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三十章 不能成事

书名:家和 作者:云外天都 本章字数:4556 下载APP
秦良景笑了笑说:“两个和尚挑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凡事都需要人齐心合力的,秦家那几个男人一盘散沙,各有自己的盘算,咱爸把手里几个钱看得可紧了,要他掏钱出来简直要了他的命,就别说大哥二哥了,大哥给大嫂家用都要大嫂每个月详细做帐细到一包盐,二哥家里连冰箱都舍不得买,说菜市场就在旁边,要二嫂每天限量定购,保持新鲜,他们最理想的挣钱方法就是用人情脸面投资,什么钱都不用出,只拿分红,不会愿意担一点干系的,相比之下,三弟比他们可实在多了。”
     易丁浅不好附和她入木三分的刻画,怀疑地说:“真会这样?”
     她想问秦母也是这么想的?
   正想着,电话响了,秦良景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笑着说:“是妈打来的。”
   她没有走开接电话,就坐在沙发上接听了秦母的电话,秦母说的也是这事,秦良景笑着把对易丁浅的话重复了一遍,秦母又提及了那钱的事,秦良景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没了,皱紧眉头说:“妈,当初不是说好了这钱放在你那里不动的吗?怎么三弟一说你又给了他?您别跟我说男人的面子不面子的,他的面子重要,家里人的生活就不重要了?明知道不对,您还这样.....”
   她说到后面越说越气,意识到了易丁浅坐在这里,拿了电话到隔壁去打。
   原来秦良景不光对公公,对秦母也是有话直怼,她说出了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还真只有亲生女儿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她不想听的,但隔壁的争吵透过墙壁传了进来,听起来挺激烈的,到后面,语气越来越像老师教训不听话的小朋友,爱恨交加,无可奈何。
 听到隔壁房门拉开的声音,易丁浅忙坐好。
   秦良景脸上余怒没消,直通通地对易丁浅说:“弟媳,钱的事我再想办法要回来,这件事你也别担心了,我找人打听一下,看看那厂房是怎么回事。”
   易丁浅顿时觉得安心得很,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少了许多,甚至有点想呆在她这里不回去了,一回去又要面对秦可深打鸡血般的创业描述,陷入对未来的恐慌当中。
   囡囡和刘宇手拉手从房间走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易丁浅的错觉,她老感觉就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内,囡囡开朗自信了很多,没有在家时的畏缩,就连笑都明朗了些。
   又想这是她自己的心里感受吧?
   “多亏了你,要不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找个人打听都打听不到,两眼一抹黑。”易丁浅真心实意地说。
   秦良景却有点后悔,在心里痛骂自己,说这爱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看不得人放软姿态求助,被她妈吃得死死的,这无端端又多了一个弟媳。
   腿上一软,她垂头看下去,囡囡拉她的衣角仰脸朝她看,奶声奶气地问:“姑妈姑妈,我以后还可以来吗?”
   一撮毛绒绒的卷毛被汗水粘在额头,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扑闪扑闪,这个歪头杀哦,秦良景在心底提醒了自己不多管闲事了,还是忍不住微笑点头,“来吧,来吧,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两母女告辞之后,秦良景一边提醒自己只管这一单闲事了,一边拿起电话找熟人打听,本市地产界的圈子也小,不多时就打听到还真有那么一块地皮,不过是小产权的,原来做服装的老板跑路了,厂房拍卖,还真被晋宇集团买了下来也没花多少钱,那条街道虽地处繁华,但这厂房在街尾,周边没有大型商场带来人气,属于繁华地带的未尾区。
   秦良景做生意多年,当然知道有这么些商铺的,同处一个地方,看似都在繁华地段,但一个商铺热闹非凡,另一个却冷冷清清。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水问题,总之厂房几次都流拍了,没有人接手,最后晋宇集团捡了,价钱低么。”那位朋友笑呵呵地劝说,“你可别想着这门生意,不好做的,晋宇集团买了后也想脱手,后面又没说了,不知道怎么样?”
  秦良景问的是在那个商圈做生意的朋友,她的产品也有放在他那儿卖的,属于她的一个经销商,就试探着问他:“你不是准备再租个商铺吗?那地方如果分成商铺,没打算再弄一个?”
