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云烁叼着糖，似笑非笑的看裴言川。
“现在总局的人都要疯了，主神因为知道你又进位面估计愁的三天都没睡过好觉，”裴言川状似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掏出烟盒递给他，“来一根？”
云烁：“裴老板，我一个乖学生，怎么能会抽烟呢？”
裴言川：“……”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牺牲的酒柜还有那一地玻璃渣。
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才看见云烁手指间捏着个什么东西。
他心底一惊，下意识一模自己本来放着录音器的口袋，已经空了。
“哟，意外收获，”骰子大小的录音器被云烁捏在指尖把玩，“高科技啊。”
裴言川冷汗直接冒了出来，刚想解释两句，云烁捏着录音器的手指猛地用力，那东西闪了两下红光后，就彻底瘪了下去。
云烁嗤笑一声，将报废的录音器扔在了桌子上。
裴言川遗憾叹了口气。
“知道，收集能卖高价的信息是你们当掮客的职业道德。”云烁闲闲倚靠在椅背上，他离开总局后搞得人心惶惶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知道他的下落和目的，找上裴言川也不意外，他想了想：“这生意你跟别人估计做不成了，不如跟我做点别的？”
两人对视良久，裴言川终于松口，他摊了摊手：“我收费可不便宜。”
云烁一挑半边眉。
“行吧，”裴言川抱着胳膊往后一靠，“要我帮你查什么？”
云烁想了想，将一块平安扣放在了裴言川面前。
裴言川将平安扣拿了起来，玉质的，不是很名贵，但看得出来经常被主人拿在手上把玩，所以显得异常温润。
“帮我查查这枚玉佩的主人。”云烁眼睑微垂，他睫毛长，此时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来，居然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裴言川看的一愣。
“报酬好说，”再次抬起眼来的时候，云烁已经将刚刚泄露出来的情绪都收敛好了，“你只管查。”
说完之后云烁想了想，然后伸手指了指裴言川刚刚挨了他一拳还有点肿的嘴角，声音突然温柔了起来：“疼吗？”
裴言川吞了吞口水，没来由就觉得云烁没憋好话。
“疼就对了，”云烁兴致勃勃一拍手，“当掮客就当掮客，骗单纯大学生还给人拉皮条做什么，是真不怕损阴德啊。”
裴言川：“？？？”
所以他刚刚挨这顿打说白了就是Joker在给夏野出气？
说话的功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是柏鹤！
“他怎么这会就回来了，”裴言川也是惊呆，“乖乖，这怎么解释。”
云烁单手托腮琢磨了一下，“好说。”
裴言川：“？”
门被柏鹤推开的一瞬，云烁跪坐在一片狼藉的酒柜跟前，白衬衫被他解开了两颗扣子，还往旁边拉了拉，露出小片白嫩的胸口和肩头。
“裴老板，”他哭的梨花带雨，“我知道您喜欢我，可我现在已经是柏少的人了。”
裴言川：“？？？”
下一秒，在柏鹤冷着脸走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扑到了柏鹤身上，云烁头埋在柏鹤怀中，显然是被吓坏了，一边哽咽一边说话：“柏先生你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柏鹤先是低头看了眼云烁，又眯起眼扫视了一圈客房，眼神还在酒柜那边停顿了一下，最终才面无表情看向了裴言川。
裴言川结结实实被惊到了，半晌后他才试探问道：“……我要说这跟我没关系你会信的对吧？”
云烁又往柏鹤怀里拱了拱，肩膀微微发着抖，无助弱小又可怜。
柏鹤那串拿着佛珠的手安抚意味十足的揉了揉云烁细软乖顺的头发，然后才抬头，对着裴言川冷幽幽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别让无关紧要的人来打扰他？”
全世界只有裴言川受伤。
……
裴言川走后，整个客房就剩云烁和柏鹤两个人。
云烁悄悄放开了柏鹤，他睫毛上还挂着泪，也不敢抬头看柏鹤，就小声解释：“刚刚实在太害怕了，柏先生你不会怪我吧？”
柏鹤颇为玩味的看了一眼云烁凌乱的衬衫，“怎么不继续抱我了？”
听见这话，云烁立马慌乱的往后退了一步，低头一看自己衣服还是乱的，连忙整了整，这才楚楚可怜的抬头看柏鹤，“柏先生……”
“我知道您喜欢我，可我现在已经是柏少的人了，”柏鹤饶有趣味地把刚刚云烁跟裴言川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才往前一步凑近云烁，“你说你是我的人？”
柏鹤估计是喝酒了，身上酒味混着他身上特有的烟草香，侵略感十足。
云烁更局促了，头又往下低了低。
