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余生是个小饭桶
拉着余生的手腕路逢绝打开家门，迈步却没拉动身后的余生，于是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站在门口探头望了望，余生眨眨眼睛笑起来：“叮咚！达成成就——入住男主的家！”
“你…”路逢绝被这个小精神病搞的又想笑又生气。那么多人为了找他忙了一天，自己甚至连水都没来得及喝，这家伙倒好，竟然在这里开心什么达成成就。
“谁告诉你可以入住的？”
“不可以吗？”笑容一下子褪去，余生失望地看着路逢绝，让路逢绝一瞬间就想到，自己把他交给程哥时他可怜的样子。
“……”没回答他的话，不过路逢绝还是把余生拉进了家门。
房子是套大跃层，路逢绝入职医院时父母送的礼物，被他装修成了当下流行的极简风。空空荡荡的屋里家具不多，非必要不够买是极简风的装修理念，也是路逢绝喜欢的。
站在门口脏兮兮的余生成了这个家里最突兀的存在，路逢绝皱眉看了看他，转身向楼上走去：“在这儿等我。”他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咔嚓”一下给大门上了锁。
老老实实站在门口，余生连一步都不敢随便挪，生怕弄脏了路逢绝干干净净的家。路逢绝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精神病拘谨的样子。
低头找出一双新拖鞋，路逢绝放在余生面前：“跟我来。”急忙跟上去，余生亦步亦趋像是个听话的小尾巴。
“在这里洗澡，水已经放好了，衣服也放在门外了，洗完了就穿好出来。”一口气说完这些，路逢绝把余生自己留在浴室。
门刚要关上，路逢绝又在门边露了个头：“那个…内裤是我新买的，你先凑合穿着。”
看着氤氲起热气的浴缸，余生站在原地冲他扬起嘴角：“嗯！”
洗完澡的余生套着路逢绝肥肥大大的睡衣，脑袋上还挂着条毛巾，笑眯眯的眼睛衬在厚厚的刘海儿下面。
“路医生，”他站在楼梯上喊他：“我洗好了。”
路逢绝听见声音从阳台出来，他刚才给救助站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不用担心余生已经找到了。
“洗好了就去吃东西，”路逢绝指指桌上的外卖，余生一路小跑过去坐下，一副饿久了的样子。搓搓手打开袋子，余生的小眼睛亮了亮：“牛肉面！”
刚要张大嘴巴去嘬面条，路逢绝却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耳朵：“有本事偷偷跑出去当流浪汉，就要做好一直饿肚子的准备。”
明明是他要自己吃的，现在又要揪自己的耳朵…塌了眉眼，余生只敢在心里抱怨，但还是歪着脑袋任由他揪着：“没有要当流浪汉。”
瞧瞧，一天不见还学会顶嘴了，路逢绝准备给这个小精神病长长记性：“不当流浪汉干嘛跑出去？”
低头揪着衣角，余生的声音有些委屈：“我不喜欢那里…那里的床很小窗户也很小，和我住在一起的室友一直在唱奇怪的歌，我说话也没有人理…”
路逢绝想起救助站的环境来，再看看余生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就算有再多的教训，话到嘴边就都成了不忍心。
余生确实不适合那里，可是他不去那儿，又能去哪里呢…
“总之一声不吭就跑掉是不多对的，有很多人在担心你。”路逢绝放软了语气。
“你呢？”余生抬起头看他：“路医生也担心我吗？”
愣了愣，路逢绝下意识转头，躲开了余生热烈的目光：“当然，我和警察找了你整整一天。”
“嘿嘿，”余生听见他的答案笑起来，路逢绝重新又揪住他的耳朵：“还好意思笑，也不看看闯了多大的祸。”
最终还是放开他让他吃面，余生嗦面的间隙抬头，鼓着腮忙咽了一口，指着桌面的花瓶惊喜道：“我送你的蒲公英！”
“才看到…”路逢绝嘟囔了句，随手把余生刚才给自己的那朵也插进去：“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嘬着面条，余生头也不抬：“黄色的楼，你告诉我的。”
“你这个脑袋瓜，”路逢绝想夸他聪明，可又怕余生会理解成自己在鼓励他逃跑，于是吭了吭又问：“黄色的楼有那么多，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一栋？”
“吸溜”嘬完最后一根，余生坐在凳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打算每一栋都蹲着试试的，不过一下子就蒙对了。”
