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先生的意思，倘若你知道我究竟身中何毒，那或许会有法子解毒？”江瑾越岔开话题问道。
“这是自然！”说起这个，鬼医很骄傲，“只要给我些时日，我必会找出公子身中何毒。到那时，也必会有法子解毒！”
“那就有劳先生了。”孟灼上前一步，恭敬有礼，“若先生能解我师兄身上所中之毒，在下愿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孟师弟。”江瑾越轻轻皱了皱眉，“你不必说这种话。”
他们应该待不到鬼医找出他究竟身中何毒的时候了。只希望女鬼明幽能看在他们帮她找出真相的份上，将现实中鬼医的下落告知他。
“江师兄，我……我比任何人都看重婚约。但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孟灼眼圈微红，身上难得流露出脆弱。
江瑾越心中，也是隐有触动。
明幽见他们二人之间怪怪的，出来打圆场：“那个……叔父，江公子的事，便有劳你费心了。”
“好。”鬼医点点头，“公主，我先给你的孩子开药。你这段时日怕是也吃了不少苦，身子有亏，我也给你开点药，你可不要不喝。”
明幽瞬间苦脸。
方云霁察言观色，忙道：“叔父放心，我会盯着阿幽的！”
鬼医对他顿时多了几分满意。
一番折腾，他们回到方氏别苑时，已是傍晚。
一进来，江瑾越就觉得气氛不对。
他定睛一看，大师兄龙泽已经回来了。
“大师兄？”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龙泽，江瑾越小心翼翼，“是出什么事了吗？”
“无事，与你无关。”龙泽冲着他勉强笑笑，“我听二师妹说，你去看大夫了？看的怎么样？”
“等我们回去再说。”江瑾越心头轻松了许多。
虽说鬼医没能治好他，却给他一个明确的方向。只要找对方向，便可对症下药。
也许，这一世，他不会是那种结局。
“好。”见他如此轻松，龙泽也放下心。
“大师兄，你没事吧？那个十三长老呢？你有没有被他打伤？”江瑾越很关心他。
“没有。”龙泽脸色很难看，“当时我本想引开他，却见他自己离开别苑，我就跟了上去。”
“他去哪里了？”江瑾越不禁好奇。
“他去杀一个女子。”龙泽眸中冷意一闪，“是个普通女子，没有任何修炼天赋。身为修士做这种事，简直给修士丢脸。”
“什么！”江瑾越一惊，“那……那个女子怎么样？”
“我救了她。”龙泽摆摆手，“她受了点轻伤。我本想把她带回来养伤，她却说自己无事，不愿意来这里。”
“你们回来了！”冀婉婉从后头走出来，面色一喜，“回来就好。”
“二师姐，方云沐呢？”
冀婉婉叹气：“大师兄跟你们说了吧，他救了个姑娘。那姑娘就是方云沐的心上人，韩栀姑娘。”
“果然。”江瑾越已经猜到这点。
方鹤不愿让方云沐娶一个村妇。想让他断念，还有比杀一个人更简单的事吗？
他是英雄，但英雄也是人，也是有私心的。
江瑾越并不失望，只是感叹世事无常。
“方云沐知道此事后就急急忙忙出去了。至于十三长老……我和大师兄合力制住他，他被关在后院，那个囚禁方云沐的屋子里。”
“居然是这样……”明幽如今对方氏没有任何好感，却同情与方云霁同是情种的方云沐，“方郎，把那姑娘接回来吧。你弟弟，怕是要娶她了。”
“也好。”
方云霁点头：“我这就安排人去办。”
“还有件事。”龙泽摆手，“方公子，你们方氏，是不是总出双生子？”
“总？”方云霁愣住，“这……龙公子是何意？”
冀婉婉苦笑了下：“你们去趟后院，一看便知。”
江瑾越忽然明白了。
“江师兄……”孟灼扯了扯他的袖子，“龙师兄的意思，十三长老和方族长……难道……”
“八九不离十。”江瑾越叹气。
“怎么可能……”方云霁迫不及待，直奔后院。
几人也跟上去。在后院那间屋子里，他们看到了卸下伪装的十三长老。
他的面容很年轻。修士本就能永葆青春，十三长老又修为高深，瞧之不过二十出头。
但他的脸，却与方鹤很像。只是方鹤因为修为大损，如今显现出衰老之色。若无这一遭，二人必然如同方云霁和方云沐一样，一般无二。
“你是方族长的双生弟弟？”江瑾越问道。
“是。”事实摆在眼前，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十三长老淡然道，“方氏不认双生子，一直以来，我只能这样。但自始至终，我都要守护方氏。”
“很多事，不是族长去做的，是我自作主张。”
他看着方云霁，轻轻摇头：“我无意害你们夫妇。终究，你是我的亲侄儿。更因如此，我也决不能看着方氏因你的离开而败落。”
“云霁，对不起。”
“长老……叔父……”方云霁受了太多打击，整个人都很懵，“那你……”
十三长老看着自己的双手，苦笑道：“杀死那个女子，也是我自己的主意。你毁在一个女子身上，我不愿看到族长的另一个儿子也……”
“罢了……都是我的错，那孩子会是未来的族长。怎么处置我，由他说了算。”
几人沉默。
“我们……先走吧。”许久之后，方云霁率先开口，“我去把二弟和那位姑娘接回来。之后的事，再慢慢商讨。”
“好。”
离开后，看着方云霁让人去接方云沐和韩栀，江瑾越又看了眼明幽，若有所思。
他本以为，明幽没见过韩栀。但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却不一定是这样。
按照原来的轨迹，韩栀应当是死于十三长老之手。而口口声声说爱她的方云沐，当真会坐视不理？
现实的十三长老，可仍然是方氏一族的守护者。方云沐对他极为倚重，大事都会过问他的意见。
看来，想要知道当时的真相，只能去问女鬼明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