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领兵
与站在一旁的文臣不同的是，武将听到沈如岳的问句，都只沉默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身边文臣举荐将军的话音不断，沈如岳的神色却越来越难看。
“诸位爱卿，难道我大息如此多的能臣良将，就无一人愿意主动请命，带兵平叛下阳吗？”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不知是谁先跪下开口请命道：“请陛下先行下旨，下令重审平宣侯世子的案子！”
简短的一句话，却像是巨石砸入水中，刹那掀起了一阵阵波澜。
一直埋头沉默着的将领们陆续跪下，朗声道：“臣附议！”
“请陛下重审平宣侯世子一案！”
沈如岳的脸色一点点青白下来，厉声道：“朕是在问你们谁愿意领兵平叛！众卿如此，到底是何意？”
“陛下，并非是臣等不愿意领兵，只是平宣侯为大息征战一生，世子亦带兵在西关大胜了凉国。如今世子通敌一案疑点重重，臣等恳请陛下，下旨重审此案！”
沈怀瑾低垂着头，听着耳畔响起的附议声，心里是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他这喜怒无常的父皇，一辈子都在渴求皇权，到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却再也守不住天家的尊严。
“好！好一个重审此案！”沈如岳怒极反笑：“朕若是不下旨重审，尔等是不是要眼看着岭南军打到长安来了，嗯？”
底下的臣子依旧维持着跪地叩首的姿态，没有一人回应沈如岳的话。
分不清过了多久，高台龙椅之上才传来一个极为疲惫的声音。
“传朕旨意，四皇子沈卓然在主理平宣侯世子一案时玩忽职守，现已贬为郡王。此案由二皇子负责，组织三司重新会审……”
圣旨下了，谢玄被接出天牢修养了两日，便由二皇子府中的侍卫带去了刑部。
二皇子生母位份平平，母家也不得力，自知继位无望，一向低调行事。此次又有沈卓然的前车之鉴在，他自然不敢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审了半月有余，便将收集到的一切证据如实上报给了沈如岳。
御书房中，关于平宣侯世子一案的奏报已经在沈如岳的桌案上搁置了一日有余。
“怀瑾，你可猜得到今日朕召你来此，是所为何事啊？”
沈怀瑾站在养心殿中，眼观鼻鼻观心地垂手立着，听到沈如岳的问句，一时也有些迟疑：“儿臣斗胆猜测，可是为着平宣侯世子一案？”
“怀瑾所言不错。”
这些时日下阳军的叛乱和凉国重新起兵攻打西境，令沈如岳的精神憔悴了许多，他眼底青黑，面色更是灰败下去。
“怀瑾虽然年纪尚轻，却已是众多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了。朕一直将你当作我大梁未来的国君看待。”
“儿臣不敢，为父皇和朝廷分忧，是儿臣的分内之事。”
沈如岳听到沈怀瑾的回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大哥现在禁足于郡王府，朕听说，你这些时日也长居于东宫中，闭门不出？”
话音一落，沈怀瑾立即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回禀父皇，大哥惹得父皇烦忧，儿臣自然不敢添乱。”
“这同怀瑾有什么干系？大可不必如此。”沈如岳似是得到了些宽慰，缓声道，“若是朝堂上的臣子都同怀瑾这般中直，朕也可以享享豫游之乐了。”
沈怀瑾一时之间拿不清沈如岳是何意：“父皇过誉了。如今我朝虽内忧外患，好在人才济济。将军们平叛下阳，大败凉国，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
“什么指日可待。”沈如岳一听沈怀瑾提起下阳和凉国，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这些将军平日里拿着朝廷俸禄，现下却一个个推辞，不肯带兵出征。”
