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都不用回头,只是趁着月色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喉间花纹独特的佩剑就知道此时站在身后的人是谁。
“侯爷不是说酒醉需要回房休息吗?这夜黑风高侯爷来这里做什么?”
“白日里我曾给你说过这里是侯府的禁地,为何你还要擅闯?”
看着喉间的利剑并没有要挪开的架势,灵均就知道这一次可能没那么好糊弄了。既然直接回答问题不能糊弄徐正则,就只能另辟蹊径来分散徐正则的注意力了。灵均紧张咽了口吐沫嘿嘿一笑:“侯爷您先把剑收起来,这沧澜剑可是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的绝世宝剑,侯爷万一手抖一下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看着少年胆小如鼠的样子徐正则立即将沧澜剑收回剑鞘,但目光却还是直勾勾盯着这个鬼鬼祟祟的木灵均。
木灵均松了一口气一抬头便对上了徐正则质问的目光,就知道徐正则没有义安那么好糊弄!木灵均眼珠一转谎话张嘴就来:“方才与侯爷一同饮酒略感不胜酒力,本想出来吹吹风醒醒酒,结果对侯府的环境不太熟悉,所以才会误打误撞走到这里。”
徐正则明知道木灵均在说谎,却又抓不到任何话语中的漏洞来反驳木灵均。徐正则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拉着木灵均的手臂离开小院,等两人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徐正则突然想起一件事。
木灵均只是觉得自己的手臂被松开了,刚想要转身询问徐正则发生了什么事情,锋利的沧澜剑便再一次直指自己的喉咙。木灵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也很是无奈,怎么才几年不见的功夫,徐正则变得这么喜怒无常了?
“本侯擅用长剑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但这把沧澜剑并非本侯日常所用的佩剑,方才你是如何认出这把剑的?”
木灵均当然能认得出这把剑!他不仅认得这把剑,甚至剑上的剑穗还是他亲手系上的!
当年木灵均还是郡王的时候便利用职权大肆搜罗天下名剑,就是为了博取徐正则一笑,却没想到这个徐正则对他送去的名剑潋看都不看,反而大费周章跑去沧澜江求剑,险些跌入悬崖身亡。那一次徐正则险些就救不过来了,远在北境的灵均听到消息后擅离职守千里奔袭去了南境看望徐正则,只是徐正则一直陷入昏迷对于此事并不知情。灵均守了好几日也不见人醒过来,无奈之下才在那把通体乌黑,剑身上布满浪花纹样的宝剑上系上一个剑穗离开。
或许是因为清醒后的徐正则听闻了灵均的所作所为,所以才将那把千辛万苦求来的宝剑珍藏起来从不轻易示人。但方才这个少年却脱口而出沧澜剑的名字,这让徐正则十分起疑。
木灵均也知道方才自己露出了破绽,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该如何搪塞只能硬着头皮真假参半来胡扯:“先前我就与侯爷说过我有一个意中人,难道对自己的意中人多注意些不应该吗?”
徐正则不傻,木灵均的话就差直接说他的意中人就是自己了。持剑的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将剑收回腰间。看着徐正则微微晃动的身形,灵均下意识想要上前搀扶,没想到徐正则倒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连连后退。
“你不要过来!你与静姝有婚约在身,自该懂得凡事要避嫌的这个道理。”
灵均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对于徐正则来说是个不小的刺激,自己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只好站在原地怯生生喊了句侯爷。这一喊不要紧,本就有些步伐发虚的徐正则索性被刺激得口吐鲜血朝后直挺挺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的灵均哪里还顾上得避嫌,大喊着徐正则的名字朝着对方冲了过去。灵均的呼喊声音很大,惊动了在侧房中休息的义安,义安匆匆赶过来就看见自家侯爷昏迷倒地,一旁的木少爷俨然哭成泪人的狼狈模样。义安并不知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珍宝楼求救。
“木少爷辛苦您帮我把侯爷送回房中,我这就去珍宝楼求白掌柜!”
说着义安便匆匆转身离开,不等跑远就听到灵均在身后大喊让他站住。
“听闻昨夜侯爷身体不适你去珍宝楼求药可有结果?与其你去做无用功,不如我去珍宝楼找人。也省得你一来一回耽误功夫。”
义安觉得木灵均说的有几分道理,立刻上前背着昏迷的徐正则朝着屋里赶去,临行前还不让安排一名府兵护送木灵均前往珍宝楼求药。
乱了手脚的木灵均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是带着随行府兵朝着珍宝楼一路狂奔。两人来到珍宝楼的时候,珍宝楼已经是大门紧闭。府兵上前叩门许久都不见里面有回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大老远扑了个空。但木灵均很清楚,无家可归的白云飞除了珍宝楼根本没有去处,这孙子肯定就在里面,只是躲着不愿意出来罢了。
木灵均双手叉腰站在门前破口大骂:“姓白的!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和我走,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的揽月楼!”
气势汹汹的木灵均在空旷的大街上不住叫嚷,引得周围的商户住所纷纷探头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唯独珍宝楼的大门紧闭纹丝不动,里面也没有丝毫动静。
文的不行只能动粗了,木灵均转身吩咐同行的府兵,等一会自己踹开珍宝楼的大门之后立刻冲进去抓人。抓到白云飞后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绑了带走。
府兵连连点头准备照做,只见木灵均快步上前对着珍宝楼的大门抬腿一脚踹了上去。然而紧闭的大门不仅没有被踹开,反倒是瘦弱的木灵均被弹出去好几步远。府兵看着躺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木灵均忍不住说道:“这种粗活怎么好劳烦木少爷,还是我来吧。”
“你不早说!”
府兵快步上前走到珍宝楼门前,刚抬起腿眼前的大门突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