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星江医院。
医生正仔细的帮蒋天生做检查。
蒋天生暗地里给帮他检查身体的院长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在高槐面前别乱说话。
院长紧张得手抖,他大概能猜到,蒋天生不想被人知道会打拳的事情。
但这会儿陪着来的人,他没有见过,这小少爷的眼色,到底是让他往重了说,还是要往轻了说。
看着蒋天生的脸,院长的额头冒着冷汗,心里交战一番,选了一个折中的说法。
“蒋小少爷,他,他,他~”
高槐十分紧张,抓着院长的衣袖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
他下意识的想把这件事,先瞒下来。
“院长,这边说话。”
带着院长远离了蒋天生,高槐便开口:“请说。”
“小少爷鼻骨骨折,现在已经安回去了。”
“要大半个月才能长好。”
听到院长的诊断,高槐这才送了一口气,幸好没伤及其他要害。
“那脸上的伤?”
“我开了药,回去擦药,大概三天就能消。”
院长说得很诚恳。
偷偷喵了一眼身后的小少爷,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这下他淡定了,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高槐在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院长,麻烦你,不要说出去。”
“这里小小意思,请收下。”
院长的冷汗再一次被这一沓钱掀起。
在你推我搡之间,收到了蒋天生的指令。
只见蒋家小少爷,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他把钱收下。
“呼!好吧,这钱我收下了,话也不会乱说的,放心。”
拿着手里的钱渐渐走远。
院长:今晚过得真像马上要被人活葬。
高槐慢步走向蒋天生:“有没有好些?”
蒋天生摸着鼻子上的固定胶布说:“好多了。”
“就是闻不到你身上的香味了。”
“你说我会不会以后都闻不见味道了?”
他这样一问,高槐就更自责了。
对于邢天,他一直都是当弟弟看待。
想不到,他会这样做。
“你放心,你鼻子肯定没问题。”
“不过,我想知道,你今晚为什么要和邢天动手。”
蒋天生自然的脱口而出:“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就冲我一拳,然后我两就干起来了。”
这个借口他一早就想好了。
他知道高槐一定会问他。
“邢天,他不是这样的人。”
听到高槐一口笃定,邢天是好人。
蒋天生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怒吼:“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对他很了解吗?”
高槐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
他确实不是最了解邢天,但大家共事多年,就没见过他无缘由的抓着人一顿打。
今晚的事,肯定是有原因。
看着蒋天生那样过激的反应,他不得不安抚着来,等事情处理好以后再了解其中。
他借故扯开话题,说道:“今天你生日,生日快乐,这是二少送你的礼物。”
“你看看吧。”
高槐把手上的礼盒交给蒋天生。
“我现在派人来接你。”
既然邢天和蒋天生闹得不愉快,不如借此机会送一送蒋贡的顺水人情。
说着便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蒋天生一把抢过手机,眼神中满是不解。
“你就那么讨厌我?”
“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青黑的眼眶里流出泪水。
一米九几的大高个,拉着高槐的手,站在他的面前不停的滴眼泪。
明明滚烫的泪水是砸在高槐的手背上,却在心里泛起了涟漪。
心中那团平静的湖水,不明觉厉的波澜荡漾。
“你。”
蒋天生抽噎的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不相信我!”
高槐被蒋家小少爷这一骚操作搞得无地自容。
他就像个抛妻弃子的坏人一样。
医院走廊里全是病人家属。
不时投来异样的眼光,高槐被看得心里发毛。
他眼下没了法子,只能试着用哄小孩的手段,安慰的拍拍蒋天生的后背。
“别哭了,我没有不相信你。”
“我只是……”
话还未说完,蒋天生哭红的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
“你,还是不相信我,就是邢天先动手的。”
围观的人前仆后继,高槐不得不把急诊室的窗帘拉上。
在密闭的空间里,轻声抚慰蒋天生“幼小”的心灵。
“别哭了,你这样我好为难啊。”
高槐直直的站在蒋天生的前面,抱着天生的“狗头”不停的抚慰。
忽然,高槐灵机一动,想到口袋里的糖。
“我有糖,你要吃吗?”
“很甜。”
高槐手里捧着糖,低头,温柔的看着他。
蒋天生摇摇头。
眼泪马上要从无辜的眼睛里面滚落下来。
“那你喂我吃。”
高槐无奈,舔着脸的哄。
谁让蒋小少爷在他的看护下出问题了呢!
退一万步来说,要是蒋家知道了这件事,还不知道要背上怎样的惩罚。
他撕开糖衣纸,里面弹出一个圆滚滚的奶糖,递到蒋天生的嘴边,哄道:“吃吧,大宝宝。”
蒋天生用手抹了抹眼泪,一口将奶糖咬下。
期间还玩味的抱着高槐的细腰不撒手。
美其名曰:疼,想求安慰。
高槐望着急诊室的天花板:行,就当日行一善。
谁让他是老板的亲弟弟,他的合伙人呢!
车祸的真相,以及蒋芊昱的事情还得靠他。
最后两人一同离开了医院。
***
高槐的家。
进门还是那样熟悉的香味。
满满的檀香之间夹杂着一丝清新。
蒋天生大口的呼吸,心情平静了许多。
因为这次无缘由的受伤,高槐正式的当上了他的陪护。
不仅吃饭喂水,连洗澡换衣这种私密的事情蒋天生也要赖着高槐。
“槐哥,我眼睛进水了。”
“槐哥,我胳膊疼。”
“槐哥,我裤子拉不上。”
高槐无声怒喊:“苍天啊,为什么要派这么个人折磨我。”
刚才想把打架事件压下去的心,消磨殆尽。
他恨不得立马让邢天负荆请罪,把这冤大头给送走。
自发进去浴室替蒋天生提裤子之后,高槐有点感觉自己被忽悠了。
明明伤的是鼻骨,手脚不残。
“你这是连裤子也拉不上了?”
他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正一脸享受“服务”的蒋家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