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中提出的一条评论:无论什么事情,人们最终也只能求诸自身

书名:人生的智慧 作者:(德)叔本华 & 庄知蓓编 本章字数:6992 下载APP
第三章中提出的一条评论:无论什么事情,人们最终也只能求诸自身。英国小说家奥立弗·高尔斯密也曾在《旅行者》中说过:“无论身处何方,我们只能求诸自身来获得幸福。”一个人应该充分发挥自身的能力。他越是能做到这一点,就越能从自身发现快乐的根源,就越能感到幸福。这就像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幸福就是求诸自身。”因为其他一切外在的幸福来源,从根本上说都是缺乏可靠性和稳定性的,它们转瞬即逝,偶发性强,经常难以掌控,所以稍微得意忘形,就可能消耗一空,这种情况是人生中避无可避的。步入老年后,这些外在的幸福来源也必然会枯竭:此时所谓的爱情、玩闹、对旅行的热情、骑马的爱好,甚至社交能力都开始远离我们,而死神的镰刀更是收割了我们的朋友和亲戚的生命。到那时,我们更应该依靠自身,因为始终常伴左右的只有我们自己,在人生的任何阶段,自己都是真正且唯一的幸福根源。世界上到处都有不幸与痛苦,而一旦摆脱了这些,又有无聊和厌倦等着我们。更甚者,这个世界还有邪恶横行,蠢材大行其道。命运是无情的,而人类也渺小可怜。身处这样的世界里,只有内在丰富的人才有获得幸福的能力,这就好像在圣诞节的时候拥有一间明亮温暖、笑语欢腾的小房子,没有了小房子,就只能承受数九寒冬的冰冷了。因此,世上最幸运的人,无疑就是那些个性丰富卓越的人,尤其是那些思想深刻的人。这些人的命运虽然不一定很耀眼,但一定是最幸福的。瑞典女王克里斯汀在她19岁的时候说过一番针对笛卡儿的评论,此时他已经独居有20年了,女王对他的了解,除了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他,也仅仅通过一篇短文。她说:“笛卡儿先生的幸福,真是让我也忍不住忌妒起来。”当然,要想如笛卡儿这样,还需要有好的外部条件来保障自身能够成为生命和幸福的支配者。就像《圣经·传道书》中所写的那样:“智慧和产业并好,而且见天日的人,得智慧更为有益。”获得了大自然和命运赐给的智慧的人一定会很注重小心谨慎地维护自己内在的幸福源泉,于是他们就必须得独立自主和有闲暇时间。如果要获得独立自主和闲暇时间,就必须发自内心地克制自己的欲望,修身养性。他们不会轻易为了权力、地位、声名而委屈自己去迎合世俗的欲望和趣味。真正聪明的人绝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而是会听取贺拉斯的忠告。
古罗马诗人贺拉斯在给默斯那斯写信的时候告诫他说,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就是舍弃了内在去追逐外在的人,还有那些为了功名利禄付出全部或大部分心灵的平静和独立的人。很不幸,歌德就这样做了,而我的运气让我没有这样做。我在这里一再强调的真理就是,人类的幸福主要来源于内在,这是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一书中所认同的。亚里士多德说,一切幸福的前提都是人进行某种活动或者施展某种能力,缺少这些,幸福无从谈起。斯托拜阿斯对逍遥学派哲学的解释,与亚里士多德关于人类幸福在于能自由施展各种能力这一观点一致,他的解释如下:“幸福就是通过自身能力成功地完成所做的事。”他所说的“所做的事”指的是需要运用技巧和才能完成的事。
你选择哪类爱好来获得快乐
