咐给你的,你尽管去做,动静越大越好。”
府中平白无故出现一个傅承安的“心上人”,又闹出这番动静,必定是为了离间他们夫妇的感情。
放眼整个南锦,也唯有景枫会有这么做的理由。
所以她索性遂了景枫的愿,跟傅承安闹上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