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五章 虽入牢笼,沐恩依旧

书名:尚宫 作者:云外天都 本章字数:3923 下载APP
我顾不上其它,忙舍了拨火钳去拉夏候辰:“皇上,这火势不对,银炭不应是这样的。”
  这些炭倒有些像一般平民所用的劣质烧炭,只不过没那么大的烟罢了。
  不经意间望向皇上,却见他双眼隐隐赤红,仿若被炭火熏过,嘴辰抿得紧紧的,面部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异常,我忙道:“皇上,您怎么啦,您熏着啦?”
  这个时候您可别在我住的牢房里出什么事,以影响我的计划!
  他闭了闭眼,转头向站得远远以避嫌疑的康大为道:“别叫人进来!”
  康大为精醒得很,忙向牢房之外走了出去,牢房之中彻底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一怔,慌意忽从心中升起,往后退了一步,勉强笑道:“皇上,您怎么啦?”
  他渐渐向我逼近,我则直往后缩,直退到床头,坐了下去,再退无可退,无路再退,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放到了我的衣襟之上,如以往一样,空气中传来衣裳上绊扣扯落的声音,他的手伸入我的衣襟之中,带来一股凉意,把我身上的热气全都吸走,他道:“只有这个时候,朕才能感觉到一个真实的你……”
  天气实在寒冷,冷风一下子从衣襟之中钻了进来,我不由自主的躲避着他的侵袭:“皇上,皇上,您停停手,臣妾在牢里已呆了好几日了,别让您沾了晦气。”
  在这样的地方,他还有这样的兴致,我害怕之余却感觉不可思议之极,夏候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我耳边低低的道:“别反抗朕,你向会审时度势,自知道反抗朕会带来什么结果。”
  我心中的厌恶已达到顶点,心想他若是明君,便知道此次我的牺牲会有多大,所有地筹谋算计全都落空,换来的只是牢狱之灾,他既已达到目地,何必再如此对我?
  身上的锦服已被他解开,他的手往下,没有丝毫温度,让我遍体生凉,手指在大腿根部抚摸,让我浑身起了战粟,牢房里的锦被虽已全部换过,可牢狱的味道想必他不会闻不到,可我却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变化,这种时候,他都能如此快的起了兴趣,我冷冷的想,难道说宫内如此众多的妃嫔都不能满足于他?
  正如他所说,我不能反抗,我停止了躲避,只想他赶快的进行完这一切。
  可他虽身有异变,却如以往不同,手指慢吞吞的在我手上游曳,原本冰冷的手已被我的身体煨热,慢慢的在下面撩拨,让我有一种难耐的感觉,只觉酥麻难耐,心中虽极厌恶,可身体却有些渴望他的触碰,感觉到自己的心态,我不由心中一惊,身体不由自主的在他的手掌之中扭动,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况情,却从他的眼内看到了越来越浓的情欲,仿佛要把我撕碎一般,他低低的笑了:“原来朕以前做错了……”
  感觉他微暖的手指伸了进去,一根,接着是两根,我心里想着不接纳它,可身体却如花朵绽开一般欢迎着它们,羞恼之意终从脑中升起,他这算什么?把我当成了低贱的青楼女子?让我在他面前彻底臣服?可我不是臣服了吗?我不是向他表明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甚至于愿意为他而已吗?
  他俊美的脸宠渐渐转红,呼吸加粗,直起身来扯下了身上的衣服,直向我覆盖了上来,我不欲望他,侧过了脸,感觉身上的最后一层底裤被他毫不怜惜的扯下,别一只手的手指却尚放在里面撩动,我陡劳的并紧了双腿,室内虽有炉火,却遍体生凉,那床素被忽地盖在了我们两人的身上,而同时,他毫不怜惜的抽出手指,冲了进来,我曲辱过后唯一的感觉,幸好,这一次并不如以往那样的痛疼。
  被锦被包裹着,倒不是那么冷,鼻端虽有牢狱特有的味道,但空气中却渐渐充满委靡,我侧着脸,看着炉火忽明忽灭,裸露的身子贴着丝被,被他挤压,冲撞,仿佛被揉碎一般,可却没有以往的痛楚,反而心中升起暗暗期望,被里面热气渐升,我感觉脖颈之中有液体滴下,抬头望去,却见他脸色暗红,汗珠从他额头滚下,见我望他,容颜现出一丝恼怒,却不是平常的阴冷愤怒,眼眸之中竟夹杂着一些羞腆之意,仿若要用手捂住我的双眼,却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此时此景,我哪里还顾得了平日里要保持的表情如何,心中竟有一种无地自容之感,只得把头侧往一边,避开了他的目光。
  他动作逾猛,几乎要把我揉碎,可奇的是,我却没了往日的痛疼苦楚,想必身体渐渐接受了他,反而全身的感官变得如此灵敏,他身上的汗水浑和着牢狱里的味道,反而有一种罪恶般的温暖,可奇的是,我自感心中对他的厌恶之意未消,身体却渴望着持续得越久才好。
  不,我不能对他有一丝的留恋才好,宫中是我的牢笼,我便要冲出去了,这一丝温暖会毁了我的一切,我不过他身边无数妃嫔中的一位,如被这一丝温暖牵挂,我便会因此而犯错,从此万劫不负。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因我长久的注视,火炉里的火苗便映在我的眼中,虽闭了双眼,皆有火苗在眼眸之中晃动。