  那朋友连连摇头,“别了,再便宜我也不会选那里,鬼都不愿意去,说是说同一条街内,但地段不同相差可远了,你想啊,人都往热闹地方跑,大商场在前边,把人气都吸了去,其它的地方哪还有人去?尤其是街道未尾的,大家一条街走下来,该买的都买了,累得要死,哪还会走进那种小商铺?”
  秦良景结合前边打听到的情况不得不阴暗地猜测,晋宇集团李老板三个儿女,最小的这个是小三生的,这只怕是前边两个兄妹在给这个小的做套?
    做人不能凡事想得那么灰暗,但也不能太过天真,他们集团内部神仙打架,像秦可深这种普通凡人当得离得越远越好。
    “你说弄商铺这事有没有可能黄呢?”秦良景问他那朋友。
    “难说得很。”那朋友也只能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就连弄商铺这事还是从她这里听到的,很积极地说,“秦总,我帮你打听打听,咱有消息互通有无?”
    秦良景忙连称感谢,挂了电话后,琢磨着晋宇集团内部的事她管不着,但秦可深的事她倒是可以搅上一搅,想到曹志是在那一片的工商部门工作,打了个电话过去找曹志打听。
   对他来说那房厂买卖只是他工作表上的一项收税项目而已,少见地见她有求自己,当然尽心尽力,秦良景不在意地提及了朋友的一番分析,并虚心请教有没有这回事?曹志英雄所见略同,添油加醋地说了些所见所闻,得到秦良景的大力肯定,更是口水横飞地卖弄。
    收了电话后,秦良景知道这样就够了。
   .............
     秦家凡是秦母的休息日,就是家庭聚会日,两个嫂嫂陪秦母在厨房里忙,男人们在秦富贵的带领下在外谈天说地,两位嫂嫂和秦母都煮得一手好饭,易丁浅不擅长做本地菜,只在厨房打下手,切点葱丝剥点蒜头什么的,孩子们在房间里聚在一起玩耍。
    这种场合,易丁浅从没见秦良景参加过,以前不觉得什么,今天却无比的不适应,明知道她是不会来的,也往门口瞄了好几眼。
      秦母在做蒸鱼,问她要蒜头,她赶紧递了过去,轻声问:“妈,良景来不来啊?”
    奇怪的是,两位嫂嫂也停了手里的活一齐听,易丁浅嘀咕,两位嫂嫂对姑姐也这般在意?
     秦母摇了摇头,把蒜头拍碎了,轻声说:“她忙,不会来的。”
     戚雪麻利地给鸡去内脏,笑着对易丁浅说:“是啊,阿浅,阿妹干的大事,不会喜欢做这些琐碎小事的。”
   吕佳说:“她要能来就好了。”
   戚雪在某个小区的管理处工作,听过秦父抱怨她工资太低,帮不了儿子什么忙,吕佳差不多,但听说已经辞了工作,在秦可为的装修材料铺帮忙。
   两人衣着也朴素,易丁浅从没见她们穿过什么高档的服装,拿的包包也是大众品牌的,和这别墅很不搭。
   易丁浅看了看秦母,再看看两位嫂嫂,头一次发现为什么这么和谐了,原来她们三个人如此的相像,她不由想到自己,她是不是也如此?
   但她心里明白,以前可能这样,现在却不同了,她的内心已经起了变化,她无来由的焦虑起来,害怕这种变化,害怕这和谐的场景某一天会消失不见。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热闹,习惯了隔一段时间一家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只想保有这份安宁,她理解了秦母为什么会把那钱还给秦可深,想必也是想家和万事兴而已,只想息事宁人。
   客厅里的谈话声忽然大了起来,夹杂着几声剧烈的争吵,易丁浅正想这是不是秦父?却见三位女人齐往她这里看,再仔细听去,却原来是秦可深的声音。
   无非是为了他那创业的事,在父兄面前踢到了铁板?