虽然小区单元楼不多，可每一栋都蹲一天，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路逢绝又有点庆幸，要是这个小精神病运气不好，说不定人没蹲到他就先饿死了。
“路医生，”
“嗯？”
余生摸着脑袋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没吃饱…”
“！？”路逢绝看着他一大碗见了底的面碗：“这么大一碗，没吃饱？”
“呐…”小精神病低下头，搓着衣角笑的很腼腆…
在余生吃完家里仅剩的两桶泡面和四个鸡蛋以后，路逢绝才意识到，余生…是个小饭桶，饭量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吃饱的余生坐在凳子上，路逢绝心里很纠结。到底怎么安置这人，把他送走？路逢绝觉得于心不忍；把他留下？要是每一个无家可归的病人都带回家，那自己家不就成了收容所了。
理智告诉他不能留下余生，可是一想到他要孤零零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路逢绝看着小饭桶可爱的笑脸又觉得太残忍…
思来想去，路逢绝干脆不想了，指指楼上一个房间，示意余生先去客房休息，自己则重新站在了阳台上打算冷静冷静。
他在阳台上待了很久，出来时还以为余生睡了，特意放慢了手脚，却被客厅里端正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你！”路逢绝拍着胸口盯着黑暗中的余生。
余生站起来，路逢绝这才看清他穿着厨房里的围裙：“我把厨房的碗都刷了，地也扫过了…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会干活儿的份上，不要赶我走？”
小精神病乖乖站在那儿，神情里满是小心翼翼，让人看一眼就会产生负罪感。
“先睡觉，明天再说。”
飞快敷衍着余生，后者默默抬起手来又点了点，路逢绝干脆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游戏有告诉你可以不睡觉吗？熬夜打游戏在这个家里是不允许的，现在睡觉去。”
“可我想看看攻略，怎么样才能留下来。”
叹了口气，路逢绝放缓了语气：“如果你现在乖乖去睡觉，明天就可以留下来。”
余生惊喜地看着他：“现在就去睡！”乖乖躺在客房的床上，余生看着路逢绝：“路医生，”
“嗯？”路逢绝停下了关门的手。
“晚安。”余生的声音很轻，路逢绝关上门的那一刻，心里忍不住涌起温暖。
第二天闹钟响起，路逢绝走出卧室的那一刻，就闻到空荡荡的家里第一次飘起了饭香。余生撑着脑袋坐在餐桌边，看着见他立刻就指指桌子上的早餐：“火腿煎蛋三明治，我们的早餐。”
看样子他比自己起的还要早，做好了早餐在等自己。
立刻走下楼去，路逢绝看看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再去检查了下厨房的燃气阀门，这才确定余生是真的独立完成了准备早饭这件事。
这人除了偶尔说自己在玩游戏，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而且小饭桶为了被留下，表现的实在有够努力。
一整天的工作路逢绝都在牵肠挂肚，家里放着个小神经病，到底是让他有些不安生。多亏了家里还有一部旧手机，中间一有休息路逢绝就会给他打视频电话，每次余生都是穿着那件宽宽大大的t恤秒接：
“路医生！”
“嗯，”路逢绝看着余生把厚厚的刘海儿扎成冲天揪，嘴角忍不住扬起：“自己在家干什么呢？”
“大扫除！”余生笑得更灿烂了，光洁的额头上还有汗珠，晃了晃手里的抹布。
“不用你做卫生，周末会有阿姨来的，你可以休息。”
有些失落，余生把脸趴在手机上：“可是不干活…你会不会就不让我留下来了？”
“余生…”路逢绝犹豫了下，还是岔开了话题：“你头发有点长，等我下班，带你去剪头发吧。”
“不要，”余生摇头：“我不要出门，出门你就会把我送回那个可怕的地方。”
路逢绝还想劝他，余生眼疾手快，“滴”的一声过后，把电话给挂了…
“嘿，”路逢绝感叹了声，小饭桶脾气不小，都敢挂房东大人的电话了。路逢绝想，今天回家再捏捏他耳朵的借口找到了。
余生的耳朵长得也可爱，圆溜溜的耳垂捏上去手感极佳，以至于路逢绝捏了一次就舍不得松手。这人连耳朵都那么软软的…
路逢绝猛地帅了甩头——余生可是他的病人！想什么呢！
“路医生谈恋爱了？对着电话笑的那么开心。”医院的小护士路过，看着路逢绝调侃。愣愣地转头看向镜子，路逢绝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在笑。
在为那个不请自来、贤惠可爱的小饭桶笑。
