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君主
霍兰出生于355年，那时伦卡利斯由他的父亲艾达管辖。
艾达是个花心且暴虐的人，霍兰的母亲是第六任领主夫人，于霍兰三岁时死于一场‘难以医治的疾病’。
从霍兰记事起，他就由老骑士照料着他的起居。
老骑士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据传是定魂仪式没能将他那颗躁动的心完全钉住，于是他作为次品被发配到了城堡里，负责带几个未来的小骑士，兰迪就是其中之一。
领主娶了新的夫人后，三岁的霍兰也被艾达送到了老骑士手下。
老骑士似乎得了什么病，每夜都会在月正正好照到窗户时抱着脑袋，将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噙满泪水，他们住在城堡北侧的阁楼里，正东方开了个窗户，每当皎洁的月光照到霍兰脸上，他就知道老骑士又会犯病了，兰迪和他年龄最接近，同样对老骑士的病症一知半解，于是半夜里只有这对小孩会搬着毯子，躲到月亮照不见的地方，抵足而眠。
其他几个骑士都比兰迪大个几岁，最大的已经十岁了，能参加骑士学院的入学测验，通过之后就会加入了不起的骑士团。
兰迪倒不是很想成为骑士，他觉得如果成为骑士就会变成老骑士那样，那还不如就当小霍兰身边的侍卫，起码霍兰还十分有趣。
但霍兰不这么想，他不想成为骑士，但他想有个骑士，领主的每个儿子都有，比他稍大一些的哥哥，有一位英武的骑士，那位骑士穿着闪亮的铠甲，挥舞着有霍兰那么高的利剑，剑光划过空气甚至能带起一阵寒风。
“你会为我成为骑士吗？兰迪。”霍兰看着抱着毯子盯着发疯的老骑士不知在想什么的兰迪。
兰迪看见老骑士那糟乱的胡子上滴下来一滴浑浊的泪，他想了想，看向霍兰：“当然，只要您想，我永远都是您的骑士。”
不过小小的兰迪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还小，才五岁多，他只是想听自己这位有趣的玩伴听完后，发自肺腑地感叹一句，真棒，兰迪。
但想成为骑士并不只是说说就能成的，在兰迪跟着骑士长训练了半年后，那位十岁的小骑士，死在了入学测验上。
兰迪不清楚为什么原来还神采奕奕的伙伴，第二天就插着银针一动不动，浑身冰冷。
但好在霍兰没看到这些，兰迪纠结极了，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和霍兰说清楚，如果说清楚，霍兰也会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不让他继续去成为那所谓的骑士吧？
可他看着玩伴看向那些领着高大骑士走来走去的哥哥们露出羡慕的眼神时，又将那些想和霍兰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欧，好吧，那些骑士都活下来了，凭什么他兰迪不行呢？
他就是要成为玩伴身边最帅气的骑士，让霍兰那些哥哥的骑士都见鬼去吧！
于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霍兰白天要被送到老师那里学习礼仪和知识，而兰迪则在老骑士的教导下，每日每夜都修习着剑术体术。
在霍兰临近六岁那年，也就是361年，骑士团所敬仰的战争女神艾尔芙降下了神迹，告知他们黑暗即将来临，需要做好应对准备。
没人知道黑暗是什么，只有历史书上有过那东西的记载。
但书上的话所有人都认为是危言耸听，瞧瞧吧，那样恐怖的东西，我们的祖先还能从那之下活下来，这一定是史官为了夸大功绩而捏造的妄言。
或许骑士团是一群有主心骨的东西，又如果说领主艾达稍微有那么一些危机意识，那么伦卡利斯也不会经历那样的浩劫，可惜没有如果。
那年兰迪八岁，还不到成为骑士的年纪，但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懂了很多东西，他知道城堡里所有用得上的骑士都拿去应对那可怖的黑暗了，也知道骑士实际上就是君主手头的一把剑，它们的灵魂早在定魂仪式那天，就永远的献祭给了战争女神艾尔芙。