  我想,我生于冷情冷性的宫中,便要继续如此下去,才能得到我的所有。
  怕他看出我心中真实的感觉,我唯有微闭了双眼,默默地抵制那种奇异之感。
  良久,他才在我身边躺下,双手怀抱了我,把头埋在我的颈间,低声轻唤:“爱妃,爱妃……”
  仿佛呼应着他的呼唤,牢狱中的烛光摇曳,在暗影之中,我听清楚了他声音中几不可闻的一丝软弱,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又若是他为了套取我的话而故意的?不能怪我如此之想,夏候辰一再的撕破我的面孔,我知道他的道行比我深了许多,而他拥有的,是我远不能企及的权势,我唯有小心翼翼,才不会被他所趁。
  良久,不闻我答应,他才叹道:“朕也不知怎么啦,想你露出真面对朕,却真正如此了,朕却觉得难受,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真心实意的把所有的表情皆表露脸上,或恨,或喜……”
  我心中一突,却为他后面收尾时的一句话,我当真有露过喜悦之情吗?被他弄得全身酥软,连说话都仿若要提起了精神来说,我提了一口气,缓缓的道:“皇上疑虑太多了,臣妾不值得皇上如此。”
  实际上,我不相信他会如此,他会左右为难,他会被我撩动心绪,他如我一般,在众人面前作惯了戏,在长信宫时,我亲眼看见他利用太后的母子之情款款情深,可太后一转背,他却依旧荒唐无径,他的感情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尚宫局送来的素锦被子虽没有送往宫中的被子那样的花团锦绣,可里面填塞的,却依旧是最好的蚕丝,屋内又有火炉燃烧,虽偶尔有冷风吹过,可我却感觉不到寒意,只感觉自己被他紧紧的拥住,仿若害怕失去,被中温度升高,他身上的汗液沾我的身上,让我感觉不舒适起来,微微一动,他便醒觉,逾加紧的揽住了我,我唯道:“皇上,今儿夜深了……您……”
  他却把滚烫的嘴唇贴在我的脖子之上,我忽感觉脖子生疼,不由自主痛呼了一声,他道:“不知道为何,每一次朕这样了,明知道你不喜欢,却只有这样,朕才感觉到你是真实的,宫内繁华若锦,你穿行于间,朕却感觉你随时会消逝一般……”
  我心中一惊,他知道了多少?想想自己被他揽住,要咬紧了牙关才不露出异样,才不会让浑身的肌肉僵硬,才不会让他感觉到,我尽量放缓发音调:“皇上,此次的事,臣妾不经意间闯下了大祸,才造成如此的状况,这样的局面,连皇上都无法救得了我,臣妾甘愿为皇上承担一切。”
  我感觉到他体温骤地升高,手臂箍得我喘不过气来,这是否又是他怒气勃发的症兆?
  我忐忑不安,却不敢稍动,良久,他的体温才正常起来,淡淡的道:“朕知道这不是你做的,不管你信与不信,朕也没有示意任何人把罪责推往你的身上!”
  他终说出了这句话,可我能相信他吗?
  我沉默不语,只紧紧的抓住被子的一角,在这宫中,我能相信谁?又该相信谁?过了良久,我才道:“皇上,臣妾毫无怨言。”
  他倏地松开了我,一揭被子,起了身,冷风倏地灌了进来,带走浑身的热气,他又发怒了,我却不敢动,甚至于不敢拉被盖住自己的身子,那床被子却被他随手一扔,跌在了我的身上,这才把冷风隔绝在外,我面向墙壁,这里虽是牢狱之中条件最好的一间房,墙上依旧有污迹,让我想起他和我刚刚做的一切,仿若一场梦。
  我听见悉索的穿衣之声,听见铁门匡地一声关上,又弹了回去,又关上,听见他大声的吆喝:“康大为,回宫!”
  听见康大为鸭公般的声音应承着:“皇上,您这是怎么啦?……又和宁娘娘……”
  隔了良久,没有人打扰我,热缘已走,我这才感觉身上渐冷,裹紧了被子也不能隔绝的冷,我暗暗的想:皇上,臣妾本就是如此之人,在这样的宫中,臣妾本该是这样的人。
  我从被中摸索出去,终把衣服一件件的摸了回来,一件件的穿上,这才感觉暖和一点。
  忽又听见铁门声响,却听那狱吏恭敬的道:“娘娘,奴婢再给您添两个炉子?”
  我一看,却见那狱吏神色越发的恭谨,倒真有两个炉子放在了门口,我道:“如此便够了,你也不怕牢房给烧了起来?”
  狱吏道:“不怕,不怕,奴婢叫人日夜的守着,只望康公公那里,娘娘为奴婢多美言几句,奴婢并非有意殆慢的,牢房布局本就如此,四面通风……”
  她一幅如不摆下炉具,便惶恐不安的样子,我便摆了摆手,由得她去,她这才一幅如释重负的模样。
  我身系的如此重罪,牵涉国之根本,就算是夏候辰真有心,恐怕也包屁不了我,要不然太后几次三番的牵涉到政变之中,他也不会次次都不摆下屠刀,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几位镇边潘王兵马强壮,如若真的听闻太后的死与他有关,还不借此机会出兵夺权?在宫中多年,我当然知道夏候辰未成年之时朝政所有的事全被上官一族控制,他这个太子当得如若无物,随时有被废的可能,上官一族权势熏天,所以那个时候,我才选择了太后,谁知道积弱的太子竟有翻身的可能?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窗棂之边偶尔有两朵雪花飘了进来,被我接在了手里,我心想,我既入囫囵,你再不承认不是你所指示,那又能怎样?你还是不能救我,还是只能任我由皇后处置,为救你的权势与朝政,我区区一名女子的牺牲算得了什么?
  有狂风呼啸,雪花一片接着一片的飘飞而进,落在我的手里,终把我心中刚升起的那一丝不意察觉的温暖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