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
江衣的思绪被打断了。
一阵破风声从远处传来，江衣顶着炎阳眯眼张望，在刺眼的阳光中，隐约可以看见一人御剑飞来，后面还跟了一些小黑点。
顾明洵和江衣挥舞手臂，试图引起那人的注意。
“等等……”
那人逐渐近了，他身后的小黑点也逐渐清晰起来。
顾明洵一把将江衣扑倒，御剑之人擦着塔顶飞过，又绕了个圈，自塔顶盘旋而上。
这种距离，顾明洵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御剑的就是他哥哥，后面跟着的是十来只同样御剑的活尸。
“小心！”
江衣忽然狠狠的推了一下顾明洵，顾明洵顺势滚了两圈。
一只活尸正好掉在他刚刚所在的地方。
那活尸的双腿被顾明深斩断，从高空中坠落下来，已经血肉模糊了，但还是爬向江衣。
江衣顿时头皮发麻。
“闭眼！”
江衣听话的闭上眼睛，顾明洵一剑解决了活尸，冰冷的血液洒了她一脸。
这些高阶活尸，哪怕被顾明深从空中击落，也还有一定的战斗力，顾明洵只好拉着江衣躲进塔里。
越来越多的活尸落了下来，逼仄的塔里不适合战斗，顾明洵拉着江衣一路出了营地塔，将掉落下来的活尸锁在里面。
肢体砸在门上，发出闷闷的响声，还不时夹杂着尖叫。
江衣闻着脸上的腥臭味，忍不住干呕。
“你没事儿吧？”顾明洵用了一个禁制术法，死守大门。
他不能离开大门，那是从塔里出来的唯一路径，一旦他的灵力撤走，里面的高阶活尸就会冲出来。
“没事儿。”江衣强撑着恶心，不想让顾明洵分心。
然而里面的活尸出不来，外面的却会被吸引过来。
江衣把灵力灌注进长剑中，朝着靠近的活尸狠狠劈下去。
这一剑没有直接取下活尸的首级，但几乎将它的大半个身子劈开。
活尸怒吼着扑过来，江衣再补了一击，彻底断送了它的生命。
面对这群闻声而来的活尸，江衣展现出了超越自我的实力。
偏偏就在这时，一只活尸神不知鬼不觉的朝顾明洵扑过去。
顾明洵避无可避。
而江衣冲了上去。
活尸身上的腐臭味熏的她想吐。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除了顾家兄弟，这还是她第一次去抱非亲人的成年异性。
可惜，这是个活尸。
江衣这一扑用了全力。
她天生力气就很大，这只活尸被她硬生生的扑倒在地。
尖牙咬上了她的脖子，利爪洞穿了她的身体。
她听到了顾明洵的惊呼。
但是她已经意识不清了。
她只是凭借着本能，抱住了这个活尸。
甚至连疼，都已经快感受不到了。
她知道伤口在流血，她知道尸毒在飞快扩散。
但她一点都不害怕。
心里的愧疚消失了。
刚刚，顾明洵对她说，要相信他。
所以，顾明洵也可以选择相信她。
相信她这个弱小、普通、自私的人。
同样的错误，犯了两次已经很蠢了。
这一次，她不会再错了。
“江衣！不要！”
顾明洵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江衣凭借着仅剩的意识转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别哭……活下去……带着我那份，活下去……”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顾明洵带着哭腔，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顾明深。
他把她从活尸身上拉开。
江衣张了张嘴。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来。
那句从未说出口的“我爱你”。
没有机会了。
从她决定扑上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