可是他没法回头了，他得保护霍兰，他得保护这片他生存的领地，骑士团是这片领地上唯一能击退黑暗的存在了。
他看着老骑士再三确认后烧熟了那根银针，银针上雕着精致的神纹，同所有骑士手上会刺下的神纹一样。
兰迪已经不记得那几根东西插入体内是什么感觉了，他只记得在艾尔芙女神的吟唱中，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
那声音好听极了，将他本来即将去往一个陌生之地的灵魂拉了回来，于是他睁开眼睛，想看看那道声音的主人。
于是他看见了同老骑士争论不休的小霍兰，他就那么大一点，还没老骑士的剑高，他举着那把剑跌跌撞撞地撞开老骑士，最终从他的手上剜下那片漆黑的神纹。
“如果骑士是以这样的代价换来的！我霍兰宁愿不要！不光我不要！我未来也不会强迫我的子民去信奉任何一位肮脏的神明！”
血滴在地上。
但老骑士的目光少有的清明的一瞬，于是他接过霍兰手上的佩剑，带着他们逃出了城堡。
兰迪看着面前的霍兰：“我的君主啊。”您错太多了。
如果您一开始不是将所有的神明视为死敌，如果您不是在权势的诱惑下，选择了获取祭司的帮助，如果您不在黑暗的恐惧中选择牺牲一部分子民去维持那可笑的承诺……如果您那一天不恰巧赶到那间小阁楼。
您就不会在老骑士口中知道神明的真相，没了那可笑的承诺，您会在骑士团冷血的武力庇护下，成为一位好君主。
克斯缇绕过几人，看了看呼吸有些微弱的兰迪，又看看霍兰。
他好像见过兰迪，在黑暗之后，他在一位死去的老骑士庇佑下抱着一个昏迷的小孩挤攘在坍塌的破屋内，那样狭小的空间，混合着各式各样腐败的味道。
于是他把他们救了下来，他看见那位穿着小骑士服的孩子哭着抱起没有动静的小孩，最终一瘸一拐地朝着同样破旧的城堡走去。
克斯缇便摸出来那剩余一些的药剂，待霍兰惊愕地抽出剑崩溃大哭时，滴在了他的伤口上。
那样熟悉的味道祭司一下子就嗅出来了。
顾头不顾尾的神明就这样露出马脚。
艾达是个花心且暴虐的人，霍兰的母亲是第六任领主夫人，于霍兰三岁时死于一场‘难以医治的疾病’。
从霍兰记事起，他就由老骑士照料着他的起居。
老骑士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据传是定魂仪式没能将他那颗躁动的心完全钉住，于是他作为次品被发配到了城堡里，负责带几个未来的小骑士，兰迪就是其中之一。
领主娶了新的夫人后，三岁的霍兰也被艾达送到了老骑士手下。
老骑士似乎得了什么病，每夜都会在月正正好照到窗户时抱着脑袋，将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噙满泪水，他们住在城堡北侧的阁楼里，正东方开了个窗户，每当皎洁的月光照到霍兰脸上，他就知道老骑士又会犯病了，兰迪和他年龄最接近，同样对老骑士的病症一知半解，于是半夜里只有这对小孩会搬着毯子，躲到月亮照不见的地方，抵足而眠。
其他几个骑士都比兰迪大个几岁，最大的已经十岁了，能参加骑士学院的入学测验，通过之后就会加入了不起的骑士团。
兰迪倒不是很想成为骑士，他觉得如果成为骑士就会变成老骑士那样，那还不如就当小霍兰身边的侍卫，起码霍兰还十分有趣。
但霍兰不这么想，他不想成为骑士，但他想有个骑士，领主的每个儿子都有，比他稍大一些的哥哥，有一位英武的骑士，那位骑士穿着闪亮的铠甲，挥舞着有霍兰那么高的利剑，剑光划过空气甚至能带起一阵寒风。
“你会为我成为骑士吗？兰迪。”霍兰看着抱着毯子盯着发疯的老骑士不知在想什么的兰迪。
兰迪看见老骑士那糟乱的胡子上滴下来一滴浑浊的泪，他想了想，看向霍兰：“当然，只要您想，我永远都是您的骑士。”
不过小小的兰迪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还小，才五岁多，他只是想听自己这位有趣的玩伴听完后，发自肺腑地感叹一句，真棒，兰迪。
