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日子,正值深秋,秋高气爽,邻国使臣觐见撞上了皇帝的生辰。
前些日子我精挑细选,亲自制作了一把精致的弓,倒也不算是失了颜面。
即便是皇帝生辰,也并没有非常奢靡,大张旗鼓只是把该有的形式全都表现出来了而已。
我作为皇后,自然是坐在皇帝的边上的,至于娴妃和其他的嫔妃一样,坐在左手边,右手边则是个位藩王和大臣。
也有邻国使臣,当然了,还有我那许久没见的情郎—安王。
两国的语言不一样,所以也有随行的译官。
舞姬在眼前翩翩起舞,美轮美奂,只是我并没有心情欣赏,在深宫里面呆久了,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我的兴趣了。
舞姬退下之后,邻国使臣带着进贡的奇珍异宝来到了皇帝的面前。
使臣说什么旁边的译官都一一翻译,我的视线却落在了不远处的娴妃身上因为我听见了她心里的声音。
(这个时候译官应该晕倒了吧,他不晕倒,我怎么上去大显身手呢?)
娴妃的脸上布满着焦急,就等着译官倒下。
我刚收回视线,只见眼前的一个人突然倒了下去。
无论是皇帝还是使臣一时之间都慌了,因为没了这个人的话,他们之间的交流会变得十分的困难。
太医上前把译官带了下去,并无大碍,只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使臣手舞足蹈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我会他们的语言。”
就这样,娴妃皇帝和我的中间翻译,把我挡的是严严实实。
一时之间,我风光尽失,反倒是这个妃子在这次的宴会上大放光彩。
只不过这一次恐怕是天助我也。
“皇上,他说他希望这次可以带一些我们国家的女子回去。”
使臣心中所想却不一样。
(我们王子希望可以和你们的公主联姻。)
我微微蹙眉,这可是事关国家大事的,难道这个妃子真的不知道自己翻译错了吗?
我试图看穿娴妃的心思。
(什么啊,听不懂,随便糊弄一下。)
皇帝的神情有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在娴妃的加工下,使臣的话显得十分的冒犯。
于是我这样出来,把意思重新和皇帝讲了一下,场下的人听了之后目瞪口呆,因为我和娴妃说的意思大相径庭。
于是场面就陷入一番激烈地讨论之中,在这种情况下,皇帝依旧面不改色。
“稍安勿躁,待译官醒来后朕自有定夺。”
这件事情的结果自然是我大获全胜,我的锋芒毕露就会使娴妃暗淡不少。
狗皇帝冷落了娴妃,没有新欢的他自然就到我这儿来了。
寒冬腊月,院子里的花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察觉到身后是皇上我也没回头。
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环住我的腰肢,我故作惊喜地扭过头去,媚眼如丝。
“皇上您怎么来了?”
此后皇上基本上夜夜待在我这,什么娴妃早就抛到脑后去了。
直到有一日,娴妃有了身孕,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
我一直都有服用避子汤,其他妃嫔大多小产,要么夭折,她们内斗我懒得管。
也许是为了报之前的仇,她挺着大肚子三天两头往我宫里跑。
今天说我的枕头有助睡眠,明天说我墙上的话画利于平心静气,宫里的什么东西全给她搜刮走了。
我视若无物,皇后当久了对这些荣华富贵也就不看重了。
兴许是目的没有达到。
一日,她派人传话说见小翠屡次给我按摩,想必手法一定很好,这次希望小翠可以过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小翠刚想往前被我一把拦住,我瞥一眼传话之人。
“请回吧,小翠手拙,怕冲撞了娴妃的玉体。”
“哟,皇后娘娘还是把人让出来吧,娴妃肚子里可是第一位皇子呢。”
狗仗人势的东西。这位小皇子能不能在后宫中安然出生还是个问题。
我不屑一笑,小翠和我情同姐妹,此番和羊入虎口没有差别。
“送客。”我冷着脸,不想多与他言语。
但是小翠也不忍让我得罪他人,拦都拦不住就走了。
本想派人跟着,却被拦下,整个下午我一直心神不宁。
窗外的蝉鸣聒噪得很,右眼皮一直跳,我只能闭目养神,揉揉太阳穴。
直到傍晚也不见小翠回来,我起身立马到了娴妃的寝宫。
还未走进去,只见门口趴着一个浑身血迹的姑娘,衣服布料好似与血肉融为一体,皮肉清晰可见。
这是小翠!
我提起裙摆疾步小跑,拼命忍住鼻腔中翻涌的酸意,蹲在了她面前。
她认出了我,艰难缓慢的仰起头,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皇后娘娘赎罪,我给您闯祸了。”
我一阵恍惚,眼眶氤氲着水雾,我看不清小翠的表情,只是一只小小的,脏脏的手手替我擦拭着眼泪。
把小翠送到太医院后,我直接来到皇帝跟前诉苦,哭得梨花带雨。
“朕知道你受了委屈,只是娴妃现在怀着朕的龙子,小翠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我就知道不该指望这个男人,这些话都是揶揄我的手段罢了。
“小翠如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无妨,一个丫鬟罢了,要多少个朕都替你找便是了。但是皇后陪伴朕五年却不产子嗣,朕不计较,娴妃肚子里的孩子总得好好的。”
他摆摆手,眼里分明盛着些躁欲。
兴许是我眼神里的恨意太过刺眼,我离开时皇上还不忘警告我。
“若是娴妃肚子里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你这皇后之位也该易主了。”
我猛地刹住脚步,只感觉身子如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