   她赶紧把沥好水的水果拿了出去,果然秦可深在慷慨激昂地说着,“爸,你这是听谁说的?那地段是最热闹的地方,哪有可能做不起来?您没听说前两个月那里还出了个铺王么,十多平方租金要一百多万?这事都上了报纸了的,咱也不求成为铺王什么的,租金只收平均租金的百分之五六十, 那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段,人流量极高的,铺子一放出来马上有人抢了。”
   秦富贵和前一次一样,要他拿钱出来像割他老肉,而且这话可是曹志说的!
   他摇头说:“小曹说了,那地方在街道未尾,担了个步行街的名儿,其实不好做的,你要出资我不反对,但我那几个养老钱还是稳妥点好。”
   秦可理两兄弟原来有点动心的,见秦父这么一说,又听说是曹志说不看好,齐摇头说没钱。
   端水果盘出来的易丁浅松了口气,也配和秦父的话说:“爸说得对,曹科长的消息总比我们灵通。”
   秦可深仰着头想了想,问秦父,“爸,曹志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秦富贵笑了,说:“小曹啊,他管税务这一块,这些天惦记着良景呢,经常过来陪我说说话,这不昨天才过来提起了这件事,说是良景跟他询问过这个房产,原来他们两人还有电话往来。”
   秦可深自信心来了,很肯定地说:“我说呢,原来是秦良景在背后捣鬼啊,爸,良景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喜欢在家里捣乱了,爸做什么她都反对,她这个人嘴皮子又好,曹志一定也是被她蛊惑了,帮她捣乱呢,我们搞的这个商铺项目,一点风险都没有的,只需要启动资金,几个月后装修好分成一间间的卖出去,马上是一两倍的利润,你们想想,那地段的租金是怎么样的?”
   秦富贵半信半疑,曹志政府里做事,消息灵通,连他都不看好,这地方能好得起来?但他又想,曹志只是一个小科长,看事也有局限性,而且他说得对凡事有秦良景插手,就得多想想。
   “良景又是怎么知道的?”秦富贵看向秦母,“老太婆,是你说的?”
   秦母点头,“对啊,良景做生意认识的人多,我让她打听一下那条街的情况,她去问了曹志。”
   秦母这么说没有问题,很坦诚的承任了,并不像秦可深说的秦良景有故意捣乱的嫌疑,“你呀,这件事还是得多想想,毕竟不是一笔小钱,良景托人问问也是好心。”
   “哼哼,好心?好心她不自己对您说,要拐个弯儿叫曹志来说?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爸,我看这事是她向曹志提起的,曹志顺着她的话来说的。”秦可深说。
   易丁浅说:“曹志只是顺口向爸提及吧?爸,曹志有特地向您说起那铺面的事?人家科长事多,每天这些收交税的事不知多少,生意好不好从税收中就能知道,他会没有自己的主见听良景的?”
   “爸,曹志到底怎么跟你说的?”秦可深问,“要不打个电话再问问他?”
   秦富贵记忆已经模糊了,加上不想出钱,又听了易丁浅的,先入为主,点头说:“曹志只是顺口提了一句,说那条街有些生意好,有些不好,从交税的多少就能看得出来。”
   有秦富贵唱反调,秦可理秦可为压根没想过出钱的事,秦可深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他们也只陪着打呵呵,让他自己独个儿发财,等赚了钱后请他们吃个大餐就行了。
   秦可深一腔热血在父兄那里被浇了个透心凉,嘴巴说得起泡也没把他们说动,回到家后愤愤然摔了一个杯子,冲易丁浅发火,“为什么你也不帮着我?”
   易丁浅捡起了地毯上的杯子,心平气和地说:“爸是长辈,吃的盐比咱们吃的饭还多,他都有顾虑,难道咱们不应该听?”
   秦可深哑口无言,心想都是家里人拖累的,如果那第一笔不拿回来,钱早就赚回来了!第二次投资他们又反对!
   正巧李菁打电话来,笑嘻嘻地问:“秦副总,出来喝东西罢?”
   秦可深看了眼时钟,差不多午夜了,他是个顾家好男人,虽然此时心情不好,但也不适合这个时候出去,再说投资的事黄了,他也不好见她,摇头说:“不了,有事明天上班聊。”
   李菁说话含糊不清,“你呀,你们呀,都不理我,今天是我的生日!没有谁记得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