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到秦越的家,南彦隐约的竟然有了一种熟悉感。
看着她按电梯的楼层按钮,看着她在门口输指纹锁,看着她拉开门走进屋里,照例把脚上的鞋子胡乱地踢掉。
南彦跟在后面,再次帮她拾起,码好。
“秦越。”他的嗓音低沉却清晰,这两个字吐出的时候,像是有一股魅惑心智的力量。
她回头,看他走近,手臂环住她的上身。
“刚才你在车上说的事儿,” 喑哑的嗓音在秦越耳边沉吟,“穿着衣服可做不了。”
别看秦越平时一副浑不懔的样子怼天怼地,只南彦这一句话倒把她撩得脸红心跳。
“你还有存货呀?”秦越强装纸老虎,身体用力往前靠了靠。
秦越喜欢在这种时候叫他的名字,细细柔柔的嗓音,不像她平时的样子,却让人心尖儿发颤得可爱。
那名字召唤出了南彦身体里的野兽,一发不可收拾。
秦越照例被做到生活不能自理,索性闭上眼睛,蜷在他怀里装死。
南彦看着她微阖的长睫,眼角还带着淡淡的红色,餍足的表情。
“累着了?我帮你洗洗?”情事一毕,他便像狩猎结束的豹子,收起了利爪,马上恢复小心谨慎的样子。
“嗯。”秦越轻轻地哼了一声,头枕在他胳膊上,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等南彦帮她清洗干净,换上睡裙,站在她身后给她吹头发的时候,秦越已经困得摇摇晃晃。
南彦轻轻揽住秦越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接着帮她把长发吹干,才抱她起身回了卧室。
床头灯被关上,一双大手小心翼翼地给她掖好被子。
头顶上,挨着她的小发旋的地方,一个轻轻的吻落了下来。
“晚安。”
夜,静谧地散发着香气。
秦越睡得格外酣沉。
早上,她是被饭香唤醒的。眼睛还没有睁开,鼻子先是深深地吸了一下。
什么东西啊?这么诱人的味道!
南彦昨夜一直搂着她入睡,怀抱里的温度很高,以至于秦越早上睡醒过来的时候,脸上还是红红的。
她坐起来先是愣了一会儿神,才抓过来手机看看时间。
还好,今天的会议都在下午。
走进厨房的时候,她又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闹剧,突然略显尴尬,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南彦正在把沾了蛋液的吐司片往平底锅里放,听见她的声音,回头,解释道,“没问你,就用了厨房里这些东西,我一会儿都洗干净。”
“没关系,你放在那里,白天有家政的阿姨来收拾的。” 秦越好奇地向锅里张望 ,“你在做法式吐司?”
南彦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我看你上次喜欢,就在网上查了一种做法,可能不太正宗吧。”又指了指微波炉,“那里给你热了牛奶,比咖啡对身体好。”
他说的是在金榈那次,秦越叫林芯来送早饭。那法式吐司和牛奶本来是给他叫的。
这样的小细节南彦还记得,秦越莫名的鼻子一酸。
有意讨好秦越的人她见得多了,但南彦跟他们都不同。
他没有大张旗鼓的形式,或者价格昂贵的礼物,只是默默地把关于她的一切记在心里。
秦越心里微微地荡漾了一下。
她走过去,突然伸手环住正在忙着煎面包片的少年,在他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谢谢!”
松开手的时候,发现南彦的耳朵根又红了。
南彦把做好的早餐端来,给秦越把吐司一小块一小块地切好,淋上枫糖,又拿叉子戳起一块,递到秦越手上,自己这才在对面坐下来。
刚一落座,秦越就不老实地把脚架到南彦腿上。
南彦低头一看,发现她赤着双脚,没有穿袜子。
他想都没想,直接拿大手捂住两只小脚丫,暖着。
“咦?”秦越没有料到他的这番操作,稍稍地愣了一下。
“屋里凉。”南彦轻轻地说了一句。
秦越眼珠一转,突然起身,给了他一个长长的带着枫糖甜香的吻。
挨近的身体开始一起升温,二人对视的眼神中神色愈深。
“你看,这样就暖和了。”秦越说。
南彦“哗”一声把自己坐的椅子从餐桌前推开,托着秦越,向客厅的沙发走去。
玫红色的睡裙轻飘飘地落在地板上,像是被风吹下的一片玫瑰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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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掌. 关系
如果不是南彦还有课,他们估计要一直腻歪到中午。
秦越开车送南彦回学校,还离着两个路口,他便要求下车。
南彦推开车门的时候,显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对上秦越的视线,说道,“秦越,以后,别来学校了,行吗?”
