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弃听到萧帆的名字,眸光还是顿了顿。
“为了萧帆的事?”
于也翀道:“萧帆心思深重,性子也比较顽劣,我想问他有没有对你怎样。”他的言语中带着关切。
他听别人太子殿下养了个人,对于萧帆他是了解的,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都逃不出他的手心,小的时候就有表现,典型的得不到也得到,不然就是暗中蓄力,绝然不可能有放弃的说法,怕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突然咬你一口。
性子偏执又执拗。
萧帆并没有小他多少岁,只是于也翀小小年纪就声名极盛,小小年纪就成了太子的老师。
萧帆自然是不服气他,觉得他没大自己几岁凭什么当自己的老师。
其实并没有什么小多少岁不能当老师的说法,只不过是之前的那个老太傅治不了他,他想干啥就干啥,无法无天就是萧帆的处事方式。
老太傅不堪其扰,本来一把身子骨了,也不想遭这老罪,于是就哭哭啼啼的在皇帝面前卖惨,请求将自己辞退,自己教不了。
皇帝也犯了难,谁也教不了这个天子,之前这萧帆就已经逼走了好几个老师了,萧帆名声在外,哪里有人能治得了他啊。
皇帝许是知道太子性顽,他赏了点东西给老太傅,也如了他的愿,决定再给太子换个老师。
问谁愿意的时候,台下的人都支支吾吾不敢抬头,默不作声。
皇帝视线逡巡了好几回,终于锁定在了一个少年郎的身上。
这少年郎就是于也翀。老皇帝说他们年纪相仿,一定能相处的过来,况且于也翀也有几分才学,让于也翀教太子的事就被敲定了。
起初,萧帆不服气他,依旧是我行我素。可于也翀也不惯着他,他早就跟皇帝商量好了,按照自己的方法来教,期间必不可免要受点皮肉之苦,老皇帝也同意了。
于是,在他的威逼利诱,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加以教训下。
萧帆被他武力制服的妥妥贴贴,连告状都不敢。
就他能让萧帆吃憋,萧帆也终于不情不愿的学习起来。
他天赋极高,几乎一点就通。
后来,萧帆慢慢长大,似乎是懂事了,其实只不过是狼收起了自己的利爪,将自己的狠恶,阴鸷给隐藏了起来。
萧帆的性格也不太正常,占有欲非常强。
小时候有个小姑娘摸了他养的兔子,萧帆面上对人家好声好气,然而他暗地里使人将人家推入荷塘里,辛好被发现的及时。
于也翀也知道萧帆的性格曲扭,他不仅一次想把他扭正,结果就是萧帆看起来正常无比,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憋了什么坏。
后来萧帆隐隐对他透露出别的意思,在知道后他什么含义后,于也翀是鸡皮疙瘩掉一地。就忙圈实力,一不小心就权倾朝野了。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着后期放权,再教导教导那个离谱的太子。让他别冲动行事了。
知道他养了个人,他心里有点慌张,怕萧帆误入歧途,因为他太有当昏君的潜质了,他怕燕归国在他身上亡了国,怕萧帆有能力却乱来。
他动用了自己的权利,见到了萧帆养的人。
见到江不弃那刻,他着实被惊到了,那人比女子美,比世间万物都美。有种很独特的气息。他就觉得萧帆不会误入歧途了,他担心的祸国妖妃的那套跟本不存在。
少年看着17,8岁,却比常人通透,棋艺了得。有种不似在人间的感觉。与这尘世格格不入。
江不弃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温柔纯粹。
他认真的回答于也翀:“没有,他说教我什么是快乐。”
于也翀:“?……”
于也翀看着他像是看着被拐的无知懵懂的傻子。
“那他教会你了?你感受不到快乐吗?”
“嗯,我感受不到。”江不弃认真的回道。
于也翀拧着眉头,叹了口气:“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
江不弃指了指手腕。“记得带上。”
于也翀走后,江不弃清理了棋盘,品了口茶。窗边的风又微微吹来,江不弃安抚道:“我没事,他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
深夜里,虫儿的低吟浅唱,传递着一阵阵令人安心动歌谣,夜间的风清爽干燥。
案台上,坐着一位俊朗的青年,凤眼微眯着,浑身上下散发着阴翳的气息,颇有种山雨欲来的危险。
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一张纸,萧帆将纸紧紧的拽着,纸上已经出现了皱痕,可见用力之大。萧帆紧盯着上面的字,最后无声的笑了下,啧了一声。
他把手上的纸放到火烛上,火舌一下子缠上了纸张,跳动的焰火尽情的烧着,烟火将萧帆的脸照得通红,给青年漫不经心的脸染上妖异的危险。
纸被燃烧殆尽后。萧帆拿起一张帕子擦擦手。
“来人,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