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在他背后一撇嘴,起来尾随南彦来到厨房。
这次她穿了拖鞋,一路走得踢踢踏踏。
秦越从身后搂住南彦,感受着他的体温:
“我说光吃粥不够,还想吃你……”
南彦眸底一颤,声音有些发哑,“有人。”
“没有人。他们都走了。”秦越低声笑,“你不会这么小气,不管饱吧?”
南彦抿唇,鬓角已经出现了汗意。
秦越得寸进尺地使坏,出其不意地突然捏了他一下。
南彦额角猛跳,扭头看着秦越,眸色深不见底。
他说,“去锁门。”
秦越刚把外门锁好,就被南彦抓了起来,拎回了厨房的料理台,“现在喂你!”
每次都是这样,秦越是挑衅点火的那个,可也是迅速失去主动权的那个。
和南彦一言不发,只是埋头苦干的习惯不同,秦越爱出声,叫得不管不顾。
南彦只好用手掌捂住她的嘴,“小声点儿,这里隔音不好。”
大门口突然发出钥匙撞击的响动,两个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幸亏南彦反应迅速,在合租的室友打开门进来的刹那,已经拉着秦越躲回了他的小隔间。
秦越要走的时候,南彦去火车站送她,帮她拉着行李。
过了安检门,她接过箱子,回身给了南彦一个“友谊的拥抱”,“你回来以后,我能请你吃饭吗?昨天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
南彦被她抱得紧,只好笑着在她背上拍拍,“嗯好。”
回去的路上,南彦收到了学办的群发微信。
保研名单确定下来了,虽然他的专业成绩排名是第一位,但因为课余时间疲于兼职打工,没有什么参加学生工作和社团活动的素拓分,所以他的名字并不在其中。
南彦沉默了。
以他的能力,参加考研也一定能考上,但是却不会是像这样保送的机会,有公费的名额。
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让他越来越不敢奢求看似遥不可及的梦想。
学艺术的这个圈子有时比别的领域更加要拼爹。家庭背景、出身、人脉,这些社会资本,有些人自出生就领先了一个身位,才有机会去接触到更高一级的阶层。
每次想起辛勤操劳的母亲,南彦心里就是一沉。
或许对自己来说,毕业以后尽快找个工作才更现实吧。即使做个食物链底端的美工也可以,只要能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和母亲,便好。
那个时候,离着秦越,就更远了。
进入社会的那一刻,就是阶级分层的泾渭分明之时。
他们,注定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
年后不久,Echo的上上下下就开始忙起了筹备欧洲新表现主义团体来国内的巡回画展。
这是欧圈华圈共同瞩目的一件大事,丝毫也马虎不得。
秦越和几位核心策展人,连同公司的行政人员,忙得没日没夜,等画展终于结束,简直都脱了层皮。
把最后一批客人送走后,秦越让公司全体员工都提前下班,自己也开车出去,打算随便兜兜风,想让脑子放松清醒一下。
漫无目的地开了一会儿,等她下意识地抬头,车已经开到了燕大的东门,离着艺术学院最近的门口。
她用手支着头发了一会呆,怎么到这里来了?
把车熄了火,歪在方向盘后面闭着眼睛假寐,装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住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给那个早就在心里默背熟了的号码发了过去。
“你在学校吗?”
等了好像一个世纪,南彦才回复,“在。有事吗?”
又来了!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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