秦越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怕认识的人看见。
怎么了!我给你丢脸了?!
贯穿了整个早上的温馨和谐瞬间陨灭,秦越只觉一股无名火顶了上来,偏又夹杂了一丝酸楚:自己哪里配不上他了?!要这么藏着躲着的!
南彦错开眼神,清了清嗓子,像是下了个挺大的决心,又道,“你有需要可以打电话找我。”
随叫随到?服务还挺到位!
秦越紧紧地攥着方向盘,定定地看了南彦一会儿,冷笑了一声,“谢谢你告诉我:原来我们是这种关系!”
南彦一脸坦然地望着她,似乎在说:不然呢?
秦越拔高了嗓音,“南彦!”
后面却理亏地哑声:他早已经在心里给两人的关系定了位,现在挑明了,无非是希望自己能分清床上床下,尊重平时互不干涉的原则。
平心而论,南彦是个很称职的床伴:每次都能让秦越痛快淋漓;事后又是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洗澡、做饭,换床单、甚至连垃圾都会主动带下楼。
在南彦眼里,现在秦越想要的,不过是一段纯粹的荷尔蒙发泄。而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最后挑选的长期稳固的男女关系,不可能只是在这样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跟她接触得越多,越让他舍不得放不下,而这种感觉让他心累。
明明是不可能的奢望,却无时无刻不在闪着魅惑的光芒引诱他。
南彦下车以后,站在路边,并没有马上离开。
秦越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脚下猛一踩油门,跑车轰鸣离去。
南彦看着她车尾扬起的飞尘,心里一空,马上又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
像是在笑她,更像是在笑自己。
笑容僵在嘴角,有些发酸。
秦越也是好强要面子的,自那天起一直都没有再跟南彦联系。
林芯她们医院每年都会组织一个慈善环城马拉松,也会拉各个领域的名人来做特邀嘉宾,收益都捐给“坚强天使”儿童癌症康复协会。
今年秦越主动请缨,报名了一个半程。
比赛那天,秦越早早就到了出发点,正压腿热身呢,看见林芯戴着个挡了半边脸的大墨镜晃了过来。
人还没到跟前,就一把拉掉了墨镜,一惊一乍地喊起来,“哎你受什么刺激啦?断发明志是怎么的?”
秦越把快齐腰的长发剪成了一个日系的甜萌短发,又染成了亚麻色,看起来倒像是又小了好几岁。
“捐了,给化疗的孩子做假发。”秦越活动着身体,轻描淡写地一说。
林芯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闺蜜,立刻满脸八卦地凑近,“你这是失恋了?跟你那小鸭子掰啦?”
秦越热身的动作一顿,林芯立刻知道自己的乌鸦嘴说中了。
“嗐,他不就是看起来帅点,身材猛点,眼神干净点?没什么了不起的,这样的一抓一大把!”
林芯就这尿性,不了解她的都分不清楚她这是安慰人呢还是讽刺人呢。
“你给我抓一把来看看!还有,不许叫他小鸭子!” 秦越把号码牌拍在林芯手上,“给我别后面!”
随着比赛开始时间的临近,街道两旁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观众,慢慢地形成两条长龙。
他们似乎比参赛的选手还要激动,披红挂绿,拿着彩旗,敲锣打鼓的。
一声信号枪响,所有的参赛选手鱼涌而出,有的神情专注,有的热情地和喝彩的观众挥手致意。
秦越起跑的速度很慢,她不想很快把体力耗光,只求最后跑完,不要半途而废。
她本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名次,纯粹因为最近心情不好,想找个什么方式发泄一下情绪。
林芯在跑道外边大呼小叫地给她加油,弄得秦越更是觉得不坚持下来都对不起她。
可是没过多久,秦越就开始感受到了所谓的“极限”状态:脚下的步子越来越重,连手臂摆动的频率都开始放慢。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片划过肋骨,胸腔里开始泛起一阵阵的血腥。
就连周围的空间好像也突然开始向中间挤压,要把她封闭起来。
神他妈“过了极限才会看见光明”啊!
秦越想起来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跑马拉松注意事项。
我看连有没有力气活着回去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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