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胥换了话题,“不过,金玉嘴里说的那些,她被威胁,我无从考究,不如,沈公子再猜猜看?”
他总觉得沈空青说的都是真的,可他又是如何能知道……
“金玉啊,金玉就更简单了。”沈空青双臂往后撑去,眯了眯眼,“金玉么……那得从一个名字叫谢婉的姑娘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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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
她爹是做小生意的,每天上街去叫卖豆腐,娘则是待在家中小木屋里纺织。
当芒种到来时,谢婉她爹就会忙得早出晚归,早上去叫卖豆腐,卖完了立刻赶回家耕地种植,为的就是能在秋天有个好收成。
他们的生活不富裕,但谢婉的爹娘十分宠爱谢婉,也正因如此,小谢婉的幼年每日都十分快活。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几乎没有发生什么让谢婉觉得遗憾的事。
可能是谢婉身处这样的环境,她自幼十分懂事,平日里也会多帮爹娘做些简单的家务活,邻里乡亲都会夸赞谢婉的懂事。
谢婉在十岁那年遇到了一件事,这件事将会改变她的一生。
她和往常一样,从学堂回家后丢下自己的课业,跟爹娘支了零钱跑去街上玩了。
十岁的孩子总是喜欢闹腾,谢婉是个乖孩子,玩闹过后还是会回家乖乖写她的课业。
谢婉来到街上,人来人往的小贩推着小车,要不就挑着扁担,嘴里张罗叫卖着。
她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把手中两枚铜钱递了过去,那是爹娘每天都会给她的零用钱,她换来了一串糖葫芦。
谢婉吃着糖葫芦,酸酸甜甜,蹦跳着准备回家,却看到缩在角落里头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那个女孩和她一般大,谢婉看了看四周,发现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她,觉得她十分可怜便上前询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女孩抬头看了眼谢婉,还没开口,肚子就传来响声,她窘迫的红了脸。
谢婉是个热心肠,她带着女孩回了家。
她在路上叽叽喳喳问了女孩很多问题,得知这个女孩名为金玉,是被人贩子拐来的,路上麻袋掉了下来,她就拼命挣扎,就这样逃了出来。
谢婉的爹娘看金玉可怜,他们让金玉留了下来。
十岁大的孩子,怎么忍心丢出去让她一个人流浪乞讨,保不准哪天被恶狗吃了,想想就可怕。
于是从这天开始,谢婉的身边多了个名叫金玉的玩伴,不仅是玩伴,更是朋友,好姐妹。
谢婉从爹娘那边得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都会分给金玉,金玉腼腆,一开始不好意思拿,后来熟悉了,才渐渐放开。
两个小女孩就这样一路成长,在谢婉爹娘的呵护下,金玉的身子骨从初来的消瘦,逐渐变得健康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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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金玉还有个好姐妹。”林淮胥若有所思,“金玉是被捡来的?”
“如果按照我的故事猜想,就是被捡回去的嘛。”沈空青理所当然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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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谢婉一家三口的小木屋来了一群客人。
那些人自称是金玉的爹娘,金玉和谢婉放课回来,看到那些人团团围住了小木屋,着急忙慌就跑上前,还以为是家里被什么地痞流氓找麻烦了。
没想到,金玉看到来人,直接扑了过去,他们真的是金玉的爹娘。
这五年来,金玉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金玉的爹娘给了谢婉爹娘一笔极其丰厚的报酬。
谢婉的爹娘务实本分,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连连摆手,表示他们只要现在这样普通的生活就好。
金玉的爹娘也因此对谢婉的爹娘刮目相看,两家人通过谢婉和金玉,联结起了关系。
现在金玉的爹娘是谢婉的干爹干娘了,而谢婉的爹娘也是如此。
金玉跟着爹娘离开了,不过金玉还是会时常跑来找谢婉,随着两个人逐渐长大, 说的话题从跳皮筋,变成了嫁娶。
谢婉憧憬着爱情,她时常对金玉念叨那些话本里写的翩翩公子,而金玉不同,她只是看着谢婉。
“金玉,你说,你的梦想是不是也有一个脚踏七彩祥云的公子来接你回家呀?”
“嗯……我只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够得到幸福就可以了。”
谢婉不懂金玉说的话,干脆拉着金玉上街游玩,这两句话也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十六岁那年,凌云城的城郊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庙会,喜欢热闹的谢婉拉着金玉就去了。
这几年,金玉长得越发好看,亭亭玉立,气质也是不同凡响,反观谢婉,相貌平平,不过打扮一番还是能让人称赞两声。
喧哗热闹的庙会让两人迷了路,左拐右拐,越往人少的地方走了。
一群纨绔公子拦住了她们的去路,随着那些人越来越靠近,谢婉和金玉自觉不妙,两人拼命抵抗,却也抵不过人多,就在她们以为要发生噩梦时,一个人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那就是常应在,他挡在二人面前厉声制止,常应在是常府的小儿子,没人敢惹凌云城的常府,纨绔公子们只能败了兴致怏怏离去。
充满正义感的常应在让从未有过爱慕之情的谢婉一见钟情,她上前询问,可常应在更多的是在看金玉。
谢婉自知姿色比不过金玉,就连才华甚至别的,她什么都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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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这里,沈空青注意到林淮胥神色有变,他站起身走到林淮胥面前蹲下,在林淮胥晃神的时候挥了挥手,“夫君,怎么不说话了?”
“你继续讲就是。”林淮胥回过神来,“不过,我大概也猜到了后面会发生什么。”