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活动圆满结束。
送走来参加活动的家长孩子之后，所有人开始将场地归位。
程亦之找了半圈没找到陆嘉楠，还以为他已经走了，结果在去倒垃圾的路上不小心听到了陆嘉楠跟顾湘的对话。
如果不是顾湘亲口承认自己跟陆嘉楠是母子关系，程亦之完全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因为陆嘉楠身上那股孤傲清高的气质，与顾湘完全不同。
陆嘉楠正翻阅今晚拍摄的照片，不料顾湘却找上了门。
“你会接这个活我很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陆嘉楠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垂着头懒懒地说：“有钱干嘛不赚？你给的费用也不低。”
顾湘明白，陆嘉楠始终不愿意跟自己多说话，哪怕是今晚这样的场合，她是雇主，而他是被雇用的那个，他也几乎没有听从她的意见，到后来顾湘有什么想对拍摄提意见的地方都需要由程亦之传达。
这种畸形的母子关系从陆嘉楠上高中那年开始已经持续了将近六年。
“嘉楠，妈妈知道过去是妈妈不对，但妈妈一直在改正，你就不能给妈妈一个机会吗？”
陆嘉楠擦拭着镜头的手停了停，唇角露出一丝讥笑：“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们都不需要向对方交代自己的生活，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现在后悔了？”
“就算你再讨厌我，我也是你母亲，血缘关系是切不断的。”
“当初你闹着要跟我爸离婚坚决不要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血缘关系是切不断的？哦，我明白了，可能正因为你明白血缘关系是切不断的，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做出决定。我爸他是个老实人，过去一直包容你，所以他不怪你，但我不是，你想说这些煽情的话还是对我爸去说的，我不想听。”
陆嘉楠拿起相机起身就走，可一个转弯却碰上了僵在原地的程亦之。
程亦之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偷听被抓包，掉头就走。
难怪她觉得陆嘉楠和顾湘之间十分微妙，原来这母子俩的关系并不好。
她因为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而坐立难安，直到结束收尾工作准备回家时才发现陆嘉楠还没走。
他坐在河边的石凳上专心致志地导着照片，这么多照片，光是后期都要费一番功夫。
这个点小镇几乎没什么人，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显得格外孤零零的。
她走到陆嘉楠身边，歪头看了眼成品，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拍得不错，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成功的摄影师。”
陆嘉楠不紧不慢地抬眼瞥了她一眼，摄影虽然是他的爱好，但他至今还没有想好将来是否要从事摄影行业。
从高中那年起，他的所有决定都是围绕着母亲顾湘做决定，但凡是顾湘赞成的他就反对，顾湘反对的他就极力去做，致力于做到让母亲不开心的每一件事。
高考结束填志愿那会儿，顾湘强烈要求他学医，偏偏他就是不愿遂了顾湘的愿，洋洋洒洒地填完志愿表，志愿表上没有一所医学院，为了这件事，顾湘和他大吵一架，而他那个对妻子总是言听计从的父亲，哪怕是离了婚还是改不了听从前妻的毛病。
最后他去了南大法学院，继续着和顾湘针锋相对的日子。
“这么晚了，你还有回去的班车吗？”
程亦之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陆嘉楠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那意思仿佛在问：你说呢？
她顿时哑然，思索了片刻，开口询问：“我就住在附近，你要是今晚没车回学校的话可以去我那里将就一晚。”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对上陆嘉楠的视线时，她心跳猛地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作祟，迎上他探究的视线时，程亦之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你别胡思乱想啊，我大你七岁呢，没想占你便宜。”
他嗤地笑了一声：“我也没说什么啊。”
“那你走不走？”
“走。”
程亦之和陆嘉楠并肩走在安静的小镇里，河流潺潺，路边依稀从店铺路透出些光。
她忍不住侧目看向他，这人也真奇怪，明明在溪镇是有住的地方的，偏偏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就算跟母亲之间感情再差，顾湘还能不让他住吗？
“你怎么不跟她们一块儿走啊？”陆嘉楠睨了身边的姑娘一眼，从活动还没开始前他就已经发现她整场都游离在人群之外，说是工作人员，但只是机械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更谈不上和其他工作人员互动。
“我喜欢清静。”
“那你怎么跟我一起走？”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程亦之好好想一想，她绞尽了脑汁，思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大概就是，毕竟曾经和十七年后的他有过婚约，忍不住想靠近他也情有可原。
“可能是因为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人有点像吧？”
陆嘉楠愣了一下，脚步随即慢了下来。
这话听上去很不靠谱，可陆嘉楠有一瞬却信以为真了。
路过公寓楼下的小卖部时，程亦之进去买了两包方便面和两根火腿肠，在陆嘉楠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今晚给你加餐，就当是谢谢你临时帮忙来补缺啦。”
陆嘉楠失笑：“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这？”
“这还不满足？你又不是来当免费劳力的，你收了钱的。”
程亦之抱着方便面上了楼，迅速煮好两碗面，还给各自加了个鸡蛋。
她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因此就连喝口汤都觉得格外香。
相比起来，陆嘉楠的吃相却要斯文许多，他慢条斯理地卷起一筷子面送进嘴里，反衬得程亦之仿佛狼吞虎咽。
“我问你个问题。”陆嘉楠忽然说。
“你说。”
“你跟那个叫苏琴琴的是不是关系不好？”
程亦之刚咽下一口汤，被这个问题给呛到了，咳得面红耳赤，好半天才喘过气来。
“你哪儿看出来的啊？”
“你别装了，刚才拍照的时候我都看到了，苏琴琴在他们那个托儿所好像挺受欢迎的，我看每个小朋友都亲她，但你看她跟孩子们玩的时候一脸不屑，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对他有偏见。”