沈怀瑾道：“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父皇可是说，这些将军是因为平宣侯世子一案，才故意推辞，不肯出征？”
沈如岳拿起桌案上的奏报，吩咐楚培风递了过去：“你自己瞧瞧吧，这是你二哥上报给朕的东西。其他的，都是一些大臣让朕判平宣侯世子无罪的折子！”
沈怀瑾接过那一叠纸张，细细地看过。
二皇子沈太和能力平平，沈怀瑾在此事上也无力斡旋，查到的都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以二哥查到的东西来看，说世子通敌的确缺乏有力的证据。何况如今凉国出尔反尔，勾结下阳军再次起兵攻打溪云关，可见没有丝毫和谈的诚意。凉人的话，也未必可信。”
沈怀瑾说完，一边打量着沈如岳的神色，一边徐徐补充道：“但是此案毕竟关乎军国大事，父皇派人重审也是合情合理。将军们因为此事不肯出征，未免有负父皇信任。”
“还是怀瑾明白事理。”
沈如岳面色稍缓，一双虎目有些浑浊，却是疑云翻涌：“昨日许驰来见过朕，说可以让平宣侯世子做副将，前往平叛下阳，已示其忠心。怀瑾觉得此计如何？”
“臣以为许大人此计甚妙。父皇只消派可信之人做主将，就算平宣侯世子当真心怀不轨，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何况平宣侯一族俱在长安，陛下尽可放心。”
“嗯，这样亦能振奋军心，朕也觉得此计不错。不过平叛下阳的主将，怀瑾觉得何人可以胜任？”
沈怀瑾听到问句，微微一笑，白净的面容映着烛火，闪过一丝高兴的神色：“依儿臣拙见，曾经坐镇塞北的柳将军可以胜任。”
柳林和沈怀瑾生母自小相识，沈怀瑾的母亲入宫以后，柳林进了塞北军，在塞北待了几十年，三年前才受召回京，是沈怀瑾为数不多可以信任之人。
“柳林作战经验丰富，但毕竟回京三年不曾带兵，”沈如岳顿了顿，接着道：“怀瑾，朕希望这次你可以当主将？”
沈怀瑾有些错愕：“父皇，平叛事关重大，儿臣不才，还请父皇三思。”
“怀瑾不必妄自菲薄，溪云关之战你就做的不错，”沈如岳叹道：“有楚风在你身边，放手去做吧，大息需要新鲜的血液了，父皇已经老了。”
话已至此，沈怀瑾不可能不应：“儿臣愿领兵前往下阳平乱，为父皇分忧！”
身边文臣举荐将军的话音不断，沈如岳的神色却越来越难看。
“诸位爱卿，难道我大息如此多的能臣良将，就无一人愿意主动请命，带兵平叛下阳吗？”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不知是谁先跪下开口请命道：“请陛下先行下旨，下令重审平宣侯世子的案子！”
简短的一句话，却像是巨石砸入水中，刹那掀起了一阵阵波澜。
一直埋头沉默着的将领们陆续跪下，朗声道：“臣附议！”
“请陛下重审平宣侯世子一案！”
沈如岳的脸色一点点青白下来，厉声道：“朕是在问你们谁愿意领兵平叛！众卿如此，到底是何意？”
“陛下，并非是臣等不愿意领兵，只是平宣侯为大息征战一生，世子亦带兵在西关大胜了凉国。如今世子通敌一案疑点重重，臣等恳请陛下，下旨重审此案！”
沈怀瑾低垂着头，听着耳畔响起的附议声，心里是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他这喜怒无常的父皇，一辈子都在渴求皇权，到了人生的最后一段路，却再也守不住天家的尊严。
“好！好一个重审此案！”沈如岳怒极反笑：“朕若是不下旨重审，尔等是不是要眼看着岭南军打到长安来了，嗯？”
底下的臣子依旧维持着跪地叩首的姿态，没有一人回应沈如岳的话。
分不清过了多久，高台龙椅之上才传来一个极为疲惫的声音。
“传朕旨意，四皇子沈卓然在主理平宣侯世子一案时玩忽职守，现已贬为郡王。此案由二皇子负责，组织三司重新会审……”
圣旨下了，谢玄被接出天牢修养了两日，便由二皇子府中的侍卫带去了刑部。
二皇子生母位份平平，母家也不得力，自知继位无望，一向低调行事。此次又有沈卓然的前车之鉴在，他自然不敢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审了半月有余，便将收集到的一切证据如实上报给了沈如岳。
