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彦的笑意愈发温暖,继续说道:
“家中有固定的佣人负责清洁与烹饪,如果你乐意,厨房欢迎你大展身手;若是疲于动手,大可以交给厨师。反正我一人也得用餐,多一副碗筷,不过是锦上添花。
更重要的是,有你相伴,我们可以聊聊生活琐事,或者你偶尔透露些单位里的趣事,哪怕是关于我的小道消息,都足以增添几分生活的乐趣。”
这番话,听起来满是益处,没有半点负担。
宋以城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中闪烁着一丝犹豫,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缓缓吐露:“那……一个月的租金是多少呢?”
话音刚落,仿佛是怕傅长彦的回答太快,让他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他急忙又补充了一句,语带调侃却也藏着几分认真:“你应该多要一些才对。否则,我总有一种错觉,以为你是想让我以劳动抵债,或者是对我身体里的某个零件起了什么别的念头。”
宋以城这突如其来的俏皮话,让傅长彦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言以对,脸上原本温文尔雅的笑容似乎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寒流,微微僵硬。
几秒钟的时间在此刻被拉长,他凭借着多年练就的职业修养,迅速调整了表情,目光深深锁住宋以城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询问:“你的想象力怎么如此丰富,竟然会有这样奇特的想法?”
事实上。
在他心中初步的构想是每月两百元。
但看宋以城这反应,显然对方并不满意这样的价格。
于是他选择了暂时的沉默,等待更好的时机来解释这一切。
听到傅长彦的反问,宋以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略显尴尬的微笑,解释道:
“这不都是电视剧里的套路嘛,再说了,我……
嗯,我是说我之前的朋友常常告诫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除了家里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他们总提醒我,贪小便宜是要吃大亏的。”
傅长彦闻言,嘴角不经意间抽动了一下,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感谢宋以城那位“朋友”的“教诲”,还是该暗暗腹诽几句。
望着宋以城那双清澈而真挚的眼睛,傅长彦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你那位朋友的话有一定道理,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比如现在,我在明星收入排行榜上的位置,稍微查询便知。
你觉得,对于一个年收入数亿的人来说,真的会在意你是每个月支付我五千还是区区两百元的租金吗?”
宋以城闻言,不禁愣住了,傅长彦的话语中透露出的逻辑似乎无法反驳。
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捕捉到宋以城神情的变化,傅长彦立刻抓住机会,进一步阐述自己的观点,试图彻底打消宋以城的顾虑:“这次确实是我的疏忽,我这个人不喜欢亏欠别人,所以提供住宿给你,算是我表达歉意的方式。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双赢的局面,若论及金钱,那就俗气了。
那些数字对我来说,不过是个符号罢了,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
宋以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虽然还不能完全消化傅长彦的这番话,但他隐约能感受到其中的诚恳与淡泊名利的态度。
转瞬间,他的心结仿佛被解开,想起自己曾作为少爷时对金钱从不斤斤计较的日子,现在的傅长彦,或许也是这般心境。
意识到自己的小家子气,宋以城在心里暗暗自责了一番。
当他再次抬眼望向傅长彦,发现心情竟轻松了不少,一抹真诚的微笑自然地绽放在脸上,他试探性地问:“那……傅先生,你认为我该付多少为宜呢?”
傅长彦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轻声道:“不如,我们就不提钱的事了吧。”
在这一刻,傅长彦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微妙的光芒,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让人难以忽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那种不经意间的魅力,足以让任何人在那一刻为之倾倒。
他缓缓地摊开手,用一种近乎于宠溺的动作抹去了空气中原本弥漫的那点小小芥蒂,仿佛是在对宋以城无声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价值,是不能仅仅用金钱衡量的。”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轻轻荡漾。
“不过作为报酬,你若真想,也可以隔段时间就给我买个小礼物。”
傅长彦说到这里,特意放慢了语速,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被蜜糖包裹,温暖而又诱人。
他的目光深深锁住宋以城。
那一笑,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拂过人的心田,让人无法抗拒。
“说实话,我也很喜欢收到礼物,如果是真因为你准备的话,我相信那在我心里,就是无价之宝。”
这番话,傅长彦刻意压低了嗓音。
那磁性的低吟仿佛有魔力,企图悄悄拨动宋以城心中最柔软的弦。
然而。
傅长彦未曾预料的是。
宋以城在那瞬间仿佛被魔法定住,大脑短路,直率得可爱。
“可是……你的粉丝有这么的多,你不是天天都能收到这所谓的无价之宝了吗?”
