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迎宾服务员拉开门时，肖战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
硕大的LED显示屏亮着蓝底白字，几个圆桌铺着垂坠感极好的白色桌布，桌上是一杯杯斟好的琥珀色酒液。
会场内的交谈声与轻笑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不时有杯盏相碰的轻响。
肖战像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钉，焦虑而胆战心惊，不住打着圈，向磁极靠近，又犹豫再三。
视线穿过重重人影——
王一博捏着一只高脚杯，认真地向身边人回答着什么，带着礼节性微笑点头。
王一博的形体过于出挑，又或许是情感使然。肖战眼中，他出尘的气质，哪怕混在人堆里，也能一眼看到。
与此同时，王一博像是有所感知似的，猛然向肖战的方向看去。
目光相碰。
肖战迅速垂下眼皮，慌忙向旁边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解酒的柠檬水。
几个从前有个合作的代表端着酒杯过来，肖战也顺手拿了杯酒，借势背过身去，不看王一博，暗自松了一口气，狂跳的心脏也渐渐平复。
寒暄完，那几个人终于走了。
肖战将酒杯搁在桌上，松了一口气。
他这三年因工作需要特地练过酒量以及一些躲酒小技巧，一杯下肚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他抬眼，却吓了一跳。
王一博站在桌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肖战旋即转身，王一博绕过酒桌，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力道很大，好像生怕人会溜。肖战吃痛地皱了一下眉，王一博才松了一点劲。
两人胶着地对视。
王一博低声道：“又想一走了之，对吗？”
压迫感过于强烈，两人的脸越贴越近。肖战大脑一片空白，隐隐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妥，大概王一博也意识到这一点，当即攥着肖战的手腕就走。
肖战没有挣扎，任凭王一博带着他远离人群。
王一博走路带风，拉着肖战一路走到酒店的观景台，反手掩上了沉重的雕花木门。
观景台对着一片树林，时值暖春，满眼新绿盎然。观景台周围是一圈咖色的矮墙，半人高。
王一博举着肖战的手腕一步步逼近，肖战踉跄着后退，直到矮墙抵住后腰，再退无可退，手也被王一博扣在矮墙的平台上。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王一博酝酿了很久的情绪，打了很久的腹稿，在这一刻被按了清空键。
他这三年设想过无数次重逢，悔恨的、激烈的、喜悦的……唯独没有想过现下的沉默，这种压下了一切冲动和欲望的相顾无言。
“对不起。”他听肖战说。
为什么是对不起？
王一博想，他应该扯住自己的领子质问，为什么没有来找他。
王一博不敢找。
他对肖战的感情，从19岁那个雨夜开始，而肖战并不知道这些，称为“恋爱”的情感投入，仅仅开始于三年前的初夏。
简单来说，他确定自己足够爱肖战，却无法确定肖战是否爱他这么深，在短短一个夏天。
如果不去找他，还能踞着“他爱我，他只是为了我的前途才离开我”独自沉醉，他怕去找了，找到了，结果却冰冷不堪，那他连做梦的余地都没有了。
虚张声势的胆小鬼。
“对不起。”像是怕他没听清，肖战轻声重复了一遍。
王一博垂下头，两人前额几乎相抵。
“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
肖战心若鼓擂，连带着耳膜都在隐隐震动，心跳的存在感前所未有地强，矮墙抵着后腰都仿若无感。
他宁愿王一博怪他。
可对方太过平静，平静到他有点不知所措。
肖战的视角只能看见王一博藏在刘海后半垂的眼睛，窥不见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听见王一博说：“爱人永远没有错。”
肖战一怔。
“你当初签了28份合同，还是说走就走了。”王一博低语道，“我才明白，在感情上，我才是那个乙方。”
“是我太差劲了。”王一博说。
这份心动条约本就是不平等的。
一个傻子义无反顾地在条约下签上字，将全部真心双手奉上，给一个偷心的骗子。
然而骗子并不知道自己是骗子。
啼笑皆非。
荒唐至极。
肖战动了动嘴唇，终究不知如何开口。
“你走之后，邓鹏把什么都和我说了。”
王一博缓缓松开他，转身倚在旁边。
“我没怪任何人，不管是鹏哥还是纪玲，因为从始至终，我在意的只是你。”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像是一道安全的屏障，防止快要溢出的情绪爆发，好像只有隔着这段距离，他们才能冷静地说话。
王一博顿了一下，适应低缓得仿佛叹息：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肖战。”
肖战心口猛然一紧：“我……”
“没关系。”王一博干笑一声，“你看我现在成了股东，没有合约，没有限制，没有束缚，干干净净，什么牵绊都没有。”
肖战扭头看向他，正对上王一博的目光，透过压黑的睫毛，落在他身上。
那眼神里有祈求、有期盼、有疲惫、有惶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
他很难形容。
大概就像那年夏天一闪而过的花火，远在天边，触不可及，却又真诚炽热，满目灿烂——一个温柔与热烈的矛盾体。
他说：
“你能不能放下所有顾虑，再抱我一次？”
吱呀——
门被推开。
