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黑板上、习题上悄悄留下痕迹后消失，转眼到了晚上，灯火通明。
直到晚自习放学。
自从霍繁被叫出去之后，一直到马上放课白时英都没有见到他人，白时英不免有些担心。
会不是体检结果不尽如人意？
还是，他逃课出去了？
脑子里想法很多很杂很乱，总是是让白时英有些烦躁。
他扫了一眼身旁的空位，书包、外套都没有带走。
他将霍繁的书包收拾好，一同背在了肩上。
出了教室，一路上还是有许多同学都在讨论着自己的分化结果。
虽然没有想要仔细听，可还是有许多话落入了他的耳朵。
“真是没想到哎，我竟然是个Omega。”
“Omega怎么了，极其稀少的存在啊。”
“也是，而且能和校霸一个属性，也算是很可以了。”
“校霸是，是Omega？真的假的，他不是Alpha吗？”那人声音非常惊讶，嘴巴张大的都能塞得下一颗鸡蛋。
“没有，今天轮到我们班体检的时候，听说机器识别那边出了点问题，有一张结果一直卡着没有出来，拿出来一看是霍繁的。那些护士姐姐又回去找了霍繁给他重新识别，你猜怎么着？他是个Omega！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一个。”
“啊，那真可惜。看来，我和校霸无缘了。”
“不过，他好像也挺难接受的，出去体检室的时候，眼睛都红红的呢。”
对话听了一耳朵，白时英的剑眉拧作一团。
虽然，今天叫霍繁出去的时候，他隐约有点感觉，但是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实。
霍繁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发生巨变，确实需要时间缓和。
白时英放心不下，还是打算以送书包为借口，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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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霍繁家门口的时候，也不过十多分钟的事情。
但是，他一直忐忑不安，好像，没有什么理由进去。
再一个，他害怕霍繁会不想见他。
就在他刚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二楼传来声音，无比熟悉：“你在我家门口站岗呢，门神？你不是来找我的？”
少年胳膊搭在床边，脸上没了平日的张扬恣意，平添三分落寞，和那个女生说的一样，眼圈有些红。
白时英抬头望着他，后知后觉嗯了一声，这才去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赵晶晶，看见门外的人，她一脸惊讶：“时英，你怎么来了？”
白时英摇了摇手里的书包，“霍繁有些东西忘带了，我替他送过来。”
赵晶晶赶忙将他迎进来，“哎哟，真是麻烦你了，本来上学就已经累了，还要麻烦你多跑一趟。”
白时英摆摆手，赶忙解释道：“没事儿，就当散步了。”
“时英，你饿吗，我给你煮点宵夜吃，好吗？”
“不用麻烦了阿姨，我不饿。”
赵晶晶看他实在不愿意吃，给他榨了一杯橙汁：“小繁在楼上，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要是他哪句话说的你不合适，你多担待啊。”
“没关系的阿姨，我知道。”
赵晶晶点了点头，招呼着他上去，“那你去吧，楼梯口上去左边那一间。”
白时英一手拿着书包，一只手握着杯子，刚到门口，门就开了，霍繁站在一旁，像是早早等候在这里一样。
“这么自觉的招待我？”白时英放下书包，试图挑起一点玩笑气氛。
“屁嘞，我是怕赵女士说我没礼貌。”霍繁闪开身子，让白时英进来。
“这样啊。”
“你来找我干嘛？”霍繁随手抄起抱枕，坐在他的懒人沙发上，看起来有些萎靡。
“我来看看咱们校霸会不会像是小孩子一样哭成悲伤蛙。”
霍繁把抱枕一扔，站起身来，脸上又换上了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白时英，你存心找事是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霍繁，Omega可是比Alpha还要稀有的存在。”
“我当然知道，但是堂堂校霸是个Omega，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怎么可能？你想想，你要是个Alpha校霸，大家会觉得你是Alpha，做校霸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会觉得你多么厉害。但是，你要是个Omega，还能做校霸，大家就会知道你的厉害。”
“就像是英雄可以打倒怪兽大家都觉得平平无奇，可是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大家就会对他有不一样的赞赏。”
霍繁看着眼前的白时英，说的还真是有几分道理的。
“但是，你知道什么叫做梦想落空吗？我还是挺难接受落差的。本来以为是学校的问题，我妈妈带我去了很多地方，结果都是Omega。”
“我知道，所以慢慢接受就好啊。”
白时英看着霍繁脸上的郁结有所消散，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证明他的劝说还是有些用处在的。
无论霍繁的分化性别是什么，他都希望霍繁可以坦然接受，而不是背负着所谓的心理落差，暗自难受。
至少，在他这里，他觉得霍繁是什么都可以，都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白时英。”
“白时英？”
霍繁叫了他两声，白时英却好像是失神模样，霍繁直接一脚招呼过去，“喂，你这个安慰人的工作也太不到位了吧，叫你你都不答应。”
白时英看向他：“怎么了？”
霍繁抱着抱枕，声音轻快几分：“就是，感觉现在好像也没这么纠结了，感觉你说的好像也挺对的。就是对于Alpha的执念没有这么深了。”
听他这么说，白时英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看来，我第一次当说客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霍繁嗤了一声，“你骄傲个什么劲儿？我可没说我完全不在意了。”
白时英脸上的笑意没有消失，反倒加深不少：“嗯，好。咱们校霸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霍繁一个箭步冲过去，把抱枕就往白时英身上打：“我总是觉得你阴阳怪气，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时英顺手拿起来旁边的抱枕，两个年龄加起来接近不惑之年的人，学着小孩子打闹模样玩得不亦乐乎。
脸上的笑意宛若秋后落霞，叫人舒心。
玩累了，两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毯上，看着天花板。
霍繁大口喘气，玩得很过瘾，“白时英，我问你个事情。”
白时英觉得霍繁想要问的问题八九不离十还是和下午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件事一样，干脆也就没吱声。
“别装死，我知道你就是不想回答。”
“那你还问？”
霍繁趴着看向白时英，流利的下颌线宛如刀削般齐整、长睫弯弯倒也秀气，嘴唇饱满红润，不嘲讽他的时候，确实挺帅的。
可能这就是“哑巴帅哥？”霍繁想着。
随即，他又问：“不是，就凭咱俩的关系，我问你什么你不得告诉我啊？”
“我的信息素是龙舌兰味道。”
霍繁听到之后愣了一下，“我靠，还有这种味道？那我以后要是闻见你的信息素，会不会醉啊？”
白时英看他越说越没有边际，咬牙道：“我怎么可能会让你随随便便闻见我的信息素？”
霍繁翻了个身，平躺着：“那可不一定啊。”
白时英无语：“……”
“你好不好奇我的信息素什么味道啊？”
白时英闭上眼睛，“不好奇。”
“我的信息素应该是很香的，我感觉。依兰花你知道吗？应该就是那种香味。”
白时英：“……”
还真是不拿我当外人啊。
他们一个Alpha一个Omega，在这里相互讨论信息素味道，这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