人类天生就有与外界的艰难环境进行搏斗的力量,而当艰难消减时,斗争也会停下来,这些力量便无处安置,反而成为生命的一种包袱。而为了抵挡无聊的痛苦,人们必须使这些力量运转起来。生活在上层社会的人是最容易受到无聊的折磨的。卢克莱修曾描写过那些被无聊找上门的富人的境遇,这些在现在的大城市中仍然存在:富人们厌烦在自己的家里待着,这样会加剧他们的无聊感,但他们在外面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所以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家。或者他们骑着马向着乡村庄园疾驰,就像赶着去救火一样,而一旦到了庄园,却又马上感到无聊,于是便打着哈欠睡上一觉,希望在梦里能够摆脱这些,然后再忙着返回城市。这样的人在青年时代一定都身强力壮,体力过剩,但年老以后,他们的体力会消失殆尽,思考能力再有欠缺,便会让自己沦落到悲惨的境地。而唯有欲念不会枯竭,它是每个人都拥有的东西,受到刺激便会被激发出来。例如,人们用各种超级刺激的豪赌来刺激欲念,又难免陷入可耻的堕落。
大体上,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必然会选择一些自己擅长的娱乐来打发多余的力量,比如打球、下棋、打猎、绘画、骑马、打牌,或者写诗填词、雕刻印章、研究哲学,或者培养其他爱好,对于这些娱乐方式他们不必精通,有兴趣就行。我们忽略掉它们可能有的任何明确的目的,单纯研究这些爱好本身:这些爱好体现出三种基本力量即能力的发挥,也代表了三种不同层次快乐的来源。人们按照剩余力量的特点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爱好来获得以下三种快乐中的一种。
第一种是发挥新陈代谢能力而获得的快乐,来源包括饮食、消化、休息和睡觉。在世界的各处,这种快乐都具有典型性,几乎人人都要得到这种快乐。
第二种是发挥体力而获得的快乐,包括从散步、跑步、摔跤、跳舞、击剑、骑马以及从事其他各种体育运动中得到的快乐,有时甚至包括在军中格斗和战争中消耗体力。
第三种是发挥感悟力而获得的快乐,包括从观察、思考、感觉、鉴赏诗词等文艺作品、听音乐、学习、阅读、冥想、创造、研究哲学中获得的快乐。
对于这几种快乐的重要性、价值、效力以及可以持续的时间长短,可以说众说纷纭,在这里点到即止,留待读者自己去补足。不过大家都承认,我们所发挥的能力越出众,收获的快乐就越高级。
快乐的取得需要运用自身的力量,所以人类的幸福就存在于连续不断地获取不同的快乐之中。
没有人否认,发挥感悟力带来的精神快乐,要比其他两种快乐更高档。前两种快乐同时也能被动物所拥有,甚至动物可以获得更多的此类快乐;只有感悟力带来的快乐是人类所独有的,这也是人区别于动物的地方。我们的精神力是发挥感悟力呈现出来的种种状态,所以说丰富的感悟力能让我们获得与精神力相关的快乐,这就是所谓的理智的快乐。感悟力越强,获得的精神快乐也就越多。
平庸的人只对刺激他们欲念的事投以关注,只要是能对他们有利的就行。然而,经常地刺激欲念并不纯粹是件美事,会有痛苦掺杂其中。拿玩牌这个盛行于上流社会的游戏来说,它就是作为一种刺激欲念的途径而存在的。由于它所刺激出的欲念短暂而肤浅,所以产生的痛苦也会轻微而短暂,也就是说,玩牌游戏对欲念只是进行了像搔痒一样的挑逗罢了。
相对应的,那些有智慧的人只关注与认知相关的事物,而不会被欲念所侵扰。这种关注是他们的必需品,能让他们远离痛苦,生活在天堂一样的宁静的世界里。让我们看看下列两种情景吧:
