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想那么多，反正我们现在要进去的。”小蝶安慰道。
“嗯，”龙澄澄手心在冒汗，“咪咪，你可以通过气味寻到斌哥的足迹吗？”
“虽然我不是狗，”陈诀已经在前面开路，“但我的嗅觉很灵敏，交给我。”
陈诀这只黑猫弓着身子，两步一停，四周嗅一嗅，再继续往前，重复着这些动作。
龙澄澄弯着腰跟在陈诀身后，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堵墙边。
“这里没有门呀？”龙澄澄四周看了一圈。
“他翻墙进去的。”
“哦。”
龙澄澄倒是松了口气，说明斌哥肯定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否则就会走正门进去，那他的工作就不是虐待动物了。
不过他又紧张起来，那斌哥为什么要翻墙进去？他的工作难道是盗窃吗？
“你在发什么呆？”陈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龙澄澄一看，陈诀已经跃到墙台上去，俯视着龙澄澄。
“我怎么上去呀？”龙澄澄仰着头问道。
陈诀看了一眼不远处，说道：“那边有垃圾箱，你移过来，踩着爬上来。”
“哪里？”龙澄澄看向远处，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猫的夜视功能还是不错的，他指示着：“往你的右手边走十步左右。”
于是，龙澄澄在陈诀和小蝶的语言指导下，成功爬上了墙台，翻进了制药工厂内部。
“你真是一条废龙。”这句话陈诀忍了多时，终于说出了口。
“嗯，我也觉得。”
龙澄澄真心这么认为，但这句话又堵得陈诀没法继续骂他。
他们往平层楼房走去，外面杂草丛生，里面黑灯瞎火。
“这里有人吗？”龙澄澄问。
陈诀走在前面，像大领导猫猫，问道：“现在几点了？”
龙澄澄看了眼电话手表：“凌晨两点五十啊。”
“可能都下班回家了。”
“可是，安静得有点诡异呀。”
小蝶在龙澄澄身边飞舞着，说道：“的确，正常来讲，人类就算睡眠，也会有一些微弱的杂乱的声音。工业城市的噪音污染很严重，工厂里面至少会传来电箱等发电机运作的声音，可我什么都听不见。”
陈诀明白小蝶的意思，作为蝴蝶，她对声音的频率以及分贝更加敏感，她都觉得没声音，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里也是荒废掉的。
龙澄澄不懂人类的科学，只是从小蝶的话中听出没声音这层含义。
“小多会骗我们吗？”龙澄澄问，“可是咪咪又闻到了斌哥的气味。”
三个小白站在空无一人灰尘满天飞的工厂内部，面面相觑。
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里尘土气息太浓烈，掩盖了谢斌的气味。”陈诀开始四周探索，耸动着鼻翼嗅。
陈诀一路嗅到了排水道，停下脚步道：“好像从这里下去了。”
龙澄澄打开下水道井盖，指了指深不见底的地道：“这里吗？”
“嗯。”
“那快走吧！”龙澄澄说完蹲下来观察了片刻，“这里有钢筋铁梯，我们顺着下去就可以了吧？”
陈诀探出一颗猫头，也往底下望了望，道：“对。”
龙澄澄立即起身，扶着地面，一点点往下挪，每一步都踩得极为小心。
往下爬了几层阶梯之后，下水道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咪咪，没错吧？好臭呀！”
陈诀蹲在龙澄澄的肩膀，也被这臭味熏到了，他悻悻道：“谢斌的气味从这里消失，应该是被臭味盖住，继续往下。”
龙澄澄忍着胃里翻滚的感觉继续往下爬，陈诀默默地跳到龙澄澄衣服帽子里，躲在里边，减少臭味的吸入。
“嘿嘿，反正我什么都习惯了，我先去探探路啦！”小蝶打了声招呼就螺旋式盘旋下降飞去。
龙澄澄一点点爬到最底下，双脚着地后摸着墙壁前进，鞋底沾着黏黏腻腻的液体，陈诀从他的帽子里探出头，问道：“地下好脏啊，你要抱好我，龙澄澄。”
“嗯，你过来吧。”
于是陈诀跳到龙澄澄肩膀，再一步跃到他怀中。
“你看起来像个普通人类。”陈诀见他像个瞎子一样摸着墙壁往前挪动脚步，吐槽道。
“我现在就是人类嘛！”龙澄澄道。
陈诀实在看不下去了，指挥起来：“你就直线往前走，这里什么障碍物都没有，到了需要转弯的地方我再告诉你。”
但是人类的躯体本能使然，看不见的时候，就是没有安全感，龙澄澄始终不敢松手。
突然，龙澄澄感觉到墙壁传来微微震动的触感，他立即将陈诀放回肩膀，展开两只手的掌心贴到墙壁。
见他站立在原地，陈诀问道：“怎么了？”
“好像有动静。”龙澄澄道。
于是，龙澄澄顺着墙壁传来的震感继续往前，脚下漆黑发臭的淤泥已经将龙澄澄的小白鞋全部染黑。不过他没什么感觉。
这时小蝶的声音传过来：“澄澄哥哥，这边，快！”
龙澄澄便加快了脚步，不多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裂缝的墙壁，一道强光从这道缝隙中射出，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澄澄哥哥，你看，是谢斌跟一个男人呢！”小蝶停在缝隙边缘，炽烈的白光照在她身上，五彩的翅膀变成了淡淡的白色。
龙澄澄趴在墙上，眯着一只眼透过缝隙看去，里面正是谢斌跟黎茂明！
他们正在跟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搏斗，周围一圈铁笼，里面是无数受伤的动物。
几只狗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下血流成河，还有几乎在人类世界从未见过的九尾狐，它的尾巴只剩三条，一具残缺不全的尸身倒在血泊中。
还有被解剖的牧羊犬，被扒皮的幼豹，被砍掉四肢的成年巨熊……
龙澄澄的双眼发红，嗔目切齿，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场景，连听到狗狗被虐待都会受不了的小龙，怎么可能接受眼前的这一切！
陈诀也看到了这画面，他如鲠在喉，尚存一丝理智。
“小多说得没错，这些人就是在这里残杀动物！”陈诀说道。
突然，他感觉到一滴水掉落在他头顶，他抬起头朝上看去，竟是龙澄澄的眼泪。
“咪咪，”龙澄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气哭了，“我该怎么才能救它们？”
陈诀晃了下神，而后说道：“死了的没法救，活着的，如果能让它们逃，就让它们逃得远远的吧。”
“可是我该怎么进去？”龙澄澄双拳捶在墙壁，没有丝毫变化。
这堵墙显然是被临时堆砌起来，这里本是个巨大的地下活动空间，被人改造过。
就在这时，龙澄澄亲眼看到那几个魁梧的男人用麻醉枪朝着谢斌射去，谢斌的膝盖中了一枪后，跪倒在地。
另一个男人将手边的木凳举起朝谢斌头上砸，被谢斌一手控制住，就在同一时间，谢斌背后一男人偷袭成功，将用于解剖的手术刀朝谢斌后背捅去。
“谢斌！！”黎茂明被另外两个男人控制住了方向，无法去救他。
“啊！！！”
龙澄澄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