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云将半块馒头塞进了宣夜的手里,把他扶起来,拉着宣夜坐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
“吃吧,不够我还有。”
宣夜觉得没错了,这人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你不吃吗?”朝暮云看着一动不动的宣夜又问了一句。
宣夜无语,瞪了他一眼,开始啃那黑黢黢又硬的馒头。
“唔,你是小哑巴吗?”朝暮云突然对这个人不说话又爱瞪着自己的小孩很好奇。
“你才哑巴。”
“哦,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一直不理我。”朝暮云放下心来,还好不是小哑巴,不然自己要怎么跟他沟通。
“你叫什么?我叫朝暮云。”
“小……夜……”宣夜一边啃馒头一边回答道。
“宵夜?你的名字真奇怪。”
“是宣夜!宣!!!”宣夜用力的将馒头咽下去恶狠狠的说。
“哦,那明天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他们不敢抢我的,跟着我,就不会抢你的了。”朝暮云软萌的歪着头看宣夜。
宣夜看着朝暮云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犹豫了一下才答应。
第二天宣夜就傻了眼,因为从没注意过这个瓷娃娃,不知道朝暮云原来如此厉害,自己以前一直只有低头努力的份,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一天的训练结束,宣夜不出意外的累趴下了,朝暮云蹦蹦跳跳的把他们俩人的食物拿了回来,还多了一个鸡腿。
“哪来的啊?”
“总教练给的,他说因为我表现好,每天给一个。”
“那你倒是快吃啊,旁边虎视眈眈的人好多。”
“喏,一人一半。”朝暮云直接将鸡腿撕了一半给宣夜。
宣夜愣住了,怎么会有这么蠢得人,鸡腿也不大,还分自己一半。
看着愣住得宣夜,朝暮云直接把一半鸡腿塞进他嘴里,自己也细嚼慢咽把鸡腿吃光了。
朝暮云思绪回转,看着为了他忙碌得鬼医笑了。
“我说夜,你当初吃了我那么多鸡腿,你怎么都不长肉呢?”
“你好意思说,要不是吃了你半个鸡腿我至于被那么多人追着揍?”
“哎,没这个鸡腿得加持,你能跑那么快?”
“别皮,我给你找点药在治疗你的脚,当初沈风逸断你脚筋又接上,虽然及时,但还是留下些毛病。”
朝暮云看着忙碌得宣夜,想起那时候自己被打断了腿,也是他一直忙前忙后给自己找药治腿。
“我说,你就不能跟总教官认个错吗?认错又不会掉块肉。”小宣夜看着小朝暮云无奈得说道。
“我没错,我是不会杀人的。”
“你不杀他,他差点把你杀了,若不是你资质好,总教官早就给你丢去喂野狼了。”
“若是我杀了他,那我与他们那些人有何区别。”
“好好好,你有理,我们得朝暮云大哥最有理。”说着将手上绿油油得药草重重按在了朝暮云得腿上。
“嗷呜!你要谋杀我!”疼的朝暮云一声惨叫。
“瞅你那细皮嫩肉得,小心哪天被人剥皮抽筋做成肉丸子。”
“有那天我一定拉你一起,嘶,疼!”朝暮云疼的生理盐水都出来了。
正回忆到这个痛苦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脚筋处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宣夜!我不要以为我现在打不过你,你就趁机报复我。”朝暮云试图用尽全身力气威吓鬼医,但是因为虚弱,说话的语气却是软绵绵的。
“呵,小垃圾。”
宣夜嘲讽,就这?
“外面那个滚进来!”鬼医毫不客气的冲着外面喊。
沈风逸一脸黑线的推开了门,进屋关上,他现在不敢惹鬼医,不然刚才定是要冲进来的,因为鬼医看起来对朝暮云的病很是了解。
“何事。”沈风逸就算在不满鬼医,但是为了朝暮云的身体,也得听着。
“你跟他聊点别的,我要给他正骨,正筋,分散一下注意力。”
按着朝暮云现在的忍耐力来说,其实不需要分散注意力也可以,但是不知道鬼医打着什么注意。
“暮云,要听听我小时候的事吗?”沈风逸淡淡的开口道,一丝不满都没有,但是朝暮云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朝暮云伸出手按着沈风逸手。“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又不是严刑逼供你。”
“没事,已经过去了,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怕了。”沈风逸坚定的看着朝暮云。
沈风逸小时候一点也不受宠,母亲虽然是尚书的女儿,但是奈何他的父亲并不喜欢他的母亲。
而他的出生也只是例行公事后的一场意外罢了。
所以不受宠的妻子,加上不受宠的儿子,就成为了其他人欺辱的对象。
后来,沈风逸亲眼所见自己的母亲被一个妾室手下的人推进了井里,而他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沈风逸恨自己当时的怯懦,也恨自己的无能,若是自己在强大一些就不会任人欺凌,不会眼睁睁看着母亲给推进井里不敢出声。
回去之后的沈风逸生了场大病,母亲的离世,终于让原来的逍遥王想起来他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便将沈风逸送进皇家书院学习,沈风逸慢慢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逐渐出色的他被其他世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样,妒恨。
而后边关战事来袭,皇帝派沈风逸带兵驻守,慢慢的战神之名逐渐被人们所知晓。
百姓拥护爱戴这个为了他们出生入死的世子,迫于压力,皇帝将逍遥王的称号及封地允给了沈风逸继承,意在警告他,他以后一生只能做这个逍遥王,毫无权力的闲散王爷。
没多久皇帝驾崩,他的太子表哥顺利继位,将其他兄弟囚禁的囚禁,其他的不是送去守皇陵,就是直接流放。
只有沈风逸这个王爷位置做的稳稳当当,谁也动弹不了他。
但是沈风逸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只能做个王爷,就算是不做皇帝,那皇位也应该是自己不愿意坐,而不是没资格坐。
所以谋划了很多年,终于把他的表哥赶下来,但是自己却没坐上去,因为他突然觉得如此没意思,他的心思都在朝暮云的身上。
“咔嚓。”
正当沈风逸停下了讲话,就听到如此清脆的声音,就见朝暮云和沈风逸一起看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呦,讲完了,真快啊。”鬼医看着两个人疑惑的表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你是把我脚掰断了吗?我没知觉了。”
朝暮云脸色铁青,纯粹是疼的,但是嘴硬到底还真是他的风格。
沈风逸立刻紧张的看着朝暮云的脚,又不敢上手碰,怕哪里在碰坏了。
“不至于,就是掰断了重接一下。你俩继续?”
鬼医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了正确位置,一个用力,又一声“咔嚓”,另一只脚也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