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总是极美的。
尤其是那开满粉嫩梅花的初雪。
让人充满遐想与欢愉。
尤其是娇脆婉转的鹂鸣，仿佛是在预兆着春日即将降临人间般，让躺着的陈冬煦在晃荡飘娱中，又忽然觉得不真实。
“你，胃癌，晚期了？”宁冉冉抽神问道。
陈冬煦紧张地手指扣住床单，不敢大声喘气，却在宁冉冉问他时，还是没憋住漏了一声喘。
“不，呵，不是……是，是我奶奶……”
他想起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那日在医院，他在癌科主任的办公室内接到奶奶接下来的疗程费用清单，一看到最后结算的费用，心都凉透了。
然后宁冉冉就出现了。
她扣了扣门，走进直接道：“什么情况，你这是在欺负人家小朋友吗？”
“怎么可能！”上一秒还在对自己冷言相劝的主任在见到女人的那一刻顿时笑开了眼。
“后续疗程外加手术的费用实在太高，他一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大学生根本无力承担，我刚还在开导他。”
女人闻言冷哼一声，接着毫不犹豫地丢下一张黑卡。
“我替他付。连着我的那份，一起刷了。”
正想着，敏感的火山口突然被浇了一场大暴雨。
陈冬煦没忍住，闷哼一声，直挺了下自己酸痛的腰。
宁冉冉长舒一口热气，接着便倒在了陈冬煦的身上，闷声问道：“为什么要去那里做酒保？”
陈冬煦喘着气，面红耳赤——现在，那令人遐想的初雪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因、因为钱多……”
他本来不以为意的窘迫却在此时让他羞于启口。
“你要钱做什么？奶奶的病恶化了？”宁冉冉猛地抬身，挤得陈冬煦心下一紧。
“不是……”
“那为什么？”宁冉冉不悦，竟直腰又拧了下。
陈冬煦被紧得倒吸一口冷气。
“都是我，欠、欠你的……”
闻言，宁冉冉便舒展开眉头，愉快地动作了起来。
“别、等等。”陈冬煦哪儿禁得起这样的折磨，逼着自己追问道：“那你呢？你、你，也是，是家人得癌了吗？”
宁冉冉喘了喘：“嗯，嗯，也是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