“行了，”柏鹤将自己外套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了椅子上，“我又不吃人，你怕我做什么。”
云烁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以后怯生生开口：“刚刚谢谢柏先生。”
谢什么，没让裴言川非礼他？柏鹤嗤笑了一声，边解领带边往浴室走，“自己待着吧，没我允许别出去。”
“砰”的一声，浴室门关上了，里面很快就响起了水声。
云烁变脸速度比翻书都快，对着浴室门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后就大刺刺坐在了沙发上，开始捣鼓手机和裴言川发消息。
【裴言川：你给我那玉佩也没啥特别的啊，又不值钱，我看你都快把这玩意儿盘包浆了】
【Joker：小爱好，别管】
【Joker：还得问你个事，柏鹤到底是干嘛的】
【裴言川：总局那边的人】
【Joker：。】
这说的是什么废话。
【裴言川：能知道这点儿就不错了，他跟主神好像有点关系，不过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Joker：……你这掮客当的，名声掏钱买的吧】
【裴言川：看在是朋友的面子上我得提醒你一句，不管你来这个位面做什么，别在他跟前作妖，自打他出现了，来这个位面的反派就没有能全须全尾离开的，完全不想回总局吃你席好吧】
随后裴言川就给云烁发了个文档，里面全是这些年栽在柏鹤手上的反派，其中不乏在总局赫赫有名的大佬，结果碰上柏鹤后，别说破坏位面的平衡了，都没怎么折腾就基本都死在柏鹤手上了。
云烁拎着手机，歪头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有这么厉害么？
他当了这么久的头号反派，还没碰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对手。
手痒，并且十分想要重操旧业。
云烁勾了勾唇角，然后给裴言川发消息：
【Joker：再帮我个忙，找找夏野的详细生平和他的结局】
浴室内。
一滴水自柏鹤漆黑的发梢滑过他线条凌厉的喉结。
总局的位面浩如烟海，海海人群里每个人的宿命都如银线一样交织在一起，编纂成不可改写的宿命与因果，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反派的存在就像是一只扰乱琴音的手，只要拨乱一个人的命运，就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失衡……
他伸手将额前的湿发向后一捋，这才睁开了眼。
【没想到七楼还挺靠谱，】系统沉吟着开口，【起码现在知道Joker就在A市了】
柏鹤轻嗤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Joker的原因，他心烦就在七楼喝了点酒，这会酒劲上来有点头疼。
系统：【……好歹是头号反派，你总不能指望他跟别的反派一样好查吧】
【七楼和总局真要有用还要我干什么，】柏鹤声音淡淡的，【你们现在弄清楚Joker这趟来这个位面的目的了？】
系统心虚，没吱声。
柏鹤：【既然没弄清楚那就去弄，还是你想看我跟外面那小美人温香玉软床榻缠绵？】
借系统个胆子他也不敢，马不停蹄的溜了。
……
门外的云烁在听见浴室里水声停下，眼睛狡猾的弯了弯。
——论怎么让金主对你疯狂心动。
等柏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件随意扔在椅子上的西服已经被整整齐齐挂在了衣架上，本来一地狼藉的酒柜那边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桌子上还放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柏鹤觉得稀罕，走近旁边拿起牛奶，这才看见牛奶跟前还有张小纸条，上面是夏野清瘦好看的字：
“柏先生，睡前喝杯牛奶睡得香，晚安。”
房间里没有人，柏鹤端着牛奶推门走出去，然后就看见夏野乖乖睡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熟了，长长的睫毛乖顺垂着，没什么安全感的蜷缩着。
也难为这小孩了，好好的一个学生天天提心吊胆。
柏鹤“啧”了一声，本来没打算管他，径直就回了房间，结果想了想以后，又拎着条毛毯走出来了，他把毛毯随手扔在了云烁身上，这才施施然回去睡觉了。
躺在那里的云烁被毛毯砸的劈头盖脸，忍不住：“？”
他掀起眼皮往柏鹤的方向看了一眼，“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云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