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地,白斯诺起晚了。
匆忙赶到公司,办公室内,沈言羲正在听梁冰汇报工作。
看到他,两人都没有反应。
“沈总,以上就是目前所有情况,请您过目。”
不得不说,梁冰工作能力极强。
沈言羲能将沈家争夺到手,她功不可没。
“好的,你把文件放下,我一会儿看,先出去吧!”
梁冰走后,沈言羲并没有翻动面前的文件。
他似是发呆,又像沉思。
“以后你上班不用急,弹性工作制,考勤会给你打满。”
沈氏这么体恤员工?
白斯诺狐疑地盯着沈言羲,未从他的表情中发现任何端倪。
但他并未放心。
他不信沈言羲有这般好心。
他不傻。
虽然家中溺爱,也没上过班,可他到底是按照世家接班人的标准培养长大。
“明天和我去法国出差,今天没你什么事了,回去收拾一下。”
法国?沈氏的发家地。
“我的护照……”
白斯诺不愿与沈言羲单独相处,借护照之托,企图拒绝。
“沈氏是跨国企业,入职之初会帮员工统一办理护照,到期收回统一换证。”
沈言羲打断他的话,将机票往前一推。
很好,服务到位,让他找不到任何理由。
胸中一股郁结之气。
他起身就走。
“白斯诺,你去哪?”是叶昕然。
他停下,回头看她。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叶昕然微微缩了缩脖子。
是了,他心情很差,连面上的假笑都维持不住。
“大约是昨天睡晚了,起床气严重。”他随意胡诌个理由。
“倒是你,怎么不去工作?”见叶昕然跟着自己下来,他问。
“哦……我看你表情不好,怕你出事。”
叶昕然似乎在走神,停顿了几秒才回答。
白斯诺扯动嘴角,想要笑一下。
未果,只得作罢。
“斯诺,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染上流感回来后,你好像变了。”
叶昕然小心观察白斯诺的神情,怕他生气。
白斯诺猛地侧头,死死盯着叶昕然。
她发现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说?
叶昕然吓到后退,眼神躲闪。
“我就是觉得你很不开心,周身都是低气压,你是不是身体还未恢复?你不要生气,可能是我误会了。”
叶昕然声音有些抖,音量也小了许多。
原来是他多想。
也对,正常人怎么会相信借尸还魂这种荒唐事,是他不擅长做小偷,草木皆兵。
“可能吧,生病之后总觉得身体疲乏。”
流感,当真是个好借口。
叶昕然松了口气,走上前递给他一袋东西。
方才他在情绪中,倒是没看见。
“我奶奶家世代中医,我央着她给你写了个方子,补血养气用的。你要吃着有用,我带你去把把脉,效果更好。”
袋子里是一个个用纸包好的药包。
身旁,叶昕然笑得腼腆。
“谢谢!”白斯诺鼻子发酸。
除了他父母,没有人对他这么好了。
“好好养身体,记得开心。”叶昕然挥手与他道别。
次日,白斯诺独自到达机场。
沈言羲正在候机厅等他。
头等舱,两人从贵宾通道登机。
沈言羲大概没有休息好,上了飞机就找空姐要了毛毯。
飞机起飞,十来分钟后,他的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白斯诺忍不住侧目。
沈言羲似乎睡得不安稳,眉头微微皱起。
好好的一张脸,因为这愁容破坏了美感。
你梦到了什么?有我吗?那你……有没有一刻后悔?白斯诺在心中质问。
他伸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他的脸。
立体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光滑的下颌。
一如当初的手感。
白斯诺叹气,侧身不再看他。
飞行即将结束,沈言羲才悠悠转醒。
十来个小时,甚至没有吃饭。
他似乎心情不错,脸上是淡淡的笑意。
白斯诺一头雾水,不知他为何开心。
“一会儿有人来接我们,下飞机后先等等。”沈言羲向白斯诺交代。
会是谁?白斯诺暗想。
希望不是他熟悉的人,增加暴露风险。
异国他乡,他怕死的悄无声息。
百无聊赖间,飞机终于落地。
他跟在沈言羲的侧身后,亦步亦趋。
到了约定地点,沈言羲停下。
白斯诺站他身旁张望,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
拥抱、亲吻、哭泣。
浪漫的法国,尽是爱情。
“哥,我在这儿!你们好快。”熟悉的声音冲破人群传来。
看到来人,白斯诺的眼中瞬间盛满痛苦与恨意。
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不住地摇晃。
来接他们的是沈晨曦,沈伯父最爱的小儿子,沈家当时内定的接班人。
他的笑容依旧,看起来过得不错。
沈言蹊,你连他都可以放过,为何独独不愿放过我?
非要逼得白家家破人亡,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