一种情景是普通大众的生活。这是漫长又无趣的斗争史。他们对微不足道的个人利益孜孜以求,为此倾注自己全部的精力,一旦达成所愿,到了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时候,生活立即受到无聊的困扰,各种功能停滞,只能靠疯狂和激情激发活力。另一种情景是精神力量强大的人的生活。他们思想丰富,精神世界充满活力又有意义,一旦能够自由地支配时间,便会立即投身于有价值、有乐趣的认知活动中,所以他们自身就是最高档快乐的源泉。这一类人发挥高级的才能研究自然的杰作、思考人生、研究历史并深刻理解其中的奥秘,而这些就是他们所需要的外部刺激。
历史上的那些伟人最需要的就是这些知音——具备丰富的精神力量的人。他们能够让历史人物重新焕发生命力,而其他人只是崇拜伟人,对他们以及追随者的思想却不甚了了,只能人云亦云。有智慧的人比普通人有了更多的需求,他们需要阅读、观察、学习、思考,以及亲身实践,总之,他们需要自己的时间不受侵扰。正如伏尔泰所说的,没有真正的需要,就不会有真正的快乐。
正是智者们这些不一样的需求才使他们从感受大自然、艺术和文学的美中获得了其他人所没有的无尽的快乐。而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不需要也无法欣赏这种快乐,就像垂暮的老人无法再坠入爱河一样。
个人生活和理智生活
享受无尽快乐的人的生活方式有两种:个人生活和理智生活。理智生活逐渐会成为他们最终的生活方式,个人生活只是作为理智生活的途径而已。当然,俗人会把肤浅、空虚又痛苦的生活当成最终的状态,无法转换到另一种生活中去。
精神强大的人比起其他人更喜爱理智生活。随着阅历和学问的增长,这种理智生活如同一件渐渐成形的艺术品,趋向于拥有协调、连贯等特性,越来越完善和统一;比起这种理智生活,只贪图个人安逸的人生只有广度,而无深度,显得那么卑微和可怜。
正如前面所说,庸俗的人把这种卑微的生活状态当作最终目的。生活没有了激情就会感到无聊乏味,有了激情却又伴随着痛苦。只有那些天生明智的人才是幸福的,因为他们的需求超出了欲念的范围,过着另一种没有痛苦、充满趣味的生活。仅仅依赖闲暇时间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充沛的剩余力量才能过上这种生活,而这种不受欲念控制的力量也只会为智者所有。因此,塞涅卡说:“蠢人的闲暇就相当于死亡,它把人活活地埋葬。”
根据剩余力量的多少与强弱,理智生活又可分为好几个等级,从收集制作昆虫、鸟类、矿物的标本,到创作诗词歌赋、研究哲学命题,都是这一类生活的体现。这种精神生活既可以抵挡无聊的干扰,又可以帮助我们避开无聊的破坏,比如它使我们远离坏朋友,帮助我们防范危险、不幸、损失和无用功,而那些把幸福全部寄托于外界的人,无可避免地会遇到这些苦恼。有一个例子就是,我的哲学虽然没有给我赚得一分钱,却替我省了不少花销。
精神富有是真正的富有
庸人把一生的幸福都寄托于外界事物,诸如财富、地位、娇妻和儿女,或是朋友、社交之类,一旦失去这些或者对这些心生失望,他们的幸福也就没有基础了。换言之,他们的关注点不在自身,而是随着每个欲念不停转换。如果他们资产丰厚,那么他们的关注点就只是买个乡间别墅或者赢匹好马,跟朋友聚会或是去旅行,总之,要享受极度奢华的生活,因为他们只想从外部事物中寻找快乐,如同一个丧失了健康和没有了力气的人不去重新获得流失的生命力,反而求助于药物来重获健康和力气。
要讨论相反的一类人,首先看一下处于这两者之间的一种人:他们的才能并不突出,但比普通人要明智;他们对于艺术很喜欢却又涉猎不深,也学习了几门学科,例如植物学、物理学、天文学、历史学,爱好阅读。当他们无法从外界的幸福源泉有所收获或不再对此感到满足时,也能通过阅读来愉悦自己。这种人把一部分关注点放在自身上。然而,爱好艺术和真正的创造之间,还是存在着巨大差距的;不专业的学术研究也会很浅薄,不能探触到真正的问题所在。
