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夜进办公室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他脚步顿了顿，才将门彻底推开，走过去。
“老师。”他就像没听见刚刚那句话一样，全程没看游弋一眼，将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严妍，“这是我之前的档案。”
“哦，行，你给我就行了。”严妍接了过来，“你先回去吧。”
但顾迟夜没动。
严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有别的事吗？”
顾迟夜用余光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旁边站着的人。
游弋一只手揣在兜里，一手散漫地垂在外面，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脊背和双腿都紧绷着——那是一个充满了戒备的姿态。
身边有其他人在，这件事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
游弋借着活动脖颈的动作，幅度很小地往另一侧移了移，和顾迟夜拉开点距离。
顾迟夜收回目光。
“没有了，老师。”他淡声道。
“那你快回去吧，马上上课了。”严妍说。
顾迟夜走了。
等顾迟夜出去之后，严妍才重新把目光转向游弋，她微蹙着眉问：“你刚刚说什么？”
游弋还是那张面瘫脸：“我要自己坐。”
严妍就这么打量了他几秒，随后没有任何转圜余地地否决了：“不行。”
游弋皱眉：“为什么？之前不是都可以？”
“之前答应让你自己坐是因为咱班只有51个人，正好多出来个单数。现在52个了，还怎么给你凑个单桌出来？”
“……”游弋想了想，咬牙退步道，“我可以坐讲台旁边。”
严妍：“？”
她以一种震惊的全新的眼光将游弋再次打量了一遍，仿佛今天才重新认识这个人似的，而后又冷酷地一摇头：“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
“你好意思问？”严妍抱着胳膊，“你三天两头迟到早退，混人群里还好，把你往讲台边儿上放，你是觉得自己不够显眼，生怕领导查堂的时候没发现你又玩消失了是吧？”
游弋：“……”
“这事儿没商量，你老老实实给我坐着吧。”严妍一摆手，不容置喙道，“回去上课。”
严妍说得有理有据，游弋毫无反驳之力，忍气吞声地走了。
办公室的门再度被关上。
严妍在心底叹息着摇了摇头。
其实她拒绝游弋想要拉单桌，除了上面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还有一个私心。
从高一她接手九班开始，游弋就从来没有一刻，融入到九班这个集体中去。
他就像自带结界，虽然人坐在教室里，每天和大家上同一堂课，吃同一个食堂，但就是有种和别人不一样的感觉，游离在众人之外，无论如何都融入不进来。
这不是一件好事。
只希望有了同桌，可以帮他稍微改善一下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