“叮”，手机信息响起，是程哥那边来问今天什么时间去接余生合适。
路逢绝看了半晌手机，余生失望的表情还在他眼前，他终于还是拿起手机：
“再等等…先让他留下吧程哥。”
站在门口探头望了望，余生眨眨眼睛笑起来：“叮咚！达成成就——入住男主的家！”
“你…”路逢绝被这个小精神病搞的又想笑又生气。那么多人为了找他忙了一天，自己甚至连水都没来得及喝，这家伙倒好，竟然在这里开心什么达成成就。
“谁告诉你可以入住的？”
“不可以吗？”笑容一下子褪去，余生失望地看着路逢绝，让路逢绝一瞬间就想到，自己把他交给程哥时他可怜的样子。
“……”没回答他的话，不过路逢绝还是把余生拉进了家门。
房子是套大跃层，路逢绝入职医院时父母送的礼物，被他装修成了当下流行的极简风。空空荡荡的屋里家具不多，非必要不够买是极简风的装修理念，也是路逢绝喜欢的。
站在门口脏兮兮的余生成了这个家里最突兀的存在，路逢绝皱眉看了看他，转身向楼上走去：“在这儿等我。”他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咔嚓”一下给大门上了锁。
老老实实站在门口，余生连一步都不敢随便挪，生怕弄脏了路逢绝干干净净的家。路逢绝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精神病拘谨的样子。
低头找出一双新拖鞋，路逢绝放在余生面前：“跟我来。”急忙跟上去，余生亦步亦趋像是个听话的小尾巴。
“在这里洗澡，水已经放好了，衣服也放在门外了，洗完了就穿好出来。”一口气说完这些，路逢绝把余生自己留在浴室。
门刚要关上，路逢绝又在门边露了个头：“那个…内裤是我新买的，你先凑合穿着。”
看着氤氲起热气的浴缸，余生站在原地冲他扬起嘴角：“嗯！”
洗完澡的余生套着路逢绝肥肥大大的睡衣，脑袋上还挂着条毛巾，笑眯眯的眼睛衬在厚厚的刘海儿下面。
“路医生，”他站在楼梯上喊他：“我洗好了。”
路逢绝听见声音从阳台出来，他刚才给救助站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不用担心余生已经找到了。
“洗好了就去吃东西，”路逢绝指指桌上的外卖，余生一路小跑过去坐下，一副饿久了的样子。搓搓手打开袋子，余生的小眼睛亮了亮：“牛肉面！”
刚要张大嘴巴去嘬面条，路逢绝却一下子揪住了他的耳朵：“有本事偷偷跑出去当流浪汉，就要做好一直饿肚子的准备。”
明明是他要自己吃的，现在又要揪自己的耳朵…塌了眉眼，余生只敢在心里抱怨，但还是歪着脑袋任由他揪着：“没有要当流浪汉。”
瞧瞧，一天不见还学会顶嘴了，路逢绝准备给这个小精神病长长记性：“不当流浪汉干嘛跑出去？”
低头揪着衣角，余生的声音有些委屈：“我不喜欢那里…那里的床很小窗户也很小，和我住在一起的室友一直在唱奇怪的歌，我说话也没有人理…”
路逢绝想起救助站的环境来，再看看余生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就算有再多的教训，话到嘴边就都成了不忍心。
余生确实不适合那里，可是他不去那儿，又能去哪里呢…
“总之一声不吭就跑掉是不多对的，有很多人在担心你。”路逢绝放软了语气。
“你呢？”余生抬起头看他：“路医生也担心我吗？”
愣了愣，路逢绝下意识转头，躲开了余生热烈的目光：“当然，我和警察找了你整整一天。”
“嘿嘿，”余生听见他的答案笑起来，路逢绝重新又揪住他的耳朵：“还好意思笑，也不看看闯了多大的祸。”
最终还是放开他让他吃面，余生嗦面的间隙抬头，鼓着腮忙咽了一口，指着桌面的花瓶惊喜道：“我送你的蒲公英！”
“才看到…”路逢绝嘟囔了句，随手把余生刚才给自己的那朵也插进去：“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嘬着面条，余生头也不抬：“黄色的楼，你告诉我的。”
“你这个脑袋瓜，”路逢绝想夸他聪明，可又怕余生会理解成自己在鼓励他逃跑，于是吭了吭又问：“黄色的楼有那么多，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一栋？”
“吸溜”嘬完最后一根，余生坐在凳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打算每一栋都蹲着试试的，不过一下子就蒙对了。”
虽然小区单元楼不多，可每一栋都蹲一天，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路逢绝又有点庆幸，要是这个小精神病运气不好，说不定人没蹲到他就先饿死了。
“路医生，”
“嗯？”
余生摸着脑袋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没吃饱…”