普通人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学术研究中,而且不会任由这种研究占据整个生活,从而让他们舍弃其他的爱好。只有那些具有极高智慧的被称为“天才”的人才能做到这种程度。他们把整个时间和精力投入其中,全力表达不一样的世界观,或者用诗和哲学来表现他们怎样看待人生。安静的独处是他们完成作品所急需的东西,所以他们偏好独处,最爱闲暇时间,其余的一切非但没有价值,还是负担。
这类人的关注点都集于自身,所以他们是极少数人,即便性格友好,也不会把很多热情和兴趣投注到友情、亲情或者社交方面。他们只在乎真正的自我,而对其他一切都无所谓,这一点让他们的性格显得孤僻。更因为其他人的本性有别于他们,不能让他们满意,双方的不同无时无刻不显露出来,所以他们虽然身处普通大众之中,却似遗世独立;他们称呼普通人时会说“他们”,而不说“我们”。
我们能得出结论:天赋异禀之人的人生是最幸福的。主体因素比起客观环境,与人的关系更为密切,因为客观环境是起间接作用的,需要主体因素来当媒介。卢奇安认为:“精神富有是唯一真正的富有,其他的财富带来的危害可能大于它带来的好处。”
精神富有的人只想拥有宁静和闲暇,而不需要外在的物质财富,因为他们需要闲暇时间来完善自己的智慧和享受宝贵的精神财富。简言之,他们只期望在整个人生中能够做自己。如果他们必定要在精神上领导大众,那么要判断他们幸福还是不幸,就要看其智慧是否趋于完美,并能否担负任务。那些天赋异禀的人都十分注重利用闲暇时间就是这个原因。亚里士多德曾说过:“幸福在闲暇中获得。”第欧根尼·拉尔修也曾证实:“苏格拉底认为闲暇是我们最美好的财富。”而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一书里,亚里士多德这样评论:投身于哲学的人生是最幸福的。他还在《政治学》里说:“能够自由地运用任何种类的力量就是幸福。”
最后,我们再来看一下歌德在《威廉·迈斯特》中是怎样说的:“如果天赋才智能自由地施展,那么在施展的时候,这个人是最幸福的人。”
然而,能够拥有不受干扰的闲暇时间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因为大多数人都在一出生时就注定了要为了自己与家人的生存而奔走,做一个与困苦做斗争的人,而不是能自由发挥才智的人。这样一来,普通人对闲暇时间是反感的,总想着找个让自己忙起来的事情,因为如果连幻想或游戏、消遣和各种嗜好都没有,那么闲暇时间便会使他们痛苦了。也是因为人一旦无事可做,会急着找些事情做,所以闲暇也潜藏着危险,就像人们所说的,当无所事事时,人很难安静下来。另一方面,虽然智慧超出一般人太多看起来不科学,但如果这种人真的出现了,那么对于别人来说是负担的闲暇对于这种人的幸福是必不可缺的。如果没有闲暇,他们就如同希腊神话里的飞马柏加索斯被套上了枷锁,装上了马鞍,始终都不会快乐。
如果拥有闲暇和天分高碰巧结合在一起,那就是一大幸事。如果一直这样顺遂,那这个人就能享受一种高品质的生活,脱离痛苦和无聊这两大烦恼,既不必为了生存而战斗,也能够享受闲暇带来的幸福。
持有相反观点的人却说,天生就智慧超群的人都具有极为敏锐的感受力,所以对各种痛苦都很敏感,而且强烈的个性和丰富的想象力能让他们更明显地感受到外界的刺激,也难免产生更激烈的情绪,所以更容易受到情绪造成的伤害。另外,世界上让人快乐的事情要远远少于让人痛苦的事。天赋异禀的人经常会远离人群,原因只是自身拥有的东西已经太多,没有必要也无法求诸他人,所以对于别人感兴趣的事情,他们只觉得浅薄乏味,这印证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补偿法则。有一种貌似有些道理的说法是,头脑简单、思想狭隘的人过的生活最幸福,虽然没有人羡慕他们的这种好运气。对于这一点,为了避免读者先入为主,我暂时不予评断。在先贤的典籍中,也经常会有自相矛盾的论点出现。举例说明,古希腊悲剧家索福克勒斯曾说过:“智慧是幸福的主要因素。”在另一篇文章中他却又说:“没有思想的人才拥有最快乐的生活。”《旧约》里也有同样矛盾的观点,一面说,傻瓜的生活比地狱的生活更糟糕,一面又说,越是聪明的人,就越痛苦,懂的越多,烦恼越多。