但想成为骑士并不只是说说就能成的，在兰迪跟着骑士长训练了半年后，那位十岁的小骑士，死在了入学测验上。
兰迪不清楚为什么原来还神采奕奕的伙伴，第二天就插着银针一动不动，浑身冰冷。
但好在霍兰没看到这些，兰迪纠结极了，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和霍兰说清楚，如果说清楚，霍兰也会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不让他继续去成为那所谓的骑士吧？
可他看着玩伴看向那些领着高大骑士走来走去的哥哥们露出羡慕的眼神时，又将那些想和霍兰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欧，好吧，那些骑士都活下来了，凭什么他兰迪不行呢？
他就是要成为玩伴身边最帅气的骑士，让霍兰那些哥哥的骑士都见鬼去吧！
于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霍兰白天要被送到老师那里学习礼仪和知识，而兰迪则在老骑士的教导下，每日每夜都修习着剑术体术。
在霍兰临近六岁那年，也就是361年，骑士团所敬仰的战争女神艾尔芙降下了神迹，告知他们黑暗即将来临，需要做好应对准备。
没人知道黑暗是什么，只有历史书上有过那东西的记载。
但书上的话所有人都认为是危言耸听，瞧瞧吧，那样恐怖的东西，我们的祖先还能从那之下活下来，这一定是史官为了夸大功绩而捏造的妄言。
或许骑士团是一群有主心骨的东西，又如果说领主艾达稍微有那么一些危机意识，那么伦卡利斯也不会经历那样的浩劫，可惜没有如果。
那年兰迪八岁，还不到成为骑士的年纪，但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懂了很多东西，他知道城堡里所有用得上的骑士都拿去应对那可怖的黑暗了，也知道骑士实际上就是君主手头的一把剑，它们的灵魂早在定魂仪式那天，就永远的献祭给了战争女神艾尔芙。
可是他没法回头了，他得保护霍兰，他得保护这片他生存的领地，骑士团是这片领地上唯一能击退黑暗的存在了。
他看着老骑士再三确认后烧熟了那根银针，银针上雕着精致的神纹，同所有骑士手上会刺下的神纹一样。
兰迪已经不记得那几根东西插入体内是什么感觉了，他只记得在艾尔芙女神的吟唱中，传来了一声稚嫩的声音。
那声音好听极了，将他本来即将去往一个陌生之地的灵魂拉了回来，于是他睁开眼睛，想看看那道声音的主人。
于是他看见了同老骑士争论不休的小霍兰，他就那么大一点，还没老骑士的剑高，他举着那把剑跌跌撞撞地撞开老骑士，最终从他的手上剜下那片漆黑的神纹。
“如果骑士是以这样的代价换来的！我霍兰宁愿不要！不光我不要！我未来也不会强迫我的子民去信奉任何一位肮脏的神明！”
血滴在地上。
但老骑士的目光少有的清明的一瞬，于是他接过霍兰手上的佩剑，带着他们逃出了城堡。
兰迪看着面前的霍兰：“我的君主啊。”您错太多了。
如果您一开始不是将所有的神明视为死敌，如果您不是在权势的诱惑下，选择了获取祭司的帮助，如果您不在黑暗的恐惧中选择牺牲一部分子民去维持那可笑的承诺……如果您那一天不恰巧赶到那间小阁楼。
您就不会在老骑士口中知道神明的真相，没了那可笑的承诺，您会在骑士团冷血的武力庇护下，成为一位好君主。
克斯缇绕过几人，看了看呼吸有些微弱的兰迪，又看看霍兰。
他好像见过兰迪，在黑暗之后，他在一位死去的老骑士庇佑下抱着一个昏迷的小孩挤攘在坍塌的破屋内，那样狭小的空间，混合着各式各样腐败的味道。
于是他把他们救了下来，他看见那位穿着小骑士服的孩子哭着抱起没有动静的小孩，最终一瘸一拐地朝着同样破旧的城堡走去。
克斯缇便摸出来那剩余一些的药剂，待霍兰惊愕地抽出剑崩溃大哭时，滴在了他的伤口上。
那样熟悉的味道祭司一下子就嗅出来了。
顾头不顾尾的神明就这样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