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华抹了两把汗,从衣襟里拿出那坠子奉给掌柜的:“我没有什么宝贝要赊。我
是来给人带话的。掌柜的您先看看这个。”
掌柜的最认得这坠子,这是他家王爷交给他选的最上品的暧玉打的坠子。连那挂坠子的绳都是用邻国进贡的云线与金丝按着古籍样式编成的。按理说现今应该挂在当今天子的颈上才对,而如今却红绳断裂,暖玉生裂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宫城外……
掌柜的一时间汗流浃背,浑身发抖,眼前来传话的小哥更不像是宫里出来的人,他吓得险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位小哥,你要……带什么话?”
离华道:“那人叫我寻你说,你家主人养的小兔遭人逮住了,就快要死了。他说你听了自会明白。”
此话一出,掌柜的吓的险些连坠子都跌掉,慌慌张张吩咐伙计:“阿五,快出了天大的事了!快去备马,快去!”他转头又拉住离华:“小哥,你见到那人是在何处?”
“我不知道,那公子是被关起来了。我得赶紧回去了!”离华挣开那钱庄掌柜撒腿便跑。今早哥哥交代过他只把话带到绝不能多答,他虽不懂还是照做了。
他一路冲回去也没有人再来拦,离华暗自松了口气,才去集市上采买。今日得快些了,若回去晚了定要遭秧!
那钱庄掌柜更是急得驾着马一路狂奔,恨不得自己能长双翅膀飞起来才好。他带着十万火急的消息赶到王府时,见宫里的怀远公公也来了便知道方才那天大的祸事是千真万确了,心顿时凉了一半。
大堂里,怀远扯着袖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整个人看上去快老了十岁不止,他哽咽着对摄政王府的老管家林兴德哭诉:“林管家啊!真是遭瘟啊,前几日宫中遭了刺客,一场火把圣上寝宫烧了个净!圣上自那日便失踪了,咱家派许多人来跟王府报信都被那该死的御卫军拦下了,咱家今日是从狗洞里钻出来的——我可怜的圣上呐!遭贼人掳了去,不知要遭多大的罪!啊啊啊啊……”
林兴德闻言也是一震,宫中大火他是知道的,但天子失踪这天大的事却至今才知晓,他强装镇定地拍拍嚎叫的怀远:“公公莫急,我这就给王爷传信去。此事切莫传出去!”
怀远哭道:“咱家知晓,咱家知晓。林管家一定尽快传信给王爷,圣上还生着病遭不住的!”
……
待林管家送走了怀远公公,钱庄掌柜的才敢上前答话。他战战赫赫地将坠子交与林管家并原原本本转述了离华带的话。在场所有人皆是一阵胆寒。
林兴德最甚,他是摄政王府的老人了。摄政王换了几十批人了他都依然是管家,除了曾是前皇宫内侍总管,莫不是因为知晓些秘辛,摄政王对付小皇帝的法子有一半都是他出的。
如今天子失踪了,还正值毒发期性命垂为、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鱼肉。世上哪能有这么巧的事。若是萧楚阑知晓此事,第一个怀疑的人定是自己。
想到此处,林兴德不敢耽搁一毫,亲自将消息与断绳坠一起绑到信鸽腿上送往江南,并立刻吩咐摄政王府的暗线前去追查。
他只觉得天塌了。
当日午时萧楚阑便收到了急信。他刚招安了江南的流匪本还甚感疲惫,原本准备休整两天再回京。看到那坠子,读完那急信只觉得头痛欲裂。当即下令即立返京。
而这惹出这天大祸事的罪魁祸首大理寺少卿徐渊正拿着天子画像对着失踪的圣上比对:“哈哈哈,像真是像。要不是本官知晓圣上现被王爷软禁在宫中,还真要以为绑来了天子呢!”
穆恙被他扳着下巴打量,也不否认,加上昨天晚上被灌下的软骨散,只能任他上下其手。
“你说若是把他给调教好了,献给王爷——”徐渊淫笑着问一旁的书侍。
书侍十分懂事地答:“那王爷定会重谢大人!大人以后便可平步青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徐渊大笑起来,吩咐左右侍卫,“将人带下去洗干净,送进教房交给季妈妈。听说王爷已经招安了流匪,不久应要回京了,要季妈妈务必在百岁宴之前把人教好。”
“是。”左右侍卫分别架着穆恙一臂得令后便往外去。
“慢着,切记不可伤了人的皮肉才好。”徐渊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才将人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