这一问,天真中带着几分呆萌,让傅长彦不由自主地噎了一下。
差点被口中的一口水呛到。
他心中暗自苦笑。
这小少爷的思维跳跃,有时候真让他捉摸不透。
总能在不经意间戳中他意料之外的地方。
尴尬的氛围如一层薄冰,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即便是素来以演技著称的傅长彦,面对此情此景,也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他那双善于驾驭各种情感的眼睛此刻略显迷茫,仿佛是在寻找一个可以化解这一切的出口。
但即便是身为大影帝的他,此刻也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
短暂的沉默如同永恒。
终于,宋以城自己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凝固。
他干笑了两声,笑容中夹杂着几分尴尬与自嘲,尝试着用最自然的方式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呃,我、我就是说个玩笑罢了,你,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那笑容,尽管努力想要显得轻松。
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其中的几分苦涩与无奈。
傅长彦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仿佛在吸进一口气的同时,也将方才的尴尬与不解尽数吞咽下去。
他当然不会当真,毕竟,对于他来说,宋以城的那份纯真与直率,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比世间任何物质的“无价之宝”都要珍贵千倍万倍。
言至此处,宋以城在这方土地上安家落户的图景仿佛已悄然铺展开来,尘埃落定。
为了尽早让这份决定落地生根,不让任何变故有可乘之机,傅长彦当机立断,挺身站起,眼眸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对宋以城言道:“既已应允,何不即刻启程?”
“启程……此话怎讲,我们的目的地是何处?”
宋以城的目光追随着傅长彦那从容不迫的步伐。
只见他已踱至玄关,开始换上外出的鞋履。
在宋以城看来,自己本就迟钝的思维,在傅长彦那迅捷如风的行动面前,更是显得笨拙而难以跟上。
傅长彦对此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转身给予了解答。
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自然是陪你回居所整理行囊,即日便将你的一切迁至此处。先前纠缠于你的那位男士,实属麻烦,我担心你若再多留一日,便会增添一分未知的风险。
我可不愿我的新室友,在我们共同度过首个夜晚前,就被旁人横刀夺爱。”
言毕,傅长彦未再给宋以城留下片刻犹豫的时间。
只轻轻一笑,转身率先步出别墅,独留那一抹背影在晨光中拉长。
宋以城一时愣怔,脑中反复咀嚼傅长彦方才的话语。
总觉得其中透着几分微妙,却又似乎与他们当前的境况丝丝入扣,无从挑剔。
在短暂的沉吟与内心挣扎后,门外传来傅长彦略显不耐的催促声,提醒他勿要耽搁。
宋以城于是决然地将心中的疑惑暂时抛诸脑后。
迅速整装离开。
步入门外傅长彦早已备好的豪华轿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窗外的世界飞速掠过,宋以城侧首望向并不显得过于宽敞的后座及后备箱,心头不由得泛起一丝忧虑:“此次搬迁,仅凭此一辆车,真的能够承载所有家当吗?”
宋以城自己也无法确切计量原主遗留在世间的物什几何,但每当念及“个人物品”四字,一种直觉告诉他,那些记忆与情感的载体绝非区区几箱所能涵盖。
傅长彦闻言,却意外地发出了低沉的笑声,轻轻摇头。
“你无需挂虑过多,你家中之物,大可择其精要携带,余者不妨舍弃。在我宅中,生活所需一应俱全,床榻、衣柜,乃至种种生活细节,均无需你自备。”
宋以城轻轻眨动着睫毛,眼睛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那一刻,他恍惚间觉得面前的傅长彦,宛如从电视机屏幕中走出的霸总形象。
那种气质,与他曾经饰演过的某个深入人心的角色异常相似。
几乎要让宋以城误以为是戏里的情节在现实中的重演。
宋以城对那个角色尤为痴迷。
因此,当这样的眼神与气质出现在傅长彦身上时,他的心不禁猛地一跳。
一种悸动悄然滋生,使他的心跳明显加速,胸膛微微起伏,仿佛泄露了心底的秘密。
傅长彦对宋以城的一切都了然于胸,包括他的住址。
驱车前往的过程顺畅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