没有精神需求,就没有精神幸福
一个才智普通、心灵空虚的人经常被称为“菲利斯丁”,这个词源自德语,是大学里流行的骂人的话,后来被引申,但保留了原意,指那些缺乏艺术涵养的人。一个“菲利斯丁”永远是一个俗人。如果从一个更高层面来看,“菲利斯丁”代表的是那些在现实中劳碌奔波的人;但这样的定义未免有些模糊,为了让受众更容易理解,这类定义就不放在这里说了。
换一个容易理解的定义,也就是能通俗地表达“菲利斯丁”的本质的定义,那就是,它指那些没有精神需求的人。于是可以推断出:他们无法获得精神上的快乐,因为“没有真正的需要,就不会有真正的快乐”。俗人们在生活里不会产生对学习知识和增长见识的需求,也不会产生与真正的审美情趣相近的体验。如果正赶上这种乐趣作为一种流行出现,他们为了赶时髦,或许会强制自己去迎合这种乐趣,但也仅仅是应付差事而已。他们唯一真正感兴趣的是感官的快乐,并且用它来补偿其他方面的遗憾。对他们来说,吃着牡蛎、喝着香槟就是最高境界了,或者如果做出一些努力就可以达到获取身体上的安逸这个目标,他们就会快乐。如果生活水平达到富贵的水平,他们又会感到无聊,于是打球、看戏、聚会、赌博、骑马、寻欢作乐、喝酒、旅行等应对无聊的方法都开始出现。然而,这些都不能赶走无聊,缺少了精神需求,精神上的幸福就不可能产生。
“菲利斯丁”明显的特征就是表情干巴巴,又呆头呆脑,如同动物一般。什么东西都无法让他们快乐起来,因为感官的乐趣转瞬即逝,那些社交活动也会瞬间变成一种负担,玩牌也很快无法让他们提起兴致了。最后,只剩下虚荣能带给他们一些快感。他们有的感觉自己拥有的财富、地位和权势高人一等,有的因为追随拥有权势的人而觉得自己脸上有光,这就是所谓的势利小人。再者,根据“菲利斯丁”的本质可以得出,他们没有对理智的需求,只有对物质的需要,在对外的交往中会去寻找能够满足自己对后者的需求的人。他们对别人的诸多需求中绝对不会有“才能”这一项,因为那样会引发他们的自卑和忌妒等情绪。当他们看到别人具有那些才能时,会心生厌恶。他们把内心对才智的忌妒谨慎地隐藏起来,有时会导致这种情绪演变成怨恨。然而,他们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价值观来保持与天才步调一致,他们还是更喜欢地位、财富、势力,渴望拥有这一切,因为这是他们眼中最重要的东西。
前面所说的就是俗人的结局。“菲利斯丁”最痛苦的地方在于他们对思想无感。为了躲开无聊的情绪,他们不断追求现实中的物质来弥补空虚的心灵。然而,现实中的物质总是有限的,因此他们很快就会丧失对现实物质的兴趣,疲惫就会随之而来。相对地,只有思想的世界是平静祥和且无穷无极的,让人远离痛苦与烦忧。
叔本华注:本章所探讨的影响幸福感的个人特质,仅涉及身体与精神方面。对于道德对幸福的作用,在另一篇得奖文章《道德责任的根据》(第二十二节)中会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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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选自《圣经•加拉太书》。——编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