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齐昭。
在泛舟的游湖上，齐昭，成王，宣王，还有其余几个世家子女也都在。
我同包子一出现，船上不由热闹几分。
成王一见包子便迫不及待将人带去船头赏景。
我看着二人远去的方向许久，齐昭便走到了我身边。
“陈姑娘果真是对成王殿下一往情深啊！”
他同我说话，向来不带善意，他爹死后，更是恨不得将我吞食入腹。
我无奈。
“齐大人说的是，就是不知齐大人可自觉亏欠了我？”
我平缓的语气似激怒了他，手中的折扇亦被他攥得咔咔作响。
“亏欠？陈淼之，你父女欠我们齐家的，便准备用一辈子来还吧。不过是心上人而已，只是第一步。”
他自以为能激怒我，却不想我对成王一直只是任务罢了，转头对上他，我亦可情深义重。
他被我这模样吓着。
“是了，齐大人说的是。往后我进了齐府必定好生侍奉婆母，早日为齐家延绵子嗣，如此才好偿了我的罪孽。”
见我语气认真，他眼中流露出了怀疑，而后又自我安慰般嘲笑。
“不愧是陈老贼的女儿，演戏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我险些也让你骗了去。不过你放心，我齐府是良善人家，还不至于让你生下仇人的孩子。”
“如此，便多谢齐大人宽厚。”
我抬起手边的茶碗，以茶代酒敬他一杯，却不知怎的，咽下了一口苦涩。
这敬酒，他没吃。
辗转到了该散宴的时候，包子向成王恳求先送我回府。
齐昭不知扯的什么疯，竟提出由他来驾马。
因着我与齐昭婚约已成，这事没人能拒绝。
于是回去的路上便成了，我与齐昭坐在马车外延，成王和包子坐在马车内。
自幼以成王妃身份自居的我，还是头一次享受这等待遇。
感怀之时，亦有其他心思。
例如坐在马车外也没什么不好的，还能看看朝阳城春日风光。
马车先到了我家，我向成王答谢后，便下了马车。
齐昭也驾车而去，只是我瞧着他去的方向，隐隐觉出一丝旁的味道。
6.
事情的真相是在我大婚那日发现的。
因成王结婚是大事，还需筹谋，我与齐昭的婚事便被提到了前头。
齐府宣称家主才去了三年，便要日头落尽才肯上门娶亲。
早起梳妆完毕的我，听到这消息，也不由要佩服齐昭这一手。
他这是的的确确赢了一回。
我就穿着十来斤重的嫁衣坐在闺房。
下午时分，家中几个妹妹来看望，嘴上说着添妆，实则拿起珠钗便朝我扔来。
“大姐姐今日出嫁，日后还不知何时能回府，这一去，可千万要记得我们啊！”
“二妹放心，三日后的归宁，咱们还能再见。”
我不动声色。
有人嗤笑一声。
“姐姐好定力，谁不知咱们家跟那齐家有仇啊，你这一去，齐昭还会放你回府吗？”
之后几人又细数了许久两家旧事，这些我都并未在意，直到一人说道。
“要我说，姐姐也不喜欢那齐昭，妹妹不如告诉姐姐一件事吧。你以为齐昭今日当真是因为齐太尉才晚些娶吗？大哥那边的来人可是通报了，说这会齐昭在丞相府会美人呐！”
我听完她的话，脑中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齐昭，丞相府，包子名沈襄云，朝阳人士？
齐昭乃是沈丞相弟子。
丞相府人脉凋零，只早年生下一女，嫁到蜀地，沈襄云姓沈。
成王南下治理水患一事亦是丞相举荐。
想到这些，泛舟那日的疑惑瞬间在我眼前明朗。
几个妹妹见我失神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许久，我才笑出声。
“好得很啊，我陈淼之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输给同一个人两次，还是个我无法恨起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