“！？”路逢绝看着他一大碗见了底的面碗：“这么大一碗，没吃饱？”
“呐…”小精神病低下头，搓着衣角笑的很腼腆…
在余生吃完家里仅剩的两桶泡面和四个鸡蛋以后，路逢绝才意识到，余生…是个小饭桶，饭量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吃饱的余生坐在凳子上，路逢绝心里很纠结。到底怎么安置这人，把他送走？路逢绝觉得于心不忍；把他留下？要是每一个无家可归的病人都带回家，那自己家不就成了收容所了。
理智告诉他不能留下余生，可是一想到他要孤零零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路逢绝看着小饭桶可爱的笑脸又觉得太残忍…
思来想去，路逢绝干脆不想了，指指楼上一个房间，示意余生先去客房休息，自己则重新站在了阳台上打算冷静冷静。
他在阳台上待了很久，出来时还以为余生睡了，特意放慢了手脚，却被客厅里端正坐着的人影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你！”路逢绝拍着胸口盯着黑暗中的余生。
余生站起来，路逢绝这才看清他穿着厨房里的围裙：“我把厨房的碗都刷了，地也扫过了…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会干活儿的份上，不要赶我走？”
小精神病乖乖站在那儿，神情里满是小心翼翼，让人看一眼就会产生负罪感。
“先睡觉，明天再说。”
飞快敷衍着余生，后者默默抬起手来又点了点，路逢绝干脆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游戏有告诉你可以不睡觉吗？熬夜打游戏在这个家里是不允许的，现在睡觉去。”
“可我想看看攻略，怎么样才能留下来。”
叹了口气，路逢绝放缓了语气：“如果你现在乖乖去睡觉，明天就可以留下来。”
余生惊喜地看着他：“现在就去睡！”乖乖躺在客房的床上，余生看着路逢绝：“路医生，”
“嗯？”路逢绝停下了关门的手。
“晚安。”余生的声音很轻，路逢绝关上门的那一刻，心里忍不住涌起温暖。
第二天闹钟响起，路逢绝走出卧室的那一刻，就闻到空荡荡的家里第一次飘起了饭香。余生撑着脑袋坐在餐桌边，看着见他立刻就指指桌子上的早餐：“火腿煎蛋三明治，我们的早餐。”
看样子他比自己起的还要早，做好了早餐在等自己。
立刻走下楼去，路逢绝看看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再去检查了下厨房的燃气阀门，这才确定余生是真的独立完成了准备早饭这件事。
这人除了偶尔说自己在玩游戏，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而且小饭桶为了被留下，表现的实在有够努力。
一整天的工作路逢绝都在牵肠挂肚，家里放着个小神经病，到底是让他有些不安生。多亏了家里还有一部旧手机，中间一有休息路逢绝就会给他打视频电话，每次余生都是穿着那件宽宽大大的t恤秒接：
“路医生！”
“嗯，”路逢绝看着余生把厚厚的刘海儿扎成冲天揪，嘴角忍不住扬起：“自己在家干什么呢？”
“大扫除！”余生笑得更灿烂了，光洁的额头上还有汗珠，晃了晃手里的抹布。
“不用你做卫生，周末会有阿姨来的，你可以休息。”
有些失落，余生把脸趴在手机上：“可是不干活…你会不会就不让我留下来了？”
“余生…”路逢绝犹豫了下，还是岔开了话题：“你头发有点长，等我下班，带你去剪头发吧。”
“不要，”余生摇头：“我不要出门，出门你就会把我送回那个可怕的地方。”
路逢绝还想劝他，余生眼疾手快，“滴”的一声过后，把电话给挂了…
“嘿，”路逢绝感叹了声，小饭桶脾气不小，都敢挂房东大人的电话了。路逢绝想，今天回家再捏捏他耳朵的借口找到了。
余生的耳朵长得也可爱，圆溜溜的耳垂捏上去手感极佳，以至于路逢绝捏了一次就舍不得松手。这人连耳朵都那么软软的…
路逢绝猛地帅了甩头——余生可是他的病人！想什么呢！
“路医生谈恋爱了？对着电话笑的那么开心。”医院的小护士路过，看着路逢绝调侃。愣愣地转头看向镜子，路逢绝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在笑。
在为那个不请自来、贤惠可爱的小饭桶笑。
“叮”，手机信息响起，是程哥那边来问今天什么时间去接余生合适。
路逢绝看了半晌手机，余生失望的表情还在他眼前，他终于还是拿起手机：
“再等等…先让他留下吧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