御书房中，关于平宣侯世子一案的奏报已经在沈如岳的桌案上搁置了一日有余。
“怀瑾，你可猜得到今日朕召你来此，是所为何事啊？”
沈怀瑾站在养心殿中，眼观鼻鼻观心地垂手立着，听到沈如岳的问句，一时也有些迟疑：“儿臣斗胆猜测，可是为着平宣侯世子一案？”
“怀瑾所言不错。”
这些时日下阳军的叛乱和凉国重新起兵攻打西境，令沈如岳的精神憔悴了许多，他眼底青黑，面色更是灰败下去。
“怀瑾虽然年纪尚轻，却已是众多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了。朕一直将你当作我大梁未来的国君看待。”
“儿臣不敢，为父皇和朝廷分忧，是儿臣的分内之事。”
沈如岳听到沈怀瑾的回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大哥现在禁足于郡王府，朕听说，你这些时日也长居于东宫中，闭门不出？”
话音一落，沈怀瑾立即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回禀父皇，大哥惹得父皇烦忧，儿臣自然不敢添乱。”
“这同怀瑾有什么干系？大可不必如此。”沈如岳似是得到了些宽慰，缓声道，“若是朝堂上的臣子都同怀瑾这般中直，朕也可以享享豫游之乐了。”
沈怀瑾一时之间拿不清沈如岳是何意：“父皇过誉了。如今我朝虽内忧外患，好在人才济济。将军们平叛下阳，大败凉国，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
“什么指日可待。”沈如岳一听沈怀瑾提起下阳和凉国，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这些将军平日里拿着朝廷俸禄，现下却一个个推辞，不肯带兵出征。”
沈怀瑾道：“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父皇可是说，这些将军是因为平宣侯世子一案，才故意推辞，不肯出征？”
沈如岳拿起桌案上的奏报，吩咐楚培风递了过去：“你自己瞧瞧吧，这是你二哥上报给朕的东西。其他的，都是一些大臣让朕判平宣侯世子无罪的折子！”
沈怀瑾接过那一叠纸张，细细地看过。
二皇子沈太和能力平平，沈怀瑾在此事上也无力斡旋，查到的都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以二哥查到的东西来看，说世子通敌的确缺乏有力的证据。何况如今凉国出尔反尔，勾结下阳军再次起兵攻打溪云关，可见没有丝毫和谈的诚意。凉人的话，也未必可信。”
沈怀瑾说完，一边打量着沈如岳的神色，一边徐徐补充道：“但是此案毕竟关乎军国大事，父皇派人重审也是合情合理。将军们因为此事不肯出征，未免有负父皇信任。”
“还是怀瑾明白事理。”
沈如岳面色稍缓，一双虎目有些浑浊，却是疑云翻涌：“昨日许驰来见过朕，说可以让平宣侯世子做副将，前往平叛下阳，已示其忠心。怀瑾觉得此计如何？”
“臣以为许大人此计甚妙。父皇只消派可信之人做主将，就算平宣侯世子当真心怀不轨，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何况平宣侯一族俱在长安，陛下尽可放心。”
“嗯，这样亦能振奋军心，朕也觉得此计不错。不过平叛下阳的主将，怀瑾觉得何人可以胜任？”
沈怀瑾听到问句，微微一笑，白净的面容映着烛火，闪过一丝高兴的神色：“依儿臣拙见，曾经坐镇塞北的柳将军可以胜任。”
柳林和沈怀瑾生母自小相识，沈怀瑾的母亲入宫以后，柳林进了塞北军，在塞北待了几十年，三年前才受召回京，是沈怀瑾为数不多可以信任之人。
“柳林作战经验丰富，但毕竟回京三年不曾带兵，”沈如岳顿了顿，接着道：“怀瑾，朕希望这次你可以当主将？”
沈怀瑾有些错愕：“父皇，平叛事关重大，儿臣不才，还请父皇三思。”
“怀瑾不必妄自菲薄，溪云关之战你就做的不错，”沈如岳叹道：“有楚风在你身边，放手去做吧，大息需要新鲜的血液了，父皇已经老了。”
话已至此，沈怀瑾不可能不应：“儿臣愿领兵前往下阳平乱，为父皇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