送走来参加活动的家长孩子之后，所有人开始将场地归位。
程亦之找了半圈没找到陆嘉楠，还以为他已经走了，结果在去倒垃圾的路上不小心听到了陆嘉楠跟顾湘的对话。
如果不是顾湘亲口承认自己跟陆嘉楠是母子关系，程亦之完全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因为陆嘉楠身上那股孤傲清高的气质，与顾湘完全不同。
陆嘉楠正翻阅今晚拍摄的照片，不料顾湘却找上了门。
“你会接这个活我很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陆嘉楠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垂着头懒懒地说：“有钱干嘛不赚？你给的费用也不低。”
顾湘明白，陆嘉楠始终不愿意跟自己多说话，哪怕是今晚这样的场合，她是雇主，而他是被雇用的那个，他也几乎没有听从她的意见，到后来顾湘有什么想对拍摄提意见的地方都需要由程亦之传达。
这种畸形的母子关系从陆嘉楠上高中那年开始已经持续了将近六年。
“嘉楠，妈妈知道过去是妈妈不对，但妈妈一直在改正，你就不能给妈妈一个机会吗？”
陆嘉楠擦拭着镜头的手停了停，唇角露出一丝讥笑：“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们都不需要向对方交代自己的生活，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现在后悔了？”
“就算你再讨厌我，我也是你母亲，血缘关系是切不断的。”
“当初你闹着要跟我爸离婚坚决不要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血缘关系是切不断的？哦，我明白了，可能正因为你明白血缘关系是切不断的，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做出决定。我爸他是个老实人，过去一直包容你，所以他不怪你，但我不是，你想说这些煽情的话还是对我爸去说的，我不想听。”
陆嘉楠拿起相机起身就走，可一个转弯却碰上了僵在原地的程亦之。
程亦之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偷听被抓包，掉头就走。
难怪她觉得陆嘉楠和顾湘之间十分微妙，原来这母子俩的关系并不好。
她因为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而坐立难安，直到结束收尾工作准备回家时才发现陆嘉楠还没走。
他坐在河边的石凳上专心致志地导着照片，这么多照片，光是后期都要费一番功夫。
这个点小镇几乎没什么人，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显得格外孤零零的。
她走到陆嘉楠身边，歪头看了眼成品，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拍得不错，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成功的摄影师。”
陆嘉楠不紧不慢地抬眼瞥了她一眼，摄影虽然是他的爱好，但他至今还没有想好将来是否要从事摄影行业。
从高中那年起，他的所有决定都是围绕着母亲顾湘做决定，但凡是顾湘赞成的他就反对，顾湘反对的他就极力去做，致力于做到让母亲不开心的每一件事。
高考结束填志愿那会儿，顾湘强烈要求他学医，偏偏他就是不愿遂了顾湘的愿，洋洋洒洒地填完志愿表，志愿表上没有一所医学院，为了这件事，顾湘和他大吵一架，而他那个对妻子总是言听计从的父亲，哪怕是离了婚还是改不了听从前妻的毛病。
最后他去了南大法学院，继续着和顾湘针锋相对的日子。
“这么晚了，你还有回去的班车吗？”
程亦之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陆嘉楠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那意思仿佛在问：你说呢？
她顿时哑然，思索了片刻，开口询问：“我就住在附近，你要是今晚没车回学校的话可以去我那里将就一晚。”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对上陆嘉楠的视线时，她心跳猛地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里作祟，迎上他探究的视线时，程亦之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你别胡思乱想啊，我大你七岁呢，没想占你便宜。”
他嗤地笑了一声：“我也没说什么啊。”
“那你走不走？”
“走。”
程亦之和陆嘉楠并肩走在安静的小镇里，河流潺潺，路边依稀从店铺路透出些光。
她忍不住侧目看向他，这人也真奇怪，明明在溪镇是有住的地方的，偏偏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就算跟母亲之间感情再差，顾湘还能不让他住吗？
“你怎么不跟她们一块儿走啊？”陆嘉楠睨了身边的姑娘一眼，从活动还没开始前他就已经发现她整场都游离在人群之外，说是工作人员，但只是机械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更谈不上和其他工作人员互动。
“我喜欢清静。”
“那你怎么跟我一起走？”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程亦之好好想一想，她绞尽了脑汁，思来想去，最后得出的结论大概就是，毕竟曾经和十七年后的他有过婚约，忍不住想靠近他也情有可原。
“可能是因为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人有点像吧？”
陆嘉楠愣了一下，脚步随即慢了下来。
这话听上去很不靠谱，可陆嘉楠有一瞬却信以为真了。
路过公寓楼下的小卖部时，程亦之进去买了两包方便面和两根火腿肠，在陆嘉楠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今晚给你加餐，就当是谢谢你临时帮忙来补缺啦。”
陆嘉楠失笑：“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这？”
“这还不满足？你又不是来当免费劳力的，你收了钱的。”
程亦之抱着方便面上了楼，迅速煮好两碗面，还给各自加了个鸡蛋。
她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因此就连喝口汤都觉得格外香。
相比起来，陆嘉楠的吃相却要斯文许多，他慢条斯理地卷起一筷子面送进嘴里，反衬得程亦之仿佛狼吞虎咽。
“我问你个问题。”陆嘉楠忽然说。
“你说。”
“你跟那个叫苏琴琴的是不是关系不好？”
程亦之刚咽下一口汤，被这个问题给呛到了，咳得面红耳赤，好半天才喘过气来。
“你哪儿看出来的啊？”
“你别装了，刚才拍照的时候我都看到了，苏琴琴在他们那个托儿所好像挺受欢迎的，我看每个小朋友都亲她，但你看她跟孩子们玩的时候一脸不屑，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对他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