活动负责人探头，显然没料到有人，被吓了一跳，在看见两人后，惊喜道：“二位老师在这里呀，正找你们呢！相关事宜要开始交代了！”
肖战：“……”
王一博：“……”
法制社会，打人犯法。
硕大的LED显示屏亮着蓝底白字，几个圆桌铺着垂坠感极好的白色桌布，桌上是一杯杯斟好的琥珀色酒液。
会场内的交谈声与轻笑声此起彼伏，人来人往，不时有杯盏相碰的轻响。
肖战像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钉，焦虑而胆战心惊，不住打着圈，向磁极靠近，又犹豫再三。
视线穿过重重人影——
王一博捏着一只高脚杯，认真地向身边人回答着什么，带着礼节性微笑点头。
王一博的形体过于出挑，又或许是情感使然。肖战眼中，他出尘的气质，哪怕混在人堆里，也能一眼看到。
与此同时，王一博像是有所感知似的，猛然向肖战的方向看去。
目光相碰。
肖战迅速垂下眼皮，慌忙向旁边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解酒的柠檬水。
几个从前有个合作的代表端着酒杯过来，肖战也顺手拿了杯酒，借势背过身去，不看王一博，暗自松了一口气，狂跳的心脏也渐渐平复。
寒暄完，那几个人终于走了。
肖战将酒杯搁在桌上，松了一口气。
他这三年因工作需要特地练过酒量以及一些躲酒小技巧，一杯下肚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他抬眼，却吓了一跳。
王一博站在桌对面，静静地看着他。
肖战旋即转身，王一博绕过酒桌，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力道很大，好像生怕人会溜。肖战吃痛地皱了一下眉，王一博才松了一点劲。
两人胶着地对视。
王一博低声道：“又想一走了之，对吗？”
压迫感过于强烈，两人的脸越贴越近。肖战大脑一片空白，隐隐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妥，大概王一博也意识到这一点，当即攥着肖战的手腕就走。
肖战没有挣扎，任凭王一博带着他远离人群。
王一博走路带风，拉着肖战一路走到酒店的观景台，反手掩上了沉重的雕花木门。
观景台对着一片树林，时值暖春，满眼新绿盎然。观景台周围是一圈咖色的矮墙，半人高。
王一博举着肖战的手腕一步步逼近，肖战踉跄着后退，直到矮墙抵住后腰，再退无可退，手也被王一博扣在矮墙的平台上。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王一博酝酿了很久的情绪，打了很久的腹稿，在这一刻被按了清空键。
他这三年设想过无数次重逢，悔恨的、激烈的、喜悦的……唯独没有想过现下的沉默，这种压下了一切冲动和欲望的相顾无言。
“对不起。”他听肖战说。
为什么是对不起？
王一博想，他应该扯住自己的领子质问，为什么没有来找他。
王一博不敢找。
他对肖战的感情，从19岁那个雨夜开始，而肖战并不知道这些，称为“恋爱”的情感投入，仅仅开始于三年前的初夏。
简单来说，他确定自己足够爱肖战，却无法确定肖战是否爱他这么深，在短短一个夏天。
如果不去找他，还能踞着“他爱我，他只是为了我的前途才离开我”独自沉醉，他怕去找了，找到了，结果却冰冷不堪，那他连做梦的余地都没有了。
虚张声势的胆小鬼。
“对不起。”像是怕他没听清，肖战轻声重复了一遍。
王一博垂下头，两人前额几乎相抵。
“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
肖战心若鼓擂，连带着耳膜都在隐隐震动，心跳的存在感前所未有地强，矮墙抵着后腰都仿若无感。
他宁愿王一博怪他。
可对方太过平静，平静到他有点不知所措。
肖战的视角只能看见王一博藏在刘海后半垂的眼睛，窥不见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听见王一博说：“爱人永远没有错。”
肖战一怔。
“你当初签了28份合同，还是说走就走了。”王一博低语道，“我才明白，在感情上，我才是那个乙方。”
“是我太差劲了。”王一博说。
这份心动条约本就是不平等的。
一个傻子义无反顾地在条约下签上字，将全部真心双手奉上，给一个偷心的骗子。
然而骗子并不知道自己是骗子。
啼笑皆非。
荒唐至极。
肖战动了动嘴唇，终究不知如何开口。
“你走之后，邓鹏把什么都和我说了。”
王一博缓缓松开他，转身倚在旁边。
“我没怪任何人，不管是鹏哥还是纪玲，因为从始至终，我在意的只是你。”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像是一道安全的屏障，防止快要溢出的情绪爆发，好像只有隔着这段距离，他们才能冷静地说话。
王一博顿了一下，适应低缓得仿佛叹息：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肖战。”
肖战心口猛然一紧：“我……”
“没关系。”王一博干笑一声，“你看我现在成了股东，没有合约，没有限制，没有束缚，干干净净，什么牵绊都没有。”
肖战扭头看向他，正对上王一博的目光，透过压黑的睫毛，落在他身上。
那眼神里有祈求、有期盼、有疲惫、有惶恐，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目光。
他很难形容。
大概就像那年夏天一闪而过的花火，远在天边，触不可及，却又真诚炽热，满目灿烂——一个温柔与热烈的矛盾体。
他说：
“你能不能放下所有顾虑，再抱我一次？”
吱呀——
门被推开。
活动负责人探头，显然没料到有人，被吓了一跳，在看见两人后，惊喜道：“二位老师在这里呀，正找你们呢！相关事宜要开始交代了！”
肖战：“……”
王一博